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说自己是醉鬼。
祁予民气得牙痒痒,但见贺延亭神色自若,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冒犯到人。
他也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下发怒,何况还面对着沈燃,他当然不能有失风度。
只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这才将目光投向贺延亭怀里,看向正依偎着贺延亭的沈燃,明知顾问道:
“这位小先生是?”
沈燃身体僵硬,一双笔直长腿还在可怜地打着颤。
表哥?
这个醉鬼不会就是贺延亭的表哥祁予民吧。
他也太没眼力见了吧,祁予民,可是贺延亭复仇名单里能排前三的存在啊。
怪不得,贺延亭走来时眼神黯淡无光,周身都围绕着一股肃杀之气,像要吃人一样。
呜呜呜~饶命啊~
贺延亭垂下眼帘,祁予民看向沈燃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
乌沉沉的眸子里,强力压下了复杂的情绪。
没有一丝愉悦的笑,在他刀削般凌厉的俊脸上展开,他凑到沈燃耳边,努力用温柔地语气道:
“宝贝儿,跟你介绍下,这是我表哥,祁予民。”
宝贝儿~
沈燃浑身一抖,背脊好像爬上了一阵酥麻。
贺延亭还从没这么亲昵地叫过自己。
好窝心、好感动~
当然,要是贺延亭的大手,不那么用力掐着他的话,他心中的感动可能会维持地更久一些。
哎哟~能不能轻点儿?哪有上来就揪屁股的,好疼~
贺延亭是个坏男人~呜呜~
沈燃忍着疼,向祁予民点了点头,声音颤颤地,唤道:
“表哥~”
嘶~
耳朵里像灌进了黏乎乎的东西,很快,流进了祁予民心里,一股燥热顿时爬上四肢百骸。
沈燃略显奶气的嗓音好听极了,尾音更是勾到了人的心坎里去。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祁予民真想将人强行带走,压在身下,听他多叫几声。
然而……
祁予民拧了拧眉毛,略有一丝怨毒的双眸上,却倒映着,沈燃热切看向贺延亭的模样。
沈燃的狐狸眼,一眨一眨的,小眼神委屈巴巴。
红艳艳的小嘴隐忍地抿紧,小狐狸微微颤抖着睫毛,不一会儿眼角就红了一片。
呜呜呜~好疼~
他想求贺延亭轻点儿,估计小pp都被捏青了。
贺延亭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慢慢吐出一口心中的浊气后,他终于松开了沈燃。
最受不了这种无辜的眼神。
可恨,又可怜。
“表哥,这位是我的新婚伴侣,沈燃。”
贺延亭继续保持着一脸浅浅地笑意,将原本搭在沈燃腰臀间的手上移,轻搂住沈燃肩膀。
祁予民却丝毫没把他“宣示主权”的动作放在眼里,狡黠一笑后,向沈燃伸出了手。
“原来是弟媳,幸会幸会。”
眼中全是虎视眈眈。
自小,他就嫉妒贺延亭所拥有的一切。
不论是新款的玩具、还是大人们的关注,他都会全部夺走。
得不到的,他就会毁掉。
谁叫贺延亭是个病秧子,一直那么弱,不欺负他欺负谁。
哼~
想不到,这病秧子的福气那么好,竟得了一个像沈燃这样漂亮可人的新婚伴侣。
真是不甘心啊~
不过,凭着自己的风流倜傥、英俊帅气,想要勾搭谁都不是个问题。
呵呵~已经迫不急待想要给贺延亭戴绿帽子了。
看着祁予民伸到面前的手,沈燃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看,他都知道,贺延亭的双眼,一定正瞪得像两个铜铃。
他又怎么敢去触男人的逆鳞呢?
只能小心地往贺延亭背后退了一些。
伸出的手还悬在空中,见沈燃没有要伸手的意思,祁予民丁点儿不在意。
反而,在唇角漾开了一抹笑意,沈燃缩了缩脖子的动作被他无意中捕捉到。
“咦?弟媳这是害羞啦?”
