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冷静下来, 放声大笑。
她想到气运掠夺成功。
自己成为影后，鲜花。掌声，赞美, 金钱，什么都有了。
可也清晰知道。
这些都不是她的。
是许又的。
她变成了许又。
现实世界。
国家也是这样的雷霆手段, 让她和江镜身败名裂，为许又和江雅洗刷冤屈。
向晚意不愿意回顾那天网络盛况。
可却忘不掉一个个为许又发声的样子，圈内的，圈外的, 各行各业受到过许又资助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
许又竟然还一直做慈善。
甚至有人算了算。
许又在娱乐圈挣得钱，大部分都用来做慈善了。
向晚意只觉得不可理喻。
听到别人夸许又更觉得不可理喻。
她如果有许又的家世。
她也做慈善。
那些对于许家就是毛毛雨而已，许又当散财童子撒出去又怎么了？
后来呢。
她原本以为被国家监控起来是最差的结过, 但没想到气运一点点流逝, 她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拥有过许又的惊艳。
怎么愿意甘于平庸？
更何况她本就是一个不知满足的人。
再之后。
国家把她们放了。
也许是没了价值, 出了监狱望到太阳，向晚意有一瞬间门想要落泪。
她太委屈了。
她在只有一扇小小窗户的小黑屋里太憋屈了，住的也不好, 吃的也不行, 甚至都没有人说话。
“啪”的一声。
是章容, 旁边站着向清，冷冷的望着他, 就像是看仇人一样。
章容又给了她一巴掌，眉眼冷淡，“阴沟里的老鼠，再努力，都只是老鼠。”
她被降智光环形象，被迫和向绍明在一起, 如今自由了，却仍觉得恶心。
然后是周淑儿。
打人只是一时的快活，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气。
向晚意挨了两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眼冒金星。
嘴巴都说不出话，只觉得害怕。
周淑儿又给了她一下：“这一巴掌是为许又打的。”
她眼神很冷，“好自为之。”
随即坐上车离开了。
然后还有薛知凝和瞿泽，还有曾经她用降智光环操控过的人……
向晚意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或者已经不能称为家了。
向绍明没了工作。
为了帮她赔违约金，钱也没了。
他们挤在五十平的小房子里。
每个月都要为吃的，为房租发愁。
向晚意又是公共人物。
走到路上都会被人扔臭鸡蛋，更过分的还有人朝她身上泼过泔水，又馊又臭。
如果不是泼粪犯法。
恐怕就不止是泔水了。
后来向晚意就不爱出门了，整天专注啃老。
向绍明能怎么办。
这是自己宝贝大的女儿，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赶出去，他也舍不得啊。
可他也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
去服务行业更不行。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不就是看招牌的吗？
向绍明被向晚意带的名声早就不行了。
就冲章容被迫和他生活在一起，他都洗不白。
没人用他。
多方寻找，终于以极低的工资当了个后厨的洗碗工，还经常被排挤，一同当班的伙计是老板的侄子，经常把他的那份退给向绍明。
向绍明但凡抱不平。
就被指着说，“那你去找别的活啊，看看哪个地方要你。”
老板说的是实话
向绍明只好忍气吞声的干着。
后来。
五十平的小房子也住不起了，住的地方越来越小，越来越烂。
向绍明再宠向晚意也不可能让向晚意啃老了。
工作。
必须工作！
向晚意被迫出去找工作，她比向绍明还要难找工作，冷嘲热讽都是轻的，骂的难听的更多，还有拿着扫帚直接把她撵出来的。
她难受极了。
就想着去求苏景琛，苏景琛和她差不多落魄，信游破产，住在二十平的小单间门，做的游戏，做一个砸手里一个。
后来苏景琛明白是有人在针对他，索性就去工地。
一月下来也能养活自己。
他一开始挺烦躁的。
但又觉得无所谓。
久而久之也就平静了。
苏景琛本质没有在意，他现在的目标就想要看看针对他的是谁。
见了向晚意，像以往一样笑了。
“抱歉，我没钱。”
他怎么能笑出来？
他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向晚意说不出自己的什么感觉，苏景琛掉落在尘埃却像是明珠蒙尘，而她掉落在尘埃已经成了尘埃。
好像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至于江镜。
她在监狱发疯过后就冷静下来了，出了监狱没两天，就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服，找了个高楼跳下去，一身轻松。
