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琛笑了声。
系统听的也想笑。
为什么总会有蠢货自不量力?
向晚意哪里来的自信, 觉得自己能玩的过苏景琛?
苏景琛只是单纯觉得好笑。
他不低估任何一个对手,也不低估任何一个小角色。
可犯蠢到向晚意这种地步,他确实没想到。
大概就是一种。
你以为她不会更蠢了, 但她随时都能突破下限,令人大开眼界。
苏景琛换了个姿势躺在老板椅上,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远处的商场led屏播放着许又拍摄的广告,隐约可以看到模糊的身影。
他收回视线。
“请便,向小姐。”
向晚意一拳打到棉花上,别提有多憋屈了, 一阵窝火。
苏景琛:“但出于短暂的陪伴, 我还是想提醒向小姐,不要感情用事。”
他说完等向晚意回话。
那边是沉默。
“既然这样, 再见。”他温和说,慢条斯理的挂了电话。
向晚意深呼吸好几次。
下定决心。
“我要对苏景琛用降智光环。”
她要苏景琛死心塌地。
要他永远宠着她,捧着她。
系统无语。
【时效只有一个月。】
【电影还没开拍, 如果女主达不到徐导标准,他随时会换掉女主。】
演技值+3,虽然对于向晚意是质的飞跃, 但和那些影帝影后比还差得多。
不要副导也不会直接拿柳条抽人,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问是不是中邪了。
最重要的是。
【你是不是忘记打电话的目的了?】
【你要离婚啊。】
向晚意面色微怔,冷着脸沉默。
她哪里不知道要离婚。
可她现在对苏景琛还有感情,“离婚”这两个字怎么可能轻易说出口?
系统直白戳破她的幻想。
【他从来都不喜欢你。】
【恩爱值和苏景琛对你的真心挂钩, 平均值是负数。】
向晚意脸色苍白, 尖锐说。
“不!不可能!”
“这是你骗我的!你想要我和苏景琛离婚才这样说的!你在挑拨离间门!”
那些宠爱。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系统轻飘飘说。
【你这么激动反驳, 说明你潜意识也是这么想的。】
向晚意:“没有!!”
她的激动和系统的平淡行程强烈对比。
【快点离婚。】
【另外,降智光环不能用到苏景琛身上。】
为了防止向晚意起疑,系统特意编了个理由。
【没离婚之前, 苏景琛和你是队友。】
向晚意眼睛喷火。
毫不怀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痛击我方队友。
“想要我离婚也可以,我想要再多两个降智光环,还有美貌值,演技值各自加一。”
系统:【别想太美好。】
向晚意冷笑,“不然我就不离婚。”
她已经发现系统希望她离婚的迫切。
虽然还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但这一点显然很好拿捏。
然而。
与她设想完全相反。
【请便。】
那气定神闲的语气简直和苏景琛一模一样。
向晚意气到心梗。
起身路过的走廊的时候,猛地抬脚踹向落地花瓶,噼里啪啦的响声……气顺了一点。
系统:【……】
得。
三万块没了。
还好苏景琛不爱在家里摆古董。
…
临近晚上的时候。
江导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拒绝和周淑儿离婚,拖拖拉拉,已经走到了诉讼离婚的地步。
江导已经收到法院传票了。
出轨虽然令人不耻,但如果诉讼离婚,成功净身出户,但绝对是被钉在耻辱柱上,彻底沦为笑话了。
更别提净身出户后。
没有钱的贫困潦倒日子。
电话接通。
“我已经完成你的条件,现在该你了。”
经过了一下午的沉淀。
向晚意已经没有那么恼怒了。
情绪得到控制,语气也冷静很多,“江导急什么?”
江导:“那请向小姐说个时间门。”
向晚意哪里知道具体时间门。
她就是单纯的没想好该如何使用这三个降智光环。
不。
给徐导已经用了一个降智光环。
现在只剩下了两个。
向晚意不想把它用在没用的东西上。
而作为工具人的江导在被利用之后显然就是没用的东西。
向晚意拖延时间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导再等等吧,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江导说了好。
很快又低沉说:“如果你敢耍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向晚意后背发凉。
她强撑着说,“我这么厉害,耍你什么?”
