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的声音不大,那略显沙哑的哭腔,却狠狠刺激到了贺延亭的某根神经。
他能明显感到,那个被他关进心门里,叫做“理智”的东西,正妄图冲破牢笼。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刻,沈燃突然甩开服务员的手,疯狂按开门键。
等电梯门再打开,他便一无反顾地跑到了贺延亭跟前。
定定地看着来到眼前的沈燃,贺延亭暗暗压制住即将失控的理智,竭力表现出自己稳如泰山般的淡漠神色。
沈燃小喘着气,忍住没有扑进贺延亭怀里的冲动。
用泛红的双眼,望向贺延亭,鼓起勇气,直视对方眸子里蕴藏的深沉。
1秒、2秒……
终于,他携着嘴角挤出的凉凉笑意,把那个可能保住他小命的东西,塞进了贺延亭掌心。
贺延亭缓缓垂下眼睫,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在他摊开的掌心。
神情立即怔住。
贺延亭几乎不吃甜食,但大白兔奶糖却是个例外。
那浓浓的奶香,能让他回忆起自己那个羸弱可怜的母亲。
因为病痛的折磨,她形容枯槁,一点谈不上美,却总是抱着一大罐大白兔奶糖问他。
“阿亭,妈妈给您剥一颗,好吗?”
女人每次都会很愉快地剥开糖纸,将糖亲自喂到他嘴里。
想到这儿,他压下眸底的波动,再将目光缓缓移向沈燃。
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贺延亭能够看到小狐狸眼里映出的倒影。
倒影里的他,神情僵硬,淹没在了沈燃明亮的眸光里。
修长手指收紧,贺延亭把奶糖攥进拳头,高扬着下巴,冷冰冰道:
“快去。”
话音一落。
沈燃眼里的期待,便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没想到自己挖空了心思想要讨好,贺延亭仍不为所动。
小脑袋慢慢耷拉下来,小狐狸任命地跟着追来的服务员再次走进了电梯。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心里彻底没了底,身体都是轻飘飘的,不论服务员说些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沈燃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
任由服务员牵着自己,乖顺得有点可怜。
贺延亭依旧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电梯方向,心像被针扎般地疼。
密密麻麻地痛,开始蔓延。
闭了闭眼,眼前全是沈燃那双干净澄澈却被自己无情浇灭了希望的浅金色眸子。
颤抖的睫毛与轻咬的嘴唇,都令人倍感揪心。
深呼一口气,贺延亭暗暗告诫自己:
不可以心软。
紧了紧拳头,他迅速把糖放进了衣兜,继续大步向前。
“先生,这边请。”
见到大客户走到了前面,会所经理立即小跑着跟上。
经理一直不遗余力地给贺延亭介绍着“囚笼”项目,特别是那些最能令肾上线素飙升的刺激内容。
渐渐地,贺延亭眉头深锁,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直到,“吱呀”一声,经理打开了一扇门。
“老板,请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囚笼’项目马上登场。”
贺延亭踏进了一间装修别致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舒适的沙发和一桌子的可口夜宵。
贺延亭没心情吃东西,只让经理给他留下了一瓶红酒。
经理替他倒好了酒,这才拉开一整面墙的窗帘,按下墙上的开关。
随着暗红光线一点点亮起,贺延亭的目光被玻璃幕墙后的景象吸引。
一间被打造成金色鸟笼的房间渐渐呈现。
“老板,最多再等5分钟,他们就可以出来了。”
最会查言观色的经理,见贺延亭望向笼子的目光异常急切,立即解释道。
作为一个混迹欢|场多年的人精,他早把贺延亭和沈燃两人的关系在心里掂量了一遍。
多半都是见不得人的那种,一定是小情儿不乖,把自己的依仗给惹急了。
否则,谁会这么狠心,把一个细皮嫩肉的漂亮少年送到这儿来。
想到这儿,会所经理不自觉摇了摇头,想起了沈燃乖乖巧巧的小模样,忍不住感到惋惜。
确实,他们的“囚笼表演”很受欢迎,准确说来是很受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喜欢。
人嘛,都有自己压抑的兽性需要抒发。
啧~只是可惜了一个乖软美人儿,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折腾。
毕竟,他们会所里训练出来的那些男人,可都是些辣手摧花的好手。
总之,经过了这一夜,想完好无损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小美人儿,还能活着离开吧。
经理叹了口气,这才退出了房间。
自从与贺延亭分开,沈燃整个人都很恍惚。
他被带到了一间堆满了衣服和装饰物的房间,服务员忙着到处给他找衣服。
而他全部的精力都被挂在角落的一台高清电视所吸引。
电视里正播放着两个男人和男人亲密无间的画面。
特别是看到一个男人坏笑着,去咬另一个男人的耳垂。
就像自己被戏弄了似的,小狐狸的脸马上就红了,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对着镜子一看,自己那小小的耳垂,既饱满又粉嫩嫩的,娇艳欲滴。
不一会儿,电视里的两人就吻在了一起。
特别是那舔|咬嘴唇的动作,看得沈燃热血沸腾。
游戏,还能这么玩?
低落的情绪很快高涨起来,沈燃盯着动作片里火爆又刺激的镜头,简直欲罢不能。
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沈燃赶快记进了脑子里。
还美滋滋地想着下次能跟贺延亭一起练练。
不一会儿,服务员走了过来,给他换上了一套奇奇怪怪的衣服。
沈燃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不自在地缩了缩。
奇怪,明明全身都被裹得严实,却因为其透明又贴合皮肤的材质特点。
给人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魅惑。
“那个、待会儿是要玩游戏吗?”
沈燃脸蛋红红地看向服务员,目光还不住地往电视方向瞟。
“玩游戏?”
服务员愣了一下,沈燃长得妖冶艳丽,眼神却单纯得像只小绵羊。
一时也难以分辨,这是真单纯,还是玩得太野那种。
服务员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嗯,是玩游戏,保准让你玩了一次,还想再来。”
“真的?”
小狐狸双眼放光。
“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拽了拽身上这件薄如蝉翼的衣服,沈燃还想继续看会儿电视。
服务员却拿来了一条带蕾丝边的黑色布条,蒙上了他双眼。
顿时,天昏地暗,令人没有一点安全感。
他想掀开布条,才抬起手,就听到“咔嚓”一声。
一副冷冰冰的手铐又拷上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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