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丧失了血色。
皮肤也从黝黑变成枯黄,国字脸上,双眼、两颊均已深深凹陷。
正值青壮年的阿仁,在失去体内大部分精|元后,模样看起来跟个死人差不多。
“咔嚓”一声,被贺延亭紧紧握着的手腕,发出一声骨骼被折断的脆响。
贺延亭浑身一震,这才从一种接近于疯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迅速甩开了阿仁已骨折的手,定了定神,慢慢将目光转向穿衣镜。
端详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他一步步靠近。
缓缓解开了睡衣纽扣,坦露出自己精壮且劲瘦的身体。
修长有力的手指,一寸寸地抚过那依旧白皙,并渐渐泛起红润的皮肤上。
前所未有地,他也拥有了一副充满活力的健康体魄。
垒块排列的腹部肌肉,坚实胸膛下有力的心跳,还有皮肤下奔腾流淌的滚滚热血。
无一不让他陶醉。
上辈子他一直因为身体羸弱什么都做不了。
而现如今……
修长手指一根根握进拳头里,他下定决心:
不仅要保护好自己拥有的,还要占有、掠夺那些曾渴望而不可及的。
他蹲下身,抬手去探了探阿仁的鼻息。
还有一口气。
呵~相比于死,他更喜欢这些人渣像阴沟里的蛆虫一样痛苦地活着。
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鸷的笑意,贺延亭忽然想起了沈燃。
叫这人去拿颗糖,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按响了安装在床头的呼叫器,管家“噔噔噔”跑了上来,一进门就被倒在地上的人吓了一跳。
“阿仁晕倒了,快送去医院吧。”贺延亭淡淡地道。
“好的。”管家点了点头,刚要叫人,突然愣住。
他慢慢回头看向身姿笔挺、正在给自己打领带的贺延亭,瞠目结舌道,“少、少爷?”
来贺家工作近20年,管家可谓是亲眼见证了少爷的成长,少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精神了?
自打一出生,贺延亭便体弱多病,遍访名医都不见好。
没成想,一夜的工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贺延亭不仅气色红润,举手投足间还有了几分他家老爷年轻时的风采。
看来,结婚冲喜果然有用。
管家想起了被太太选中来冲喜的少年——沈燃。
少年生得漂亮又乖巧懂事,第一眼看见,他就心生喜欢,认定是他家少爷的良配。
管家正招呼人把阿仁带走,就听贺延亭问道,“看见沈燃了吗?”
管家笑眯了眼,小两口新婚燕尔,一刻不见,心里准是又惦念起来了。
“沈少爷说您想吃糖,非要亲自去附近超市给您挑选。”
贺延亭皱眉,“家里没有?”
管家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少爷不解风情,便帮沈燃解释道:
“家里只有普通的冰糖,沈少爷走之前还特意问了我,你喜欢什么口味?”
他是真觉得这孩子讨人喜欢。
“所以,他早就已经走了?”
管家用力点了点头,“他认识路的,您就放心吧,没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贺延亭的脸色暗暗沉了下去。
小狐狸竟然找了个这么拙劣的理由,就想逃出他的五指山。
哼~太天真了。
套上西装,贺延亭对管家说道,“备车,我要出门。”
“好、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我这就去叫老张。”
自家少爷平时不爱出门,难得现在愿意出去逛逛,管家高兴还来不及。
看到贺延亭下楼时健步如飞的背影,管家心想,得尽快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通知到老爷和太太。
司机老张刚把车开出贺家别墅,便听后排的贺延亭道,“往东走。”
奇怪,管家不是让他送少爷去南边的超市找沈少爷吗?
老张本想说点什么,但从后视镜中看到贺延亭瞥向自己的冰冷目光,顿时语塞。
莫名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一脚油门往东边疾驰而去。
摇下了车窗,贺延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甜从他高挺的鼻尖掠过。
小狐狸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想逃跑都不知道坐车,靠一双脚又能走多远。
呵呵~寻着这股骚味儿,很快咱们再见。
不一会儿,纯黑的百万豪车在一处偏僻巷口停下。
“少爷,您慢点儿,让我来。”
老张见贺延亭要推门下车,迅速跳下车就要绕去开门。
“不用,你呆在车上,我很快回来。”
贺延亭的声音冰冷如霜,钻出车后,笔直站立的高大身形给人一种无形压迫。
虽然心里不太踏实,老张还是乖乖地坐回了驾驶室,眼睁睁看着贺延亭的身影融入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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