疯道士见我醒了,立马剪掉我手上的红绳,接着迅速烧了纸扎人,再化了一道符水让我喝下。
“为什么烧了小翠?”我想着刚才小翠可爱的模样,竟有些心痛。
“她本就应该属于阴间。”疯道士解释道。
“那她岂不是也成孤魂野鬼了?”我问。
“那倒不会,下面的鬼差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她找个容身之所。”疯道士笑嘻嘻地说。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疯道士:“对了!刚才阎王爷差点儿把我扣在那儿,万一我要是回不来了咋办?”
疯道士斜眼看了看我,笑着说:“那阎王爷是不是看到你手心上的朱砂痣了?”
我点点头,疯道士接着说:“那就对了,阎王爷知道你是月姑的干儿子又怎么会将你扣在地府呢?”
我想想也是,毕竟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对了,李青青呢?”我突然发现我醒来之后,还没见到李青青。
“我让她先去给家人报梦了。”疯道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我明明和她一起上来的,不可能速度那么快啊!”我问道。
“李青青是游魂,她的速度当然比你要快,你自己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疯道士说。
我抬头看看天,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感觉我在地府待的时间最多也就两个小时,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疯道士收拾完东西便带着我回了家,走阴一趟我感觉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我发誓,我从没这样疲惫过,洗澡的时候就躺地上睡着了,是疯道士发现我在卫生间很久没出来,才冲进来将我抱到了床上。
等我睡醒,已经是下午了,我隔着房间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我下楼来到客厅,就看到一个平头男子穿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着。
“你是谁!”我大喊道。
“嘿嘿,醒了啊,等会儿就有得吃了!”平头男子拿着锅铲转过身,笑呵呵地说道。
我的天啊!他居然是疯道士!他居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去理了发!这样子打扮的他,竟还有一丝帅气,一点儿都不像六十多岁的中老年!我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看啥呢,没见过我这样的帅老头吗?”疯道士说道。
我不屑地“切!”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着电视频道,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特别新闻报道,今日上午九点,我市派出所接到报案,在光华村破庙附近发现一具女尸,据调查发现,死者是一名音乐学院的大学生,死亡已超过一个月时间。目前,六名嫌疑人已投案自首,警方已将此案件立为刑事案件继续跟进。有关案件最新消息,本台将持续为您报道。”
“大师,大师!快看啊,警察叔叔找到李青青的尸体了!”我惊喜地喊着疯道士。
疯道士不紧不慢地端着菜走出厨房,说道:“我早就知道了,李青青已经告诉我了。”
“哦!”我有些不高兴,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似的。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疯道士说。
“那李青青现在去哪儿了?”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疯道士这番回答,让我有些失落,我还没来得及和她道别呢。
疯道士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还能见到她的。”
“真的吗?”我惊喜地问。
疯道士点头道:“她虽然没亲手害人,但她毕竟使用过黑令旗,她依然不能轮回,我觉得她心善,所以考虑将她留在身边,让她积点功德也好,哪怕不能轮回,也有机会去地府混个一官半职。”
“那太好了!”我听了疯道士这话,瞬间就高兴了,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发现不对劲,我立马将肉吐了出来,我的妈呀,这肉是酸的!
“臭老头,你想害我啊!”我大口大口地喝水。
“是吗?我尝尝!”疯道士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也瞬间吐了出来,和我抢水喝。
“哎呀呀,多年不做饭,生疏了,不好意思哈,将醋当成酱油了!”疯道士说道。
“那你其他菜还能吃吗?我看还是不要尝试了!”我嫌弃地说道。
“那我叫人送来吧!”疯道士说着,就用座机打了一通电话。
没多久,一个大婶就端着热腾腾的菜来了,有三个菜一个汤,都是我比较喜欢吃的,我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这味道才是人吃的嘛。
吃饱喝足后,疯道士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对我说:“小娃儿,明天你要去新学校报道。”
“可不可以不上学啊,我跟着你挺好的!”我最不喜欢学校了。
“那可不行,你还小,必须学习!”疯道士瞪了我一眼,又进房间拿了一个户口本出来,对我说:“你以后就叫张牧之,学校问起你,你就告诉他们我是你的舅父,是你父母委托我照看你的,知道吗?”
