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花灯,放在房梁上点燃,烛芯升起的青烟变成了一幅幅画面,用自己的方式诉说着灯主人的记忆。
虽然场景略有不同,但也能看出来是元宵灯节,只是不知是哪年的元宵灯节,画面中,一个孩子被人抢了花灯,正追着那个人。
“洛玖!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他抢东西。”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洛玖手中夺下花灯还给了旁边正抹着眼泪的小肉球。
“羽川师兄,我是你的亲师弟呀,你怎么还胳臂肘往外拐呢。”拿着花灯的男子有些不服气。
“阿愿多大,你多大,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也不觉得害臊。”
小东西表示很赞同羽川的话,抱着花灯躲到羽川身后,攥着他的衣角冲着洛玖吐舌头。
就因为这一件事,洛玖这一整晚脸都黑得跟碳似的。对他来说,花灯事小,但羽川向着别人不向着他这件事足够他憋屈不知多少天。
放花灯的时候,洛玖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旁边凉亭的栏杆上。
“还在生气呀。”
羽川走到他身旁,笑着用双手把洛玖正往河边看的脸别了过来。洛玖不想理他,又把脸别了回去。
“莫要生气了,这个给你。”羽川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花灯,递到洛玖面前。
洛玖接过花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个花灯看起来跟其他的花灯大同小异,但上面的那个羽毛状的符号告诉洛玖,这是羽川特意给他做的。抬头看向羽川笑了笑。
站在河边的东西子看到这一幕,看了看洛玖手上的花灯再看了看自己的,心里的不快活尽数表现在了脸上,果然羽川师兄还是比较喜欢洛玖这个二愣子,真不知道他那里好了,难道自己不可爱吗。
时遇越看越觉得那个肉球很眼熟,便向旁边的凤倾求证,得到认同后,时遇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身后,胡愿不知何时,来到了时遇身旁。
“我感觉,越谭也不傻呀,比胡愿那崽儿聪明多了。”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何以见得,根本就是个愣子。”胡愿多少还是不愿意承认。
“还不愿意承认了。”时遇挑了挑眉,心里想着,人家越谭一生气,季琼就想着法子的哄,你呢,只敢生闷气,气了,季琼也不过来哄。
时遇本来还想说出来,但是又想了想自己现在是肉身,还是算了。
随着花灯里的蜡烛燃尽,画面也消失了。
“这看着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在我看来没啥大问题呀。”
时遇盯着已经燃尽的灯芯,自顾自的说道,说完看向胡愿有些不解。
胡愿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盏花灯看了良久,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问他自然是没底的。”
凤倾瞥了一眼胡愿。
“为什么呀。”时遇一脸八卦的样子看向凤倾,正期待着凤倾把胡愿的老底揭出来,以后自己能多一些嘲笑他的资本呢,结果凤倾竟反问她灯是从那里得的。
时遇听这话立马改了一副表情,不知怎么回答。
还没等她开口,凤倾就替她答了,“你是不是进弱水阁的暗室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时遇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还想做些抵抗。
“毕竟,我总要知道些关于他们前世的事情吧,不然怎么帮胡天仙。”
虽然是辩解却被时遇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凤倾不原谅她就是件错事,时遇貌似还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又补充道:“再说了,那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用一下多少还有些价值不是。而且你不也想帮他们吗。”
凤倾像是被戳破了心事,没有再说话。
时遇也明白,凤倾这个样子,八成是同意自己去帮他们二人了。
不远处,正在游船的二人刚从刚从那段前世记忆中走出来,还不知远处有个人正打着他们二人的主意。
这边时遇盯着眼前刚刚从桥边拦下的灯正想用什么办法把这碍事的花瓣打开。
“你说,这东西怎么不听话了?”时遇蹲在地上,抬头问凤倾。
“法器都有灵气,说不定就是耍小脾气了,很正常。”
“怎么会呢,胡天仙也没提这档子事呀。”
“那就是这东西坏了。”
“不可能吧,法器要是那么容易坏,那以后改名叫坏器得了,算了,我就跟它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说着,时遇就地坐下,盯着那盏灯。
不知道是不是那灯耗不住了,还是想证明自己根本没坏,一刻钟后就缓缓展开了自己的花瓣,只见一缕青烟从里面飘出来。
时遇盯着那缕烟看了良久,表情有些沉重,良久,抬头对凤倾,一脸疑惑道:“小祸害只说了句安好?”
季琼把手中的花灯放到水中,也不知道到底要许些什么愿望,环顾的时候,撇到傻站在自己身边的越谭,又想到了一些事情,便许下了‘祝卿安好’这样含糊的愿望,估计他自己连那个卿是谁都说不清楚。
“你许了什么愿。”即使知道季琼不会告诉他,但还是抱着侥幸问了一下。
季琼抬头看了越谭一眼,不明白在别人面前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自己面前跟个傻子似的,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跟他说,还上杆子的来问自己。
“自是希望你远离我,离得越远越好。”
季琼本来没打算理他,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多少给些回应。
越谭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却还是有些失落。
“回去吧。”季琼甩了甩手上的水,若无其事的说道。
李成欢摇了摇扇子,出现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些什么,估计明日街楼街楼小巷里传的话本子又会多出一册,内容大概就是两人相会元宵灯会云云。
时遇站在房顶上看着一脸心机的李成欢,竟有种想下去揍他的冲动,奈何子时已过,自己又变成了鬼魂,有心无力,细细想来,这件事还是交给季琼做比较合适。
时遇猜的没错,不几天,京城里就有传闻说,李家公子因病不能外出,京城里各大诗会都往后推迟了。
“看不出,这李家公子在世家公子中间的地位还挺高。”
“自然是高的。”
季琼这话三分调侃七分讥讽,时遇只觉得这“病重”怕是和自己身旁站着的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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