向晚意没有死的勇气。
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活的穷困潦倒，生病了都只能硬抗。
她无数次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可也无数次在天亮后痛苦流泪，痛恨自己没有自杀的勇气，也痛恨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二十五岁的时候已经苍老的像四十岁了。
她的热度永远都没下去。
大众快要把她忘却时，林寂野会出现，他戴着许又给他的玉，戴着两枚戒指——
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大众，还有一个作恶多端的向晚意。
向晚意活的狼狈。
也快要麻木。
这时。
系统出现来了。
【编号yj-1，依法逮捕罪犯向晚意。】
向晚意愣住。
“什么罪犯？我已经进过监狱了！你没有资格抓捕我！”
【掠夺气运。】
【我有。】
向晚意转念一想，“嗯，那你抓我吧。”
最起码去了监狱有吃有喝，不用为生计发愁，不用忍住老板同事的辱骂，更不会有人朝她仍臭鸡蛋烂菜叶。
系统带着她走了。
【你这个年纪很好。】
向晚意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难道是什么不正当场所？
还是什么……
可是对方不是系统吗？不是监狱吗？
向晚意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
系统说：【因为还没对这种生活彻底麻木，却又整天活在痛苦煎熬中。】
麻木了就意味向晚意接受了，妥协了。
那就只剩下身体折磨，而非精神。
系统说：【监狱会让你永葆年轻。】
向晚意不明所以。
忐忑的进了监狱。
却发现分明是另一个地狱。
监狱会根据她犯下的罪创造出幻境，封闭她的记忆，把她丢进幻境受苦。
就像是地狱阎王判她百世孤苦贫穷——
但她却要保留每一世的记忆。
向晚意宁愿自己麻木。
可偏偏每一次封锁记忆进入幻境，自己都会按照他们设定好的剧本，成功，受挫，沦为一条可怜虫，从高高在上跌入深渊。
甚至有些幻境根本没有成功，她的人生就是不断的失败，身边遇到全部坏人。
自杀就等于重来。
重来依旧是悲惨人生。
向晚意笑够了。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受够了这种无限又悲催的人生。
这里是假的。
是幻境。
她还会重来的。
向绍明担忧问她：“你怎么了？还好吗？”
向晚意厌恶极了，“滚！”
有一次幻境。
向绍明因为迁怒她而打了她一巴掌。
也许不是幻境是现实。
但那一巴掌打碎了他们的父女情，她明明那么认真的帮向绍明，浪费能量帮他控制章容，但他打了她一巴掌。
向晚意恨死他了。
反正这里是假的，是幻境。
然后她给了向绍明一巴掌。
向晚意这会儿的心理有点类似“都他妈的世界末日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所以。
她要报仇。
反正是幻境。
反正可以重来。
向绍明震惊了。
他被打懵了。
懵的甚至忘记说话。
他呆呆的望着向晚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愤怒又委屈，“你打我？”
他养着向晚意。
帮向晚意还违约金。
因为向晚意丢了工作，没了老婆。
他最宝贝的女儿。
打了他一巴掌。
向晚意都没理他。
打了又如何？
反正幻境迟早都会结束。
向晚意又给了他一巴掌，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跑掉了。
有一次的幻境。
就是像现在这样，许又和林寂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像阴沟里的臭虫。
向晚意要弄死林寂野。
江镜现在还没有自杀。
还在监狱。
她也要弄死江镜。
报仇。
哪怕是幻境，也得报仇！
如果不是江镜，她也不会因为系统而绑定许又；如果不是林寂野，也不会在大众快要忘记她的时候，时时刻刻记得她，让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都是他们的错。
·
许又和林寂野录制结束，就回到了她的房子。
——这是林寂野要求的。
原因的话。
许又没猜到。
如果是想要二人空间门，去婚房或者他自己房子也行。
思来想去。
可能是这栋房子特别符合林寂野的爱好？
正值晚上。
两人吃完饭在小区散步。
许又已经陪着林寂野转了好几圈了。
她感觉林寂野是有事情要讲的。
但一直在讲话，没讲到重点。
就，磨磨唧唧。
许又走饿了。
肚子都空了，想吃点夜宵。
“我们去吃云吞面吧。”
林寂野：“好。”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寂野是想要给你说什么秘密？】