提到父母时,我脑子有些眩晕,自从我还阳之后,我什么都记得,唯独没见到我父母。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之前肯定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但他们长什么样子,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问过疯道士关于我父母的问题,可他不愿意告诉我,只让我以后都跟着他,他就相当于我的父亲。至于我为什么要改名字,疯道士也只是说为了上学方便罢了。自那以后,我便称呼疯道士为二爷。
第二天一大早,二爷就将我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不停地催促着我洗漱。
我就这样睡眼惺忪地跟着他出了门。
“到学校了,要和同学们友好相处,见到老师要礼貌问好知道吗?”二爷边走边唠叨,他这样子还真像是一个老父亲。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镇子不大,二爷家离学校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刚到学校门口,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黑娃!黑娃本名叫宋明宇,由于他皮肤很黑,所以我们都叫他黑娃。从我还阳以后,我还没见过黑娃。
我甩开二爷的手,兴奋的边跑边喊着:“黑娃!黑娃!”
黑娃听见声音回过头,当他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睛都在发光,也兴奋地朝我跑过来抱住我。
“张横!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说着,黑娃突然哭了起来。
疯道士赶紧跑过来捂住黑娃的嘴,说道:“小娃儿,以后他叫张牧之,你别叫错了,要是被学校知道,他就上不了学了!”
黑娃赶紧闭上嘴巴,又问我:“这人是谁啊?”
“他是我二爷,就是以前村子里那个疯道士!我现在跟着他生活!”我说。
“那你父……”黑娃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疯道士捂着嘴拉到了一边说了些什么,我只看到黑娃不停地点头。
等他俩说完话,黑娃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一起进了学校。
黑娃刚到读小学的年纪,就被他父母送到了镇上,那时候经常听黑娃说镇上的学校怎么怎么好,我还不信,现在真是亲眼见到了!
这里有操场,有篮球架,还有漂亮的教学楼!和黑娃形容的一模一样。以前生活在农村,那里的学校只有几间教室,所谓的操场,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土坝子,下雨天我们根本就没法出去活动。
我走在学校的操场上,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啥都稀奇!二爷给我办好入学手续后,就离开了学校。值得高兴的是,我和黑娃在同一个班!
到了一个新环境,难免有些紧张,老师让我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我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同学们都嘲笑我,弄得我脸都红了。好在有黑娃,他像一个勇士一样站起来帮我完成了这个艰难的自我介绍任务。
我在班上尴尬了一整天,坐在教室里浑身都不自在,同学好像都知道我二爷是做什么的,总问我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像什么妖怪啊,熊家婆是不是真的存在啊之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终于等到了放学,我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和黑娃好些天没见了,再次遇到非常开心,我将黑娃带回了家。二爷见我同学来做客,非常热情的又想亲自下厨,我赶紧拦了下来,他的手艺我是见识过的,保不准吃了会中毒!
“就这么不相信你二爷啊,这次我保证不会出错了,上回那是没看清,失手了而已!再说了,咱也不能天天下馆子啊!”二爷笑着说。
我想了想,觉得二爷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我还要和他生活好长时间呢,便也没有再多说。
我和黑娃进了房间,将门关了起来,我给他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挺兴奋的,还让我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带着他一起。
我们聊着聊着,黑娃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我看黑娃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咋了?怎么这副表情?”
“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黑娃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说道。
“啥事不能说啊,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我说。
黑娃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你知道我在镇里读书有一年多了吧,周末我才回村里。”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在镇里是住校生,但是我这段时间都不敢回寝室,因为上个月,我们寝室死了个人!是喝农药自杀的,就住在我上铺,他死了之后,学校本来想给我们换间寝室,可学生分配不过来,一直都没换。”黑娃说。
“死个人有啥可怕的,我们村里那条河还死过人呢,我们不也经常去游泳抓鱼吗?再说了,我不也差点儿死了吗!”我说。
“我当时也不怕,照常睡觉,可从上个星期开始,就不对劲了,我晚上只要一睡着,就总觉得上铺有人翻身。我以为其他同学睡在上面,也没有在意,可第二天又感觉有人翻身,还呵呵地笑,吵得我心烦,就轻轻踢了一脚上铺的床板,可那床板竟被我轻轻地就踢了起来。我觉得不对劲,就下床去看,可那上面根本就没人!”黑娃一脸惊恐地说着。
“然后呢?”我又问。
“后来越来越厉害,第三天我睡觉,半夜被尿憋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死了的同学在我床前瞪着眼睛看着我!吓得我直接尿了裤子!再也不敢在寝室待了。”黑娃说。
听着黑娃这么一说,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但现在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二爷。我心想,我现在能够看到那些脏东西,还处理过李青青的事,所以,今晚我就让黑娃在我这儿过一夜,等明天带我先去他们寝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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