江导:“最好如此。”
至于厉害。
江导一开始是有所忌惮的。
但因为向晚意的能力太过邪门,江导又看了这几期九分糖。
他毕竟是个导演。
即便最出名的电影点子是剽窃,他也是个导演。
他会分析演员。
也能揣摩出演员的表情变化。
又导过那么多的戏。
向晚意蠢是真的蠢。
至于能力,如果说多厉害那也未必,如果真有那么厉害,最起码不会在九分糖沦落到这种境地。
不过他只在乎最终结果。
只要周淑儿能像向清喜欢向晚意那样喜欢他就行了。
——是的,他以为向清喜欢向晚意是因为降智光环。
·
晚饭是林寂野定的地方。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整晚都在找话题,虽然不刻意,但和他平常清冷而寡言的人设大相径庭。
系统:【他在转移你的注意力。】
许又:嗯。
系统:【本质是在安慰你。】
许又:嗯。
系统沉默两秒。
【除了嗯,还有别的想法吗?比如,感动?】
许又沉吟:“嗯……”
系统:【……】
感动到不至于。
但这种小细节的温柔确实很让人心动。
而且。
许又:“我不需要安慰。”
系统:【……】
她又说:“所以,现在让我看看父母爱情。”
系统磕cp没成功,格外憋屈。
故意低沉的说。
【让你看。】
许又:“……”
…
地点是在别墅的花园。
许又感觉布局很熟悉。
有点像许晟和江镜的家,但这个花园里种着桃花树和向日葵,还种了爬藤蔷薇,而江镜家里没有桃花树和向日葵,更没有蔷薇,只有大片的百合。
花园里的蔷薇和向日葵开的正盛。
摇椅上躺着的女人,面色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但却丝毫不掩风华与美貌。
她腿上搭着米黄色的毯子,微风拂过,显得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她的容貌和江镜一模一样。
但却能让人一眼分辨出其中不同。
许晟抱着孩子走过来。
他唇角挂着笑容,“又又醒了就喊着要妈妈。”
江雅笑了起来,“她才三个月大,话都不会说呢。”
许晟强词夺理:“她会说‘呀’,这不就是在叫你吗?”
江雅嗔了他眼,抬手抱过小婴儿。
乖乖软软的小姑娘好奇的盯着这里,乌溜溜的眼睛乱转,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江雅眉眼更加柔和。
轻轻捏了把小姑娘软软的脸颊,被她伸手抱住了手掌。
江雅逗了会小孩,感叹。
“她好小。”
“我之前总担心她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
许晟:“但现在能吃能拉。”
江雅:“……”
许晟在她谴责的目光中,狐狸眼无辜而真诚,“这是个祝福。”
江雅绷不住笑了。
“哪里来的歪理?”
“又又还是小姑娘,她可不一定想要这个祝福。”
许晟抬手戳着小孩的脸:“我看她笑得就很开心。”
许又懵懵懂懂。
但能感知到大人们的情绪,在温暖而欢快的氛围中,露出灿烂的笑容。
许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新奇,“你看,她笑了,宝宝也认同爸爸,对吧?”
江雅拿着手机录他们的互动。
“等以后让又又看看。”
许晟点头附和,“多记录点黑历史,等她叛逆期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放一遍。”
江雅深深看了他眼。
抱着许又说,“这是个坏爸爸,对不对?”
许又只知道笑。
笑得像个傻子。
很快乐,很温馨的一副场景。
直到江雅偏过头咳嗽了两声。
许晟紧张:“是不是吹风的时间门太长了?我们进屋吧。”
江雅摇头,“总是待在屋子里很闷。”
她抱着许又,余光一顿,忽然抬手撩起了他的袖子,白色纱布包裹着手臂,没有缠绕到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伤疤,也许是因为刚刚抱孩子,白色的纱布浸着红色血液。
“疼痛没法抵抗那些诡异力量,也没办法让你保持理智。”江雅笑容落下,有几分自责,“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受这些。”
许晟:“乱说什么呢?”
他温声说。
“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是鲜活的。”
没有江雅。
即便没有降智光环,他也依旧活在躯壳里。
视线交缠。
气氛好似突然开始升温,暧昧起来。
小姑娘不甘寂寞的咿咿呀呀喊着。
江雅失笑。
许晟无奈的捏着她婴儿肥的小脸,“好好好,还有你,我们的小宝贝。”
转头悄悄和江雅说。
“一定得多录点她的黑历史。”
江雅:“和小孩计较什么。”
许晟:“谁让她是我闺女呢?”
语气听起来还挺骄傲。
一家三口坐在宽大的摇椅。
许晟,“我请了云观的大师,他同意出关……”
江雅摇头,“没用的。”
“我能感受到,江镜身边的东西不属于鬼怪。”
许晟温声说:“总要试一试。”
他抱着她们母女,摇椅缓缓摆动,时间门都变得悠闲,“前几天调查到江镜去了国外,短时间门应该不会回来了。”
江雅微微蹙眉:“她怎么突然去了国外?”