许又：吃饱再听。
系统嗯哼了声。
许又：希望我吃饱了，你也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系统沉默了。
它的秘密吗？
回溯时间门，接受气运……
好像哪一件说出来都是很让人伤心的。
在上辈子，在特殊研究院。
最初被创造出来的时候。
许又有教过它情感。
但它学不会，毕竟它只是一串冰冷程序。
可随着时间门推移。
它好像感受到了一点点的开心，和许又在一起的开心。
系统心想。
也许这就是感情，它要等到学会了就去和许又炫耀。
但没等到它和许又炫耀。
就亲眼见证了许又的死亡，她看到许又死在它面前。
也许是很长很长的一段呼吸。
系统发出刺耳警报。
许又制止了它。
也许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她在能说话的时候，说：“我想安静离开。”
“你去找林寂野好不好？”
“我遗产的合法继承人。”
系统：【他是你儿子吗？】
许又还有心情开玩笑：“如果他愿意喊哥哥或者姐姐的话？”
她很快就咳嗽起来。
“闭眼，别看我。”
系统不愿意。
但也只能闭上眼。
它是系统，是要服从指令的。
它没有见证许又的死亡。
却又陪伴了她的死亡。
它只记得那天是很撕心裂肺的难过。
过了很久。
久到天都快黑了，系统都没有睁开眼。
它心想。
如果要睁眼，是不是需要一个睁开的指令？
那天晚上。
林寂野来了。
他敲了敲门，“听说许小姐最近没胃口，我特意给你带了饭。”
系统没回话。
它闭着眼，再也没等到许又开口。
然后林寂野踹开了门。
那是系统第一次见林寂野。
哭的可惨了。
虽然只是默默流泪，但他腿都软了。
后来林寂野留在了研究院。
“……这个探测器是江雅同志留下来的，我们曾在三十年前，半年前都检测到信号……之后向晚意就出现了，许又同志，还有很多受害人都被操控……”
“虽然探测器一直在升级，但对面的文明比我们高很多，又又也升级了下，后来就更偏向军事方向了。”
这点他们都懂。
既然文明更高，当然是手里有更厉害的武器才有底气。
系统观察了林寂野好久。
觉得他是一个聪明的人。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它说：“你好，弟弟。”
林寂野眸色清冷，宛若雕塑：你是谁？
系统：“我是我妈的孩子。”
林寂野：你妈是谁？
系统：“许又。”
林寂野愣住。
系统还是在许又去世之后，头一次见他表情如此之大。
它咳了声。
把许又托孤的画面放给他看。
林寂野拿出挂在脖子的戒指：“你看到了吗？”
系统：【我可以看到。】
林寂野让它看手上戴的戒指：这是一对，我和许又是夫妻。
按照人类的伦理关系，系统迟疑：【爸爸？】
林寂野：“嗯。”
系统哇了声。
他竟然应了？
好生不要脸！
“我都看到又又要和你离婚的微博了！”
它可是系统。
网上的事它都知道！
林寂野眼神落寞。
系统心如磐石。
毫无安慰对方的自觉。
它的情感依托许又而生，很难再为别人而滋生出情感。
一人一统就这么凑合的工作着。
没多久。
系统就和搜查信号链接上了。
无度：“流落在外的系统？”
它眼睫垂落，恹恹问：“编号？”
系统礼貌的报上大名：【宝贝。】
无度手指顿了下，抬抬眼。
冷嗤了声，慢条斯理的念着这个名字，“宝贝。”
明明是冷感十足的语气。
却偏生多了几分缱绻。
系统骄傲挺胸。
【是我！】
无度盯着它两秒：“有趣。”
系统：【……】
后来无度问它第一印象。
系统说：“我妈说，像你这样的，十有八_九都是变态。”
无度：“……”
变态不变态它不知道。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系统是个妈宝统。
它跟着无度学习。
努力证明自己，然后加入了系统大部队。
也看到了苏景琛，向晚意，江镜进了监狱。
也知道了系统运转的规则。
系统在精不在多。
每一个都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
——比如去那些还未独立的小说世界，帮助它成为一个新的世界。
就像许又的世界一样。
当它摆脱甜宠文，成为一个独立的世界后，就再也不会受任何束缚。
不会面临推翻重写。
也不会突然喂狗血剧情。
这些对系统都不重要。
它唯一知道的是，这个世界还是小说世界，可以被影响的世界。
于是它决定回溯了主要人物的时间门线，也就是重生。
支撑它回到过去的是曾经被001掠夺的气运。
是许又的气运。
她已经去世，无度把她的气运给了它。
而它发布奖励的能量。
则是许晟和林寂野，还有江雅——她的气运也留给了许又——的气运。
他们都在扭转未来。
但只能回溯到许又这个时间门。
再往前面。
回到江雅的那个时代，那个系统还没有彻底断绝联系，只要它回去，就会被总部察觉到，被抓到，计划就彻底失败。
所以。
它能救的只有她。
系统回到过去重新见到许又。
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感情。
