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川是个侦探,这是他对外的说法。

    很显然,这不过是他用来掩饰真实身份的说辞而已。一般来说表面的身份都会比真实身份更神秘一点,但假如有人尝试跟踪他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他每个工作日都会出入一家平平无奇的办公楼。

    而调查这个办公楼,结果会显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外贸公司。当然要是你查到这是个外贸公司的话,不出意外你就会看到贺川的照片和这个公司的资料出现在一起,同时对他的身份介绍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

    虽然是董事长,但是只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公司的董事长而已,和侦探比起来,侦探这一职业要神秘得多——当然,一说起侦探,在当今时代之下,就立刻会想到出轨调查,查房跟踪这样印象。要是将董事长和侦探放在一起的话,明显是侦探比较神秘,负面意义上。

    自然,这两个身份都是掩饰,董事长这个名号,不过是拉贺川出来出来挂个名而已,公司的运作另有他人,而贺川则是属于某个势力的主要干部,负责管理中市这边的势力的人。

    和g9没关系,和那个“煌”也没关系,硬要说的话,贺川的组织的性质是处于这两个组织的对立面的。

    而为何贺川会出现在绘无为的小镇呢?

    大概是在一年前吧,去年九月份的时候,警察接到电话称在流经中市的山河江的上游处,发现了三个溺水的人,结果经过打捞发现居然只是三个塑料模特。这件事在这个结果出来之前被很多人传播,因此当时的当地新闻频道还专程报道了这件事。

    当时主流的说法是,要是是真人的话,一开始尸体会沉底,而山河江水深之下暗流涌动,等尸体漂浮起来的时候肯定三个尸体早就分散到很远的距离了。只有三个能漂浮在水面上的塑料人才能在丢入河中一段时间后还是聚集在同一个区域里面的。

    然而实际上这三个人确实是人类的尸体,而贺川拿到这个情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份的时候了。至于是如何得到这个情报,还得归功于贺川一直盯着得那个同在中市有一定成员的组织新来了一批打手,因为是生面孔,所以引起了贺川的注意。深入调查了一下,就发现对方无故少了三个成员,而且并没有出省的记录,因此断定这三个人失踪了。

    再进一步调查下去,自然而然的就调查到了三个月前的这三具塑料模特,而凭着对方组织的性质,想要用电视台隐瞒点事情并不困难。

    为何对方会隐瞒这件事,肯定和对方一直在追踪对抗的那个组织……或者说那个特定群体有关系,这么说的话,山水江的上游某处,确实是存在这那样的存在,因此,在那边,有自己组织的目标。

    因此就着这个方向贺川的组织展开了调查。沿着河流一直反方向调查的同时,贺川还和对方组织交流联络了一番,虽然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是对方还是透露了一些东西。

    比如那三个人是被一个人毫无抵抗力的杀死的。并且对方的体型推测还只是个小孩。

    对贺川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假如对方是那样的存在的话,人数方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假如对方是那样的存在的话,体型也没有任何意义。

    无法从对方那里拿到情报,就只能转换调查的方向,因此贺川开始收集起那时候拍的照片。因为是市民举报,而且当时还有很多人在场,虽然目标漂浮在河的中间离岸边还算挺远导致普通的手机拍摄效果并不好,但是经过图片视频的高清处理,还是能从上面得到很多信息。

    比如,推测图片和视频上面的尸体已经死亡时间在一天以内,再除去泡水的影响,应该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六个小时。

    再根据这十六个小时的时间,算出尸体漂浮的距离,再逆流而上将所有的可能死亡的地区划分出来。

    然后就是一个一个实地调查了。

    山河江,顾名思义,整个江水都是由山间的河流汇聚而成,这也导致了,哪怕确定了大概范围,也仍旧有不少符合条件的地点。再加上人手并没有那么足够,平时这些手下都有其他要负责的工作。而且因为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充足的情报导致无法判断其价值是否可以专门耗费人力调查。因此,这件事只能由比较空闲的贺川负责。

    这种事很常见,实际上贺川手上还有好几个类似的需要调查的事件,但是因为无法判断其中是否有相应的价值(一般来说大部分都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因此也无法把宝贵的人力浪费到这上面。

