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城,御龙殿内,一阵阵咳嗽声传出,齐枫明躺在床上,身边刘太医正在把脉。
良久才起身,“皇上,您还需多多修养。”齐枫明无力摆了摆手,“我自己什么情况……咳咳……我自己……清楚。”因无力说话,只能用手势示意他退下。
齐枫明左手攥着一块玉佩,色泽光滑,但看得出是块老玉了,阿令,我可以来找你了。心里默念,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刘仕成走出御龙殿,外面的侍女便排成列进去了,刘仕成提着药箱站在门外,待人进去完以后,另一门的圻公公跟他相互看了一眼,刘仕成走了过去,低声耳语,“陛下命不久矣。”
圻公公对他点了点头,“你最近几天得提防着大皇子等人。”
“仕成明白。”刘仕成简要有力回了句。“你先走吧。”圻公公让刘仕成先走。
刘仕成在走往宫门方向,后面传来了一声呼喊,“刘太医,贵妃娘娘请。”他一转身就看见了云长裳宫的婢女绿衣,此为舒贵妃的近身婢女。
他行了礼,装作为舒贵妃考虑样儿:“烦请您回舒贵妃,皇上时日不多,若我现在去云裳宫恐不合适。”
绿衣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回宫去了。
舒贵妃是二皇子齐殊的母妃,二殿下文武双全且品行尚佳,一直被大臣们举荐,相反舒贵妃的五皇子齐昊林便有些许差劲了。
娘娘,臣必定助七皇子重返这京都。刘仕成心里决绝的想着。
“他当真这么说?”舒贵妃逗弄着鸟笼里的鸟儿,身后,绿衣点了点头,“娘娘,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舒贵妃声调冷了许多,“圻公公那里说皇上中意齐钰容,你怎么看?”
绿衣把头低了下去,“奴婢认为七皇子离开京城三年,若回来了,必定在朝野中站不稳……”舒贵妃把鸟笼摔在地上,笼中的鸟儿受到了惊吓,在笼中四处乱飞。
“站不稳?皇上当初贬他去永州,那永州有周展钦和白初行,若归为己用,何不是利势?”舒瑶雪满脸怒色,转身看到跪在地上抖抖嗦嗦的绿衣。
绿衣跪在地上,不敢看她,“你起来吧。”舒瑶雪叹了口气,“你去给阿殊、林儿送信吧,让他们想法应对。”
凭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跟闻相令比,她比不了齐枫明对闻相令的爱,自己的儿子也比不了闻相令的儿子在齐枫明心中的地位……
凭什么?凭什么!
御龙殿内,圻公公站在龙床旁边,齐枫明闭着的眼睁开了一条缝,“小圻子?”
圻公公走了几步,正对龙床,“杂家在。”
齐枫明用手肘支撑起身,圻公公过去帮扶,却被齐枫明拒绝了,“小圻子,你是不是挺恨我的,三年前把阿令流放。”
圻公公摇了摇头,“先皇后私通丰阙,流放已算轻的了。”恨,怎么不恨呢?先皇后怎么可能私通丰阙呢?
齐枫明看见了圻公公低着头露出的憎恶表情。仰头感慨,阿令,你恨我吗?
周府大堂里,笼罩着严肃的氛围,一个衣发凌乱的小女孩儿站在大堂中央。主位上的周展钦和陆虞一直喝茶,白竹玥,周辰陌,齐钰容也不知说什么好。
周辰晞出去一趟,带回来个孩子,还说孩子父亲抛弃她,自己要收留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有若无的瞄向周展钦,周辰晞陪小女孩儿站在一起,眼神坚决,白初行叹了口气,都是因果啊!
“小姑娘,你父亲为什么不要你了?”白初行夫人沈阡卿在自家相公和好友陆虞的眼神的示意下,问了出口。
小女孩眼里原有的光暗淡了些许,“我叫安杳,上个月我母亲去世了,料理完了母亲的后事,父亲便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摆着许多瓶瓶罐罐,弥漫着药味,有个叔叔让我喝了碗药,我喝后没有什么反应,那位叔叔就给了我爹爹一袋银子。”
原来是被卖了。众人相视一眼,属实不易。
周辰陌捉住了字眼,“他给你喝了什么?他是干什么的?你是怎么出来的……”齐钰容打断了他:“阿陌,慢慢来。”又转头,示意安杳继续。
“父亲拿到钱之后便走了,我焦灼想去追,但却突然被那个人打晕了,等我醒来我就被关在一个阴闭的房间里。”
“这十几天里,我都喂了不同的药,刚开始还好,但前天的药我一喝完,便全身冰冷,倒地不起,他们隐隐约约说了句又失败了,扔了吧。”
“再醒来时,就是在城西了,我从雪地里起来,想回去找父亲,却发现父亲早已离开多时,之后便遇到姐姐了。”
周辰晞急忙抬起她的手腕,摸了摸,松了口气,“还好扛过了,他们应该是想用你来试毒,但以为前日你没扛过,便放弃你了。”
药人,被那些毒医用来试药的工具,生则皆大欢喜,死则无关痛痒。
周展钦看安杳的眼神复杂,有怜爱同情,有愧疚。
众人内心都同情安杳,真想杀了那个挨千刀的爹!
白初行把决定权交给了周展钦,“展钦,你看……”可如何是好啊。
周展钦采问大家意见,“你们呢?”
陆虞:“这孩子机灵,留下吧。”
沈阡卿:“就是!留下吧。”
周辰陌:“周辰晞太过顽劣,安杳留下来也好,总算可以有两个正常的妹妹呢!”白竹玥掩嘴笑了笑。齐钰容颇为赞同,“就是,辰晞太过顽劣!”最后那几个字拖的特别长,生怕她听不清楚。
周辰晞皮笑肉不笑回了他们。
“那好,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早入族谱。”他走到门口,转过头补了句,“入我周家族谱!”
白初行气笑,“你这个老匹夫,入我白家不行吗?”
耳尖的周展钦边走边怼,“我女儿带回来的就是我周家的了!”
好一个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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