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瘦弱的男生叫秦弘扬，也是项明哲班里的一个学生，但因为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项明哲两次上课都没有注意到他。
第二天项明哲照常来上课。
“上课。”项明哲一边把课本和水杯放在讲桌上一边说道，按理说接下来应该由班长喊起立，班上的同学再起来说老师好，但不知为何，教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项明哲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台下的学生，发现多数学生都低着头，没有看自己。
项明哲也没有说什么，开始在黑板上板书。
“哪位同学可以告诉我，商朝的政治特点是什么。”项明哲回头说道。
依旧没有人理会自己，学生们死一般的寂静。
班里终究是正常的学生占多数，昨天上课的时候有很多学生都在回答问题，但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项明哲想着，走到了一个学生旁边，示意他站起来，那个学生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
“你能回答我吗？”项明哲问道，那个学生摇了摇头。
项明哲干脆直接把他的课本翻到了答案所在的那一页。
“念一下吧。”项明哲指了指课本说道，但那个学生依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项明哲意识到了不对劲，眼神看向了方军浩，方军浩正冷笑着看着自己。
“你坐下吧。”项明哲拍了拍那个学生的肩膀说道，“商的政治特点有三点，第一，商代贵族以血缘为纽带，第二，实行宗法制，第三，王权与神权紧密结合。很简单的问题，希望大家记好。”
就这样，这一节课只有项明哲在自言自语，那些学生都低着头，既不回答问题也不记笔记。
下课之后，项明哲把方军浩叫了出来。
“这就是你要整我的办法吗，还真是有够幼稚的。”项明哲看着方军浩说道。
“呵呵，你在说什么啊，老师，我根本听不懂啊。”方军浩微笑着耸了耸肩说道。
“很抱歉啊，你这样的办法对我是不管用的，我是按照课程拿工资，只要给你们上了课我就可以拿钱，你们学不学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项明哲冷哼一声说道，“倒是你，你们欺负秦弘扬，还在厕所里面抽烟，就不怕我告诉主任和校长吗。”
“你想去告就去好了，如果你觉得我会怕的话。”方军浩收起笑容，看着项明哲说道，“像你这样的老师我见多了，都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你以为你在维持正义，主持公道是吗？”
“无可救药。”项明哲摇了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还要继续帮助秦弘扬是吗。”方军浩两步追上项明哲说道，“我告诉你吧，那家伙是个gay哦，你再继续这样帮下去，说不准他还会喜欢上你呢，嘿嘿！”
“造谣也是你欺辱他人的方式是吗。”
“这件事情人尽皆知，是不是造谣，你自己会明白的。”方军浩笑了笑说道，“与其让你自己去蹚一滩浑水，还是当好历史老师，每月按时拿工资比较好吧。”
项明哲没有理会方军浩，而是一把推开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项明哲拿出了秦弘扬的学生资料，发现他也是在迎河中学上的初中，并且直接升入高中。
又看了一眼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项明哲仔细思考了一下。
“这种事，果然还是告诉他的父母比较好吧。”项明哲心想。
下班的时候，昨天的那个老师又来叫项明哲去参加聚餐。
“额，那个，我”连续两次都拒绝项明哲也不好意思，只能答应了下来。
聚餐的地点是学校不远处的一个烧烤店，除了项明哲和那个老师以外，还有其他的一些老师。
“啊哈哈，项老师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又会拒绝呢！”一班的班主任大笑着说道，项明哲尬笑了几下，坐在了一个位置上。
老师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无非都是一些学校内发生的琐事。
“哦哦，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侯诗泽不？”一班的班主任突然说道。
“当然记得，因为一个女生跳楼就跑到办公室乱闹的那个家伙，哈哈，那家伙不是被退学了吗。”
“昨天啊，他的父亲来学校和主任求情来着呢，希望可以给侯诗泽一个机会，让侯诗泽重新来上学。”
“主任答应了？”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啊，主任直接把监控上拍下来侯诗泽骂人的画面给他父亲看了，你们真应该看看，他父亲看到视频时的表情啊！”一班班主任大笑着，拿出了手机，“监控里的那个视频我还用手机拍了下来，你们都没看过那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呢吧？来来来，都看一下。”
老师们都凑了过来，项明哲的眼神也看向了桌子上的手机。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早就告诉你们了，你们却无动于衷，比起一个鲜活的生命，自己的那点名誉，地位，金钱和香烟，就那么重要，甚至重要的要超越一个人的生命吗！”
“我明明，我明明一直想要帮她，明明她和我都和你们发起过求助，而你们，你们明明拥有拯救她的力量，为什么却只是看着，为什么却不帮她，只会坐在你们的椅子上抽着那些霸凌者送来的香烟，用他们送来的钱去买手表和茶叶，再送给更高层，为什么要这样！”
“你们都去死吧，都去死，去给白宛灵赎罪，被火烧死，被水淹死，被刀砍死，被吊在路灯上烧成灰烬都不为过！”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视频里，侯诗泽站在办公室，歇斯底里的朝着老师怒吼，似乎在将自己的灵魂吼出来，最后，他被几个保安拖走了。
“哈哈哈哈哈！”在场的老师都大笑了起来，项明哲看着那个视频没有说话。
他只感到了一阵悲哀，一个学生面对这群金钱奴隶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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