    毕竟不是主场,这种窘境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最近终于调查到了绿西镇也就是绘无为所在的城市。

    贺川是下午开车来到镇上的,在来之前大概看了一下公司里收集到的情报,这个镇和之前调查的乡镇也没什么区别,最近发生的比较大的事就是半年前突然调了一大批施工队,据说这批施工队来镇上是为了重建一批倒塌的建筑。

    当然这类的事其他镇上也是有的,甚至有那种比较离奇的,比如刚下葬的亲人的骸骨居然被人盗了,有人传言是胆小不敢现身的吸血鬼偷尸体,还有传言有食人族来到了镇里,当然贺川尝试调查过,但是可惜的是因为时间久远冲刷了太多痕迹,而且也没有目击者,因此并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姑且是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挨个敲响了所有被重建过的建筑的门。

    “你好,我是市里监督部门来调查房屋重建安全的,您有空配合调查来和我聊两句吗?”

    开门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看到贺川一身西装笔挺,气质非凡,对于他市里的身份没有怀疑,也没有露出什么稀奇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哦小伙子,有什么尽管问吧,至于这房子问题你就不用浪费时间了,住着还挺舒服的没什么问题。”

    “……您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我可没见过哪个地方刚修半年的房子陆陆续续的被监督部门调查三次的,哦,加上你就是第四次了。”

    “额呵呵”贺川尴尬的笑了笑,他没想到别人来调查也是用的这个身份。

    不过贺川还是心中微动,加上他已经有四次了吗?也就是说已经可能有四个甚至更多的势力来调查这件事了,一时间贺川有了一种找对了的感觉。

    “那……您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大概在半年前,深夜的时候,突然房子传来震动,很快外面又发出“啪”“蹦”这样的声响,然后嘈杂持续了一会,突然老人的房子像是被什么撞到,直接被撞出了大洞然后房顶坍塌了。幸好老人住的是三层的排房,平时睡觉在二楼才没有被波及到。

    接着就是老人和老伴躲在二楼没敢轻举妄动,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声响老人才敢去外面看看,可惜当时是半夜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然后老人想要去三楼看看,可惜楼梯已经被砸坏上不去。

    然后就是天还没亮,就被人找上了门然后商量房屋重建还有赔偿这些事宜。

    作为补充,老人后面和街坊邻居拉家常才知道,他的屋顶的那个大洞,居然是用人砸出来的。

    “你说,我那个房子都成了那个惨样,那个人还不知道成什么样了呢。怕是……啧啧啧。”

    老人很配合,很快的就将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十分熟练的感觉,也是,毕竟已经被找过很多次了。

    贺川一边听着老人的诉说一边思考着这是哪个势力的力量。

    能调动施工队但是没有隐瞒行踪,那肯定就不是自己正在调查的那三个人所属的组织,而居民并没有被封口,按老人的说法对方甚至没有任何类似于“不要说出来”的嘱托,那肯定和很多规模一般的组织没关系。

    如此行事,那基本上只有“那边”存在的组织了,但是不是那个最大的组织,对他们来说应该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而且对他们来说,“洗脑”或者让这个小镇的人忘记这件事也不是什么费工夫的事。

    也就是说,这是个规模中等的组织,而且还成功捕获到了一个有着相当程度的存在,否则他们不可能那么迅速的来善后。

    也就是说,有调查下去的价值!

    想到这里,贺川开始兴奋了起来。“那边”的存在对于身处于中市范围内,不在背后组织的主场的他很难碰上,信息闭塞人员不足导致的经验也不足,要是这次能调查到很有价值的东西的话,说不定总部会加派人手过来,到时候自己就能更加的大展拳脚了。

    “爷爷,您还记得那时候有发生什么其他奇怪的事吗?或者是您自己的猜测也可以。”

