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好是十五,时遇刚进城门,本想着回弱水阁看一看凤倾有没有回来,就被越谭派来找她的人带走了。

    在往季府的路上,时遇一直都很懵,到底没想明白这几个人找自己干嘛。

    而且嘴上说着‘请’可这行为看着更像是在抓捕逃犯,如果没有看到尚书府,时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干嘛。”

    时遇看着眼前的越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越谭眼神飘忽,没有答话。

    时遇上前看了他一眼,一脸认真道,“你不对劲。”

    “嗯?”时遇的话把越谭的思绪扯了回来。

    时遇后退一步做到椅子上,

    “季琼出什么事了,还是说你们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时遇看着越谭一脸憔悴的样子,像是看出了什么。

    “我大概知道了,季羽川没事,你有事。”

    时遇停了停,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意思委婉的表达出来。

    “你这怎么看都像是和你家季羽川吵架了呀。”

    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每在越谭面前提起季羽川,时遇都会不自觉的把他归位越谭家的。

    一旁的木理可是一点没给自家公子面子,凑到时遇耳朵旁边低声说道,“时姑娘所猜无误,我家公子还没哄好。”

    良久,越谭才开口,

    “你别这样说了。”

    “怎么,我之前一直这样说你也没这么抵触呀,看来你们这是真吵架了,还没哄好的那种。”

    时遇顺势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十日没日没夜的往京城赶路,就算是魂魄的形态也多少有些累的。

    “你和他吵架,找我作甚。我又不能让他理你。”

    “没什么,这事我自己会解决,我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

    时遇示意了他一下,表示让他继续说。

    之后的话,时遇很早之前也都知道了,不过是季琼那夜醒来后,体温一直低于常人,越谭担心是不是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派人找时遇找了很久,时遇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就算他派再多的人也不可能找到自己,而且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他门自己的情况,但是总不能跟他说自己跑了半个中原去找自家的鸟吧,就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后,越谭悬了那么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时遇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今晚不是有元宵灯会吗,你带他去玩玩,说不定他就理你了。”

    说完,时遇就拂袖走人了。

    时遇缓缓的推开弱水阁的门,屋内灯火昏暗,但是也足以让时遇看到坐在桌前翻着书的凤倾。

    “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凤倾眼睛都没抬一下。

    时遇把门推开,走了进来,“去上仙京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又像上一次那样,又跑到汝阳去了。”

    听到这话,凤倾有些愧疚,自己这次回去是一时兴起,就忘了跟时遇说,白白让她担心了那么久。

    “抱歉。”

    “你还会道歉呀,我本来以为你又会像上回一样不当回事呢。”

    时遇有些阴阳怪气,上次凤倾不辞而别,时遇没当回事,时遇发现不对赶到汝阳的时候,凤倾已经没有法力维持人形,一身白羽都被鲜血染红,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之中,没把她吓半死,自那之后,时遇一点也不敢让凤倾独自离开太长世间,但是这个太长也根据情况而定,像这次,时遇就没有太担心,毕竟此时的凤倾非彼时的凤倾,也不是随便一个妖怪能打得过的。

    时遇跟弱水阁的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解开,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在这世间停留多长时间,人的生命太短,也只有凤倾能一直陪着她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知道凤倾受的伤会危及生命的时候表面有多淡定心里就有多害怕。

    凤倾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安慰道,“莫生气了,我陪你。”

    凤倾紧赶慢赶,终于在元宵节前一日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能陪一陪时遇。

    时遇想了想,还是不想让凤倾藏在簪子里面,平时也就算了但是今日不同,想着便径直往内室走去,拿出一个斗笠来,“还是带上吧,今日虽是正月十五,但是还是要小心些,你额间的那个印记指不定有谁惦记着。”

    凤倾静静的接过斗笠带在头上,今日是时遇的生日,估计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如若放在平常,凤倾一定不会乖乖的听时遇的话带上斗笠,鉴于今日与往日不同,凤倾还是乖乖带上了。

    时遇看着凤倾的动作,愣了愣,之后就拉着凤倾往巷子外面走去。

    随着,两个人的走动,眼前的景象也由一片黑暗变得灯火通明,整条神武大街上人流涌动,一派祥和。

    时遇不止一次问,为何要将弱水阁建在这样的犄角旮旯里面,白天还好,一到夜间就变得寂静无比,总感觉下一刻就会有什么谋杀案在这里上演。

    之后时遇也渐渐明白了,可能就是冲着这样一种从黑暗走到黎明的,从地狱走到天堂的救赎感,弱水阁的初代阁主才会选择把弱水阁选建在这种地方吧。

    越谭小心翼翼的推开季琼房间的门,季琼身披一件外袍,正坐在窗前看书。

    “羽川,今晚的元宵灯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季琼的气早就消了,其实从小到大,没少人那他和越谭之间的关系调侃他,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但是在知道自从越谭在自己这里住下之后的那些事,却还是会生气,就像是自己的什么小心思被戳破的那种不自在。

    季琼没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站起身往外走去。

    越谭看着季琼的背影,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开心,便赶紧跟了上去。

    每年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是整个薏江城一年来最大的盛会,这天没有宵禁,很多富家子弟都很期待这一天,时遇也很期待,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天她可以以一个人的身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更是因为只要到这一天凤倾会同意她几乎所有的要求,不论是买东西,还是去做一些凤倾平时根本不会愿意跟着去做的事情。

    时遇在一个又一个商铺之间游转,左边拿了一个糖人,右边顺一个花灯,凤倾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后面默默的付钱。

    看着时遇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凤倾想都没想直接把时遇拉到了旁边的制衣铺子里。

    “我又感觉不到冷,不需要的。”

    凤倾没有理会,

    “你不觉得你在人群里显得很奇怪吗,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说着,凤倾把钱放到柜台上,跟旁边的店员吩咐道:“找一套冬衣,颜色不要太艳。”

    旁边的小姑娘,看了一下时遇,眼前的人长相明艳动人,太素的衣服可能称不上这样明艳的五官。

    “客官,我看着姑娘更适合穿颜色艳一点的衣服,要不我把我们压箱底的那件红衣给这位姑娘试一下?”

    “她不是很喜欢红色。”凤倾想了想,又道,“拿出来给她试一下吧,有劳了。”

    小姑娘答了句“好的”就往门后跑去。

    时遇靠在柜台边上,手中的糖人已经没了大半,凤倾看着时遇手中的糖人,心中想着,怎么这样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正想着,刚刚的小姑娘已经拖着一只大箱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姑娘,你快些试试吧。”

    时遇看着那件衣服,嘀咕了一句:“红色?”

    她其实也没有觉得红色丑,也不讨厌红色毕竟她红色的器物也不少,也不讨厌红衣,但就只是单纯的不想把红色穿在自己身上。

    “试一下吧,今日生辰,用红色衬一下。”

    听到凤倾说起生辰,时遇才想到,今日好像真是自己的生辰,太久没过了早就忘记了。

    “行吧。”

    说着时遇便走进了内室。

    帘子再打开的时候,走出来的时遇一身红衣胜枫,即使未施粉黛,也没有任何饰物加持,却也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凤倾突然觉得时遇和自己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合。

    时遇抖了抖身上的斗篷,旁边的那个店员说道:“这套衣服很多小姐夫人都看上过,只不过一只直没有人能穿的好看,便都作罢了,不过你穿上是极好看的。果然应了我们掌柜的话,人靠衣装,但衣装更靠人呀。”

    “姑娘过誉了。”

    凤倾留下一锭银子,朝着时遇说道:“走吧。”

    时遇跟小姑娘道了声谢,便跟着凤倾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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