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并没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觉悟。
但区区一个门阀家族,还不至于到让他畏入蛇蝎的地步。
难得有机会见识下极南五大门阀顺位第二的澹台家,宁毅可不会放过。
可落在白书华的耳朵里面,却是觉得似乎是自己没将问题的严重性给说清楚。
本心上,就是因为眼前这林州坏了他执掌白家的好事,恨之入骨。巴不得,林州早死心里才舒坦。
可事实却是另外一码子的事情,没了绝生这靠山,如果在断了暮云家的后盾。
白家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白书华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白家屹立的基础上。
白家垮了,他就一无所有了。
可以说,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宁毅的船。
明明恨的发指,还不得不去担心这位的安危。
开口想要尝试打消宁毅的这个作死的念头。
可宁毅却没聆听的闲情逸致,从位置上起身,“就这么决定了。”
如同,他才是白家的掌舵人,都不需要和白卿商量。
霸道如厮!
自己是规劝不动,白书华只能征询的看向白卿,希望她来劝说。
天可怜见,自己这次真的没坏心思,是为了林州好?
白卿凝眸,仰头看着气度淡然自若的宁毅,宛若面对绝生时候一般无二的,云淡风轻。
微微点头,“那就去吧,我陪你过去。”
澹台家是厉害,但她觉得,林州也不是省油的。
莫名的自信!
“……”
“疯了,都疯了!!”
直到事情敲定,宁毅和白卿离开,白书华忍不住跺脚。
自己难得好心好意提醒一次,结果人家都不听劝的。澹台家这次寿宴,摆明了是意有所图。
别家多半都是派一个代表去就行。
倒是你们还好,夫妻两还一起去,真不怕给人扣下?
混乱之地,只说成王败寇,谁和你讲规矩?
“怎么了,爸?是不是,白卿不放过我们?!”听见会议室白书华谩骂的声音,白凤忧心忡忡的走进来。
本来这次会议,和她这从来不关心白家大小事务的大小姐,没任何关系。但就是害怕,因为婚事的事情,林州和白卿秋后算账,才跟了过来。
想想之前以为胜券在握,刻意刁难白卿,局面逆转之后,就一个劲的后怕。
特别是哪个林州,在她的心里已经是一个恶魔存在。
婚礼那一路上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林州可是眼皮儿都没眨一下。
“我们倒没事了,就是澹台家啊……”白书华倒腾着苦水。
闻言,白凤不忧反喜,“爸,这是好事啊!如果白卿那个贱|女人和林州给澹台家扣下来,或者杀了。你不就顺理成章登上白家家主大位?!”
“呵呵!”白书华看着自家这胸大无脑的女儿冷笑,要是有半点白卿的见识,他这做父亲的就轻松的多。
“白家家主的大权是好,可也建立在守得住的基础上。没有后台,坐上去分分钟就下来了。”
“没了绝生这靠山,这位置,是烫手的山芋啊!”
“……”
……
暮色至。
晚饭过后,已经不见阿四的身影。不用猜测,已经是到了拳场去。
混乱之地将武力为尊诠释到极致,也因此,拳场盛行。
很多想要出人头地的高手,都会选择到拳场去扬名立万,名声出来了,自然有势力来找他们效命。
真正的高手如云。
阿四去那地方练手,真不缺对手。
白卿看着坐在对面刚刚点燃一支烟的宁毅,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宁毅失笑,一口烟雾吸入肺部,“你是想问我要亲自去澹台家,是为了给暮云家打探消息,还是存了别的目的是吧?”
极南地的局面已经到了白热化,五大门阀早已经将神经绷紧,没谁敢傻乎乎的冒风险,去别人的地盘。
所以,哪怕是澹台家主澹台洪大寿,各大势力都不会有家主亲至,多为足够分量的代表前去恭贺即可。
顺便,将澹台家主的意思反馈回去。
但宁毅就敢去。
敢去是一个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为何而去?
“是。”白卿并未否认,她弄不明白,林州为何要亲自去这一趟,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你似乎忘记我和你说的了,我和绝生有种共同的目的,就是需要白家女婿这层身份。”宁毅笑了笑。
白卿愣住,她当然记得。
拥有白家女婿这层身份,便有了在极南地立足的资格。甚至,争夺极南地归属大权!
可,眼下的局面,林州拿什么去争?
“好好休息吧,既然白家有我在,你就不必去担心。所有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包括,你父亲的仇。”
白卿伸手挽起散落的一缕发丝,心中升起一种莫名而来的依靠感。
于理来说,林州渐渐展露能力与野望,来历不明。
作为白家现任家主,本不该过于信任。
可本心上,却对林州这个人生出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来。那是自父亲死后,就从来没有过对其余男性身上拥有过的心安。
她是一个女人,而且内心上并不算强势的女人。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如白凤一样,没事的时候去逛逛商场,看看有没有大华流过来的新季护肤品等等。
但母亲早早过世,父亲死后,她便在没有这样的资格。
她必须强硬,保证父亲亲手打小的白氏江山不会落到他人之手。
这是一个本无他念,却逼到白家权势位置上的女人。
忽然,白卿用一种耐人寻味的慵懒眸光看向宁毅,“半年前,为何你不对我说这些话?”
她自己都不懂这么问有什么意义,可还是问了。
“自顾不暇。”宁毅给出简单的解释。
白卿的成长,他历历在目。见证了她从白小姐,到白家主的全过程。此中心酸,他其实很清楚。
可他半年时间来,从未给白卿出过哪怕一条有用的建议。
于理是对,在没有自保之力的前提下,贸然展露人前,是祸端。
于情是错,哪怕白卿在深夜里面偷偷啜泣,孤苦无依,他依旧,冷漠旁观。
但宁毅前半生北境生涯,权势浮尘,看透太多。
如是要争,那便去争最后得失。
此时,棋盘已落子,可争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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