许晟:“苏鹤去留学了。”
江雅哦了声。
大概是从记忆里找到了这个人,微微叹息,“他会不会……”
话说到一半,声音就散了。
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能帮别人?
许又挥着小手,咿咿呀呀叫了两声。
江雅回神,失笑,“小家伙是饿了,这会儿该喝奶了。”
许晟站起身分别亲了亲这对母女:“我去给她泡奶粉。”
江雅:“看看你爸爸,口水都弄到你脸上了。”
许又还是在笑。
江雅故作忧愁,“以后该不会是个小笨蛋吧?”
许晟看着这一幕无声的笑了笑。
回屋正试水温的时候,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心中一紧。
顾不得手中的奶瓶,奔出房屋。
江雅躺在摇椅,闭着眼睛好似睡的安详,许又坐在她旁边哭的撕心裂肺。
她闭眼之前,手还搭在许又身上,做一个保护的姿态。
江雅睡着了。
只是一个短暂的呼吸。
睡着了就再也没醒过来。
许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
抱起正在哭闹的许又哄,语调温柔的不正常,“不哭了不哭了,妈妈睡着了,爸爸陪你玩会儿。”
“只是睡着了而已。”
不知道是在和许又讲,还是在自我说服。
他眼角滑落一滴泪。
落在许又额头。
大人和小孩都哭的很惨,但会温柔哄他们的那个人再也没醒来。
江雅下葬的地方是云观的大师选的。
就葬在了云观的后山。
大师说:“咱们现在不讲究封建迷信,不过云观的风水是真的好。”
许晟抱着小姑娘,无神的注视着墓碑。
就像他说的那样。
没有了江雅,他就只剩了个躯壳。
他忽然回过神,眼神划过波澜:“又又,又又会受到那些东西的牵连吗?”
大师轻叹:“目前不会。”
许晟追问:“以后呢?”
大师摇了摇头:“贫道算不出来。”
他似是不解,“您和许太太原本都是大富大贵,说句气运滔天也不为过。”
“按照老祖宗的说法,鬼见了都要让路。”
他百思不得其解。
“倘若许先生不放心,可以把孩子养在云观。”
许晟只是问:“我可以住在云观吗?”
大师:“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两年就是许晟在云观养孩子,期间门不停向大师讨教。
大师狠狠叹息:“现在真不兴封建迷信,贫道只是隐约能感受到您的气运滔天,除此之外,真的不会降妖除魔。”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
封建迷信是达到的。
许晟看着正坐在学步车走走停停的许又:“我们试过很多方法。”
大师:“我知道。”
“你们还端了三个□□窝点。”
许晟俊雅的脸颊蒙了层阴影,痛恨都显得无力,“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大师茫然,“贫道也不知道。”
“不过贫道每晚都帮又又祈福,希望会有点作用。”
许又走到许晟面前含糊不清的叫着爸爸。
大师看着他们父女互动,“贫道在育儿方面有些心得。”
许晟:“……”
大师:“育儿讲究松弛有度,许先生太过紧张了。”
“云观非常安全。”
他目光落在院子里被包的又软又可爱的石凳石桌,沉默了两秒,友好提议。
“许先生可以把又又放在云观,抽出一天时间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许晟拿着玩具陪小姑娘玩,脸上笑着,嘴里说出的话却冷冷的:“我满脑子都是法律之外的疯狂想法,如果不是又又,我早就实施了。”
大师:“听说你之前开了家私房菜?不如重温一下曾经的梦想?”
他微微叹息,“为了孩子,许先生也要重新寻找一下人生的意义。”
许晟淡淡说。
“我的人生只有两件事。”
“一个是又又,另一个是复仇。”
大师轻叹握拳,“加油。”
“对了,还有一件事。”
“后院那个亭子,是许先生把尖锐边角用布料包起来了的吗?”
许晟礼貌道歉:“最近又又喜欢去哪里玩,如果不合适就拆了吧,我带她去别的地方玩。”
大师:“也不必拆。”
“就是有游客反应,说我们道馆不正经,还用彼得兔,都不知道用蓝兔。”
他真诚建议。
“要不要换个图案?”