甚至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或态度。
但它想要宠爱许又。
就像许又曾经对它那样。
所以。
它给自己了一个身份。
教母。
试问，还有什么比母爱更伟大的吗？
系统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而胜利后的画面它也无数次幻想过。
它想过大笑着告诉许又：
你看，老子可是救了你！
宁愿坐牢也要救你，还扭转了未来，老子不得把你给迷死。
可到了这个时候。
系统又觉得，说不说都一样了。
看着他们幸福，它也怪幸福的。
说了还会让许又感受到爱意沉重。
至于许晟和林寂野。
他们想起来后，要不要说那是他们的事。
反正它不想煽情了，怪尴尬的。
【我的秘密嘛。】它说。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云吞面。
做的超好吃。
许又和林寂野都出小区了。
系统说的激昂澎湃。
【我们统界有一个大人，也是系统，是管理者，它对我可能有点图谋不轨，不过我这么优秀，也很正常。】
【反正我就是用了一丢丢的美人计，它就徇私枉法，让我从未来回来帮你了。】
【我之前让你看过的剧情就是未来发生过的，然后我回溯时间门，来到了现在，苏景琛，向晚意，江镜都会进监狱的。】
其实都是它把他们从监狱里带出来的。
要回溯的时间门线不止有许又的，还有这些主要人物。
许又听的津津有味。
就是系统这文化水平有待提高。
许又：那你不会受到惩罚吗？
系统：【不会。】
【我有美色，我们大人色中饿鬼。】
许又疑惑。
我还给小精灵设计过美色？
而且，她说：不要做你不喜欢的事，哪怕是因为我，不要去忍辱负重。
系统说的慷慨激昂。
【没什么忍辱负重的，我也挺爽的。】
反正就是被摸两把嘛。
我自己都怪喜欢摸自己的，嘻嘻。
耳边忽然传来无度的笑声。
系统心虚：【……】
偷窥狂，哼。
无度：“提醒你妈，小心点。”
系统立刻和许又说。
【小心。】
这时，拐角绿化带猛地窜出个蹲着的人，蹭的一下。
林寂野抱住许又，一脚把人给踹开。
皱眉盯着。
“向晚意？”
向晚意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你完了！”
“哈哈哈哈你们完蛋了！”
许又蹙眉，余光见向晚意手中拿着一个针管，面色骤变，“这是什么？”
向晚意敛了笑：“你猜猜是什么？”
她冷冷盯着许又，眼神淬了毒。
“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好好享受吧。”
许又检查林寂野身上有没有伤口。
保安跑过来准备抓向晚意。
向晚意拿着针管挥舞，“别过来！这里面可是病毒，你们谁敢过来！”
许又心中更沉了。
他们谁也没人能确定刚刚混乱之中，林寂野有没有无意间门被扎到。
林寂野后退一步。
躲开她的碰触，“别担心，我没感受到疼痛。”
针扎一下。
如果扎的位置皮糙肉厚，根本感受不到。
“我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系统扫描了下：【别紧张，里面是清水。】
许又：仅仅只是清水？
系统转述无度的话。
【原本是艾滋病毒，但我们大人给换成清水了。】
【而且林寂野反应的很快，没有被扎到。】
许又悬着的心落地：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大人。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多方关注。
许又开车带着林寂野去了医院。
向晚意被保安成功制服。
期间门。
许又见林寂野一直紧张，安慰他说，“别紧张，我的教母说，针管里面是清水。”
林寂野：“是吗？”
许又：“嗯。”
林寂野抿唇不说话了。
许又：“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推开你的。”
林寂野心想。
那还是推开吧，别拖累了。
可又遏制不住有几分开心。
“真的是清水吗。”他问。
许又：“真的。”
系统：【百分百！我可是学霸，不会犯这种错的。】
无度又笑了声。
系统张牙舞爪：“你是变态吗，就知道偷听！”
无度啊了声：“我好像是变态。”
【……】
有病病。
医院先是化验了针管里的液体。
确定的很快，是艾滋病毒。
林寂野看向许又。
许又要去握他的手，被他躲开了。
许又又好气又好笑：“你要不要看看监控，她没有碰到你。”
林寂野凑过去看了遍监控。
得益于他的敏捷反应，向晚意根本就没近身，只是胡乱扎了一通。
他又安心的握住许又的手。
“刚刚那一瞬间门，我想了很多。”
许又：“嗯？”
林寂野委婉试探：“你之前，是不是想要当我爸爸？”
许又：“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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