小美人儿怎么做什么动作都那么好看,真有意思。
他眼睛雪亮,又朝前逼近了些,完全没有把贺延亭放在眼里,就想逗弄一下沈燃。
这时,悬在空中的手忽然被一股力道紧握,一只有力大手握了上来。
祁予民慢慢抬眸,一脸不耐烦地看向贺延亭。
对方不知何时放下了高脚酒杯,又特意握上了自己的手。
他下意识想甩开对方,哪料,对方手劲儿不小。
啧~真以为他是想握手。
他只想摸一摸小美人儿那软乎乎的小手罢了。
祁予民慢不经心地勾唇,看向贺延亭:
“呵~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一段时间没见,没想到你是越来越精神了。”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要提醒贺延亭,在他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个没用的病秧子。
“确实。”贺延亭回答道,眼底闪过一丝暗流涌动。
他脸上神情淡然,似乎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所以,表哥没发现吗?我不仅精神比你好,个头也高出你许多?”
贺延亭扬起薄唇一角,向前一步,用鹰隼般的目光俯视着祁予民。
居高临下且碾压一切。
眉头皱了皱,祁予民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贺延亭变化巨大。
呵~那又如何?
就在贺延亭毫无防备时,他开始暗暗用力去握对方的手。
好久没收拾这个窝囊废了,手有点儿痒,但是……
“啊~”
祁予民手上正要使力,猝不及防,一股剧痛袭来,竟失声叫了出来。
大滴大滴的汗珠滑下,后背打湿一片,他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呀~表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生病了吧?”
贺延亭嘴角弯起一点弧度,用很没有诚意的口吻,“关切”道。
“怎么会?”
等贺延亭手上的力道缓和,祁予民开始继续发力。
可恶,这回他一定要把面子都扳回来。
可是……
祁予民的目光慢慢落下,盯着自己那只被贺延亭握着的手。
又一阵钻心地疼痛过后……
好、好像痛麻了。
“放、放手~”
祁予民颤抖着想甩开贺延亭的手,开始慌张起来。
贺延亭什么时候手劲儿这么大了?
用铜墙铁臂来形容似乎都并不夸张。
祁予民的双眼已经爬满猩红。
贺延亭终于松手,还从沈燃的西装口袋上,随意地取出用做装饰的方巾。
展开,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骨节分明且修长白皙的手指。
好像,它们曾碰过多么肮脏的东西,恨不得擦掉一层皮。
等把擦过手的方巾往垃圾桶一扔,贺延亭这才提着一侧唇角看向祁予民。
祁予民心里发毛,贺延亭在笑,既讥讽,又轻蔑。
迅速把手背到身后,祁予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脚步竟有些趔趄。
从小到大,就只有他欺负贺延亭的份,没想到,这回碰了钉子。
他气不过,把目光转到一旁的沈燃。
不行,说什么也要扳回一成颜面。
祁予民强撑着巨痛,挤出一丝笑意,叫住了不远处的服务生。
拿上新开好的一瓶香槟,他倒上满满的一杯,特意越过贺延亭,径自递到了沈燃面前。
“来,我的好弟媳,头一回见面,咱们先喝上三杯,当作见面礼。”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握上了沈燃的手,勾着唇把酒杯塞去。
沈燃被迫接过沉甸甸地高脚酒杯,求助地看向贺延亭。
“可、可我有、有点醉了。”
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他真的不能再喝了,小肚皮再也收不住了。
贺延亭并没看他,视线一直紧紧盯着祁予民碰过沈燃的一双手。
仿佛,他的目光就是两柄利刃,狠不得将那双脏手整齐剁下。
见贺延亭无动于衷,沈燃又拉了拉他的衣角,可贺延亭就是不看他、也不理他。
沈燃扁起了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最受不了贺延亭这副冷冰冰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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