许晟:“……”
在大师的真诚眼神下。
“我问问又又。”
最后也没用蓝兔。
因为许又选了虹猫和黑心虎父子。
大师点评,“邪不压正。”
他意有所指的安慰许晟,“黑心虎和黑小虎最后都死的可惨了。”
许晟:“真的吗?”
大师:“我昨晚熬夜看的,保真。”
日子算的上平平淡淡的过着。
直到江镜回国。
她变得越来越像江雅,尤其是那张脸,还有很多小习惯。
就像是出国在“江雅的模仿学院”进修了,将自己雕琢成这副模样。
但和许晟的碰面是在回国半年之后。
她主动来到道馆。
但没能进去。
后来还是大师经过许晟同意,亲自带着她去找许晟。
到了小院子。
江镜见到的就是许晟温柔的哄许又吃饭,小口小口的喂她。
只是一个照面。
江镜就能看出来。
许又被许晟养的很精细。
甚至娇宠的有点过分。
她笑着说:“这是又又吧。”
走过去想要抱小孩,却被许晟护住躲了过去。
许晟冷冷看她,“想做什么?”
江镜笑,“我能做什么呢?”
她盯着许晟看了会儿,笑容渐渐落下,“你也不必这样冷漠。”
“只要我想,就能让你现在失手弄坏这孩子。”
许晟面色微变。
大师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了过来。
“乖又又,伯伯陪你玩一会儿。”
江镜:“只要我想,给谁都没有。”
大师微叹,“江女士,你这又是何必呢?”
江镜:“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帮家里干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干的活就越多。”
“现在的小孩子真幸福。”
许晟冷嗤,“你不幸福吗?”
“你从偏远农村一越到了首都,家里还有保姆,谁又让你干过活?”
江镜冷声说:“谁又不嘲笑我?”
大师:“江女士,嘲笑您的只有您自己。”
江镜懒得和他们废话。
没有一个人懂得她内心的痛苦。
那种生怕自己做不好会被驱赶走的惊惧,饭桌上都不敢多吃一块肉的小心,甚至连说话都不能大声,还要事事做到最好。
江雅能肆无忌惮的撒娇。
而她却只能乖巧懂事,哄着让着妹妹。
她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看向许晟,“过段时间门见。”
她所说的过段时间门。
就是许晟被降智光环控制了。
他做了很多反抗都没有用。
手臂上又添了新伤,但连片刻的清醒都做不到。
许家老宅。
许晟说:“您能帮我照顾又又吗?”
许奶奶慈爱的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闻言猛地抬头,严厉说,“你不能做傻事!”
许爷爷也劝说:“别把路走死了。”
“她身上绑着邪门东西,就算你想要杀……”
许晟正在陪许又玩积木。
闻言捂住了小孩的耳朵,“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许爷爷:“你也得为孩子想想。”
“万一以后又又考公务员呢?”
许奶奶点头,“现在政审可严了。”
“要不我们送你出国,过段时间门再回来。”
许晟摇头,“我约了苏鹤。”
他又说,“咱们家除了钱也没别的,能图谋的不多。”
“您提前立了遗嘱,如果不想把财产留给又又,就另作安排,捐了也好。”
许爷爷:“看你说的话?”
“奋斗一辈子,难道要让小孩过苦日子?”
“这些都留给又又,到时候她想做什么都让她决定。”
许爷爷又说:“苏鹤估计也被江镜迷惑了,情况不对就赶紧跑。”
他递给许晟一个警报器。
“感觉哪里不对就按一下,非常刺耳。”
许晟:“……”
“我不是两岁小孩。”
许又听到声音,抬头奶声奶气的说“又又,快三岁了!”
许晟失笑。
揉了把小孩毛绒绒的脑袋,“爸爸要出去一趟,你陪着爷爷奶奶玩好吗?”
许又眨巴着眼睛。
许晟说:“他们都好笨的,你要照顾好他们。”
许又顿时感觉自己责任重大。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爷爷奶奶!”
许奶奶哎呦了声,抱起小姑娘,“哪儿来的小姑娘,这么招人稀罕。”
许又满脸认真:“爸爸生的。”
许奶奶一愣。
瞪了眼许晟,“你平常都教她什么了?”
许晟:“……”
祖孙三人聊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许晟从来没和许又分开过那么久。
他在等苏鹤来的时间门,垂头给许奶奶发着消息,问许又的情况。
只可惜。
没有等来苏鹤,反而等来了江镜。
江镜很直白:“其实你查到了也没用,我有很多方法让你听话。”
许晟站起身就要走。
江镜:“你会娶了我,对外宣布我是许又的亲生母亲。”
“对了,医院那边恐怕要你更改一下,把江雅女士的住院记录更改成我的。”
许晟攥紧拳头,脖子都蹦出青筋,极力抵抗脑海里催眠的话语。
江镜:“其实我原本想的,只是让你娶我,不过我又想,让江雅的女儿孝敬我,也很不错。”
这是系统的全盛时期,它吸走了江雅的所有气运,降智光环也是最完美的。
没有人能抵抗得过降智光环。
哪怕意志力再坚定。
这个驯服的过程。
江镜有些不耐:为什么不能直接给许家?
系统的声音很弱,细品之下,好像是在哄人一样:【系统不能对老人和小孩出手的。】
江镜更不耐了:杀人你都做了,这会儿又在讲道德底线?
系统:【系统也不能杀人。】
江镜觉得可笑:是吗?那江雅是怎么死的?
系统弱弱说:【她倒霉死的,和我没关系。】
驯服的过程很漫长。
但结果让江镜很满意。
降智光环虽然有时限。
但系统的能量很充足。
隔三差五的就能送许晟一个。
“把蔷薇和向日葵都拔了,种百合,百合才是最好看的。”
“桃树也要砍了,这种树最容易招虫子,恶心死了。”
“手机存的都是什么呀,都删了。”
她在不遗余力的抹去江雅存在过的痕迹,一丝一毫都没留下。
而许晟慢慢活成了行尸走肉的样子。
他手机最后收到的视频。
是许又哭着找爸爸,她没和许晟分开过,可不管怎么哭,许晟都没能再来哄过她。
就和当年的江雅一样。
·
许又猛地从记忆中剥离。
心脏好像被捏紧了,呼吸都有点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平复这种窒息般的难过。
系统轻轻问:【要听点舒缓的歌吗?】
许又微微摇头。
系统绞尽脑汁想安慰的方法:【那要听笑话吗?】
许又再次摇头。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没事。”
系统依旧提心吊胆。
许又掩藏情绪的能力太厉害了,第一次看到隐藏剧情时明明那么伤心,但眨眼间门就能把情绪咽回去。
系统觉得。
情绪还是发泄出来的好。
许又说:“我从来没见过他穿短袖。”
原本以为是凹造型。
后来想想,是因为手臂上全是伤疤,没办法露出来。
正在这时。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以及一声很轻的询问:“你睡了吗?”
许又:“……”
系统一惊。
【林寂野是狗吗?】
怎么闻着味来的吗?
刚刚好是许又难过的时候过来的。
系统心想。
这雷达反应。
活该他有老婆啊。
许又迟疑了会儿,下床开门,“怎么了?”
林寂野抱着枕头站在门外。
高岭之花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好像被白雪压垮了似的。
“我做噩梦了。”他冷静说。
许又:“……所以?”
林寂野试探:“你哄我睡觉吗?”
许又:“……”
系统感叹:【真是好一波反向操作。】
许又思索片刻,“唱个歌我就让你进来睡。”
林寂野从善如流。
唱了首青藏高原。
许又面无表情的让人进屋。
很好。
她现在什么情绪都没了。
客房里的床是标准的双人床。
两人睡刚刚好。
林寂野:“它发挥了它应尽的作用。”
许又:“……”
她拿出手机给全宇宙最好的又又发消息。
许又:[我老公好烦。]
林寂野手机震动了下。
他垂头,慢慢蹙眉,忽然又笑了。
她叫他,老公。
林寂野:[嗯,我老公也好烦的。]
他模仿闺蜜的语气格外形象。
[都把他赶走去睡沙发了,他竟然还妄想回房睡觉,简直可恶!]
许又:[把他赶走。]
林寂野:[但是他唱了一首青藏高原哎,我不太忍心。(委屈)]
许又一言难尽。
之前不知道林寂野是全宇宙最好的又又,她能接受任何卖萌。
如今知道了。
她心情就很复杂。
林寂野:[我老公说,他还会唱很多经典歌曲。]
许又:[比如?]
林寂野:[死了都要爱。]
许又:[……]
林寂野:[还有他自创的关于原谅的歌。]
许又微怔。
侧头看向林寂野。
他眸色很深,乍一看,像是在凝视深渊,可真正坠入其中,又柔软至极,仿佛砸在了软绵绵又甜滋滋的巨大棉花糖。
“你愿意原谅我吗?”林寂野轻轻问,“原谅我冒充女生这件事。”
许又心脏好像被撞了下。
往常都是错乱几拍就恢复正常,今天错乱的时间门格外漫长。
她抿抿唇:“你还欺骗了我的感情。”
林寂野:“感情是真的。”
“我愿意一直做你的闺蜜。”
许又忽然就想到了梦境。
想到林寂野为了圆谎甚至纠结要不要给自己来一刀。
她坏心眼的问:“那你会为了做我的闺蜜变性吗?”
林寂野呆住。
许又认真等他答案。
林寂野喉结滚动:“没有回旋余地了吗?”
许又笑了起来。
她放下手机,语气轻快,“好了,睡觉了。”
林寂野虽然只带了个枕头过来。
但并没有太过唐突,还是从客房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被子。
正在他复盘今天行程的时候。
突然听到许又说,“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林寂野微怔。
随机缓慢的挪到许又的被窝,将人拥入怀中,“我在。”
许又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两个字。
她没有去深想。
只觉得这一刻很有安全感。
“你认识苏鹤吗?”
怀中的女孩忽然问。
林寂野:“……是个男人吗?”
许又:“也许?”
林寂野:“可以查一查。”
许又想了想,“算了。”
还是她来查吧。
她有系统,可以随时反击。
最直接的方法是回来问她爷爷。
江家因为出国知道的信息很少,甚至还相信了虚假的“江雅难产而死”这个消息。
但她爷爷应该知道很多。
翌日。
一个大晴天。
许爷爷指尖摩挲着手串,沉默好久才开口,“江镜喜欢苏鹤,当时出国也是为了追求他。”
许又略有几分惊讶。
她以为江镜是利益至上,没想到还会有为了爱情而疯狂的年纪。
许爷爷:“不过真假并不知道。”
“而且苏鹤已经去世了。”
许又:“去世?”
许爷爷轻描淡写:“自杀。”
许又哦了声,“那关于苏鹤的其他事?”
许爷爷:“查不到。”
“就和被人抹去了一样,抹去的很干净。”
许又心想。
恐怕只能从系统这里得到答案了。
短暂的交流之后。
许爷爷手指依旧没松开手串,他望着许又,“你告诉爷爷,你想要做什么?”
从许又问她是不是亲生女儿时,许爷爷就明白以前的事藏不住。
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许又坦诚:“我还不知道。”
许爷爷语气沉痛,“当年你爸爸也是如此,提了苏鹤后,就再也没回来。”
回来的也只是行尸走肉。
许又:“我会小心的。”
许爷爷冷笑,“那小兔崽子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他忽然叹了口气,含着几分认命。
“又又,算了吧。”
“我们现在就这样过吧。”
“爷爷知道你很难想象,但江镜身上有很奇怪的东西。”
许又:“我有分寸。”
许爷爷:“……”
这话真是和当年许晟说的一模一样。
他难受的按了按眉心。
“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告诉爷爷,爷爷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
许又说好。
下午的时候,许又带着林寂野去了趟云观扫墓,林寂野虽然不明所以,但全程很安静。
像一只乖乖陪伴主人的猫咪,还会主动蹭蹭哄人开心。
再之后。
就是九分糖第四期开始录制。
出人意料的是苏景琛还是来了。
向晚意笑吟吟的挽住苏景琛的手臂,和大家打招呼。
苏景琛也笑。
只不过态度冷漠了些。
不是对嘉宾们的冷漠,而是对向晚意的冷漠。
郑导看着这貌合神离的一对。
又看看那貌不合神离的一对。
又看向甜甜蜜蜜的智取夫妻,游击夫妇。
只感觉非常心累。
这一期九分糖拍的,太累了。
但还是要非常热情:“欢迎大家来到九分糖!”
念完广告之后。
郑导缓了口气:“这一期我们的主题是‘坦白’。”
“各位老师在交往过程中隐满的,目前认为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他看向向清和温沫这一对营业夫妻,缓缓跳过,“向老师?”
向晚意笑着说,“我们在交往中几乎没有秘密。”
郑导心想。
看看你们貌合神离的样子,这可不一样呦。
他笑着说:“苏总呢?”
苏景琛借着整理袖扣的姿势,自然的挣开了向晚意挽着他的手:“我答应与她一起继续录制九分糖,是想要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想知道能否挽留这段感情。”
其实不是。
是向绍明疯了似的堵在他公司楼下,拦住他的车,说如果不参加九分糖就死在他公司楼下。
苏景琛从来没见过如此强烈的父爱,深受震撼,迫不得已来了九分糖。
所以他隐瞒的秘密是。
“我可能更倾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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