    贺川的语气热切了起来,不过还不至于到达失态的情况。

    “嘿,你别还说,最近我和隔壁老三闲聊,还真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老人露出几分神秘,往贺川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那个时候正好有个马戏团来镇上了,哎哟那个马戏团听说有个会说话的狮子,而且那天晚上我隐约间还听到了狮子的叫声——这也是前两天看动物世界才想起来的。说不定那个狮子就是人变的,所以上面派人来收拾它啊……”

    会说话的狮子贺川也还是有所耳闻的,也曾经派人调查过,最后结果显示所谓的会说话只不过是通过声音的设备播放而已。说不定只是比较先进的智能技术,而狮子本身不过是一只普通圈养的狮子而已。

    嘛,毕竟过去半年了,人的记忆产生点偏差然后再将其鬼神化是很正常的事。

    显然对于老人最后说出来的猜测贺川是没有太过重视的,不过贺川还是在笔记上大致记下了这件事。

    “啊好的,最后再请问一下,您大约一年前,就去年九月份的时候,您有看到三个身材和我差不多,而且应该穿着同样的黑色制服的人在镇上出现吗?”

    老人上下打量着贺川:“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住那边的张老头,他没事就去街上溜达,看到穿得像你这样奇怪的应该会有印象。”

    “明白了,十分感谢……”贺川有些汗颜,没想到有一天正装也会被人说奇怪,不过也正常,西装革履这样的装束,除非是特定的日子或者场合,在小镇这样偏僻的地方穿出来上街的话,确实会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就是老人知道的全部了,贺川觉得很顺利,一上来就了解了这么情报,算是开了个好头,后面再怎么说应该都可以多多少少再获得多一点情报吧。

    告别老人之后贺川又敲响了其他的门,事实证明即使开了好头,也不代表后续就能继续顺利,后面询问到的人多多少少能感觉到都有点不耐烦和敷衍的态度,甚至有的人开门看到贺川西装革履的模样直接就又重重地将门关上。

    尽管磕磕碰碰,不过贺川好歹还是按照上面说的将有房屋损毁的那条街道上的每一户人家的家门全都敲了一遍。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黑色已经完全占据了天空,夜幕降临了。

    贺川坐在那天夜里引起的骚动的终点,也就是小镇中心的广场的角落石凳之上。就着头顶路灯投下的光芒翻动着手中的笔记本。原本崭新空白的笔记本已经用了一半的量,虽然上面大多都是重复的内容以及各种涂涂画画,但是毫无疑问这是贺川整整一下午的功劳。

    其实整个事件就和最开始的老人说的差不多,那天夜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反正是发生在路灯熄灭之后,外面突然发生了很大的动静,“咚咚咚”“砰砰砰”的各种声响,后面就是房屋被各种砸坏,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被什么砸的,只有少数胆大的或是机缘巧合的看到是人倒在屋子的废墟里。虽然也有的人尝试救人,但是夜里太黑啥都看不清,怕废墟太危险,说不定会导致房屋二次倒塌。到后面等外面消停了再回去看,就发现人已经消失了。

    至于关于去年九月三个黑衣人的目击者倒是不少,就在去年九月初的时候,有人在白天看到了他们,看起来像在找什么。而有人则在夜里看到了他们,好像在追人,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追到才是,因为三个大男人压着一个人被目击到了的话在这个小镇肯定很快就会传开。

    至于为什么基本上没有上去帮忙,据对方推测可能是因为被抓的对象看起来还挺游刃有余的,跑得很快,所以周围的人没有上去帮忙,而他只是个瘦弱的老人,自然没什么想法。

    当然三个强壮的黑衣人在街道上狂奔的场面,贺川相信一般人也不敢上去阻拦。

    虽然看起来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但是贺川从这些口述中得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他们没有被洗脑催眠。因为虽然每个人口中的事件都差不多,但是视角不同很多细节也不同,要是他们被洗脑催眠的话,恐怕贺川会得到很多统一的答复。

    然后就是,大概半年前的时候,应该是“那边”的某个组织集结讨伐了某个或者某些存在。既然是“那边”的组织,想来他们讨伐的对象应该也是“那边”的。

    哦,随便一提,这里的“那边”,是指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或者有特殊能力的某种有智存在,简单来说不是纯粹的人了。

    比如如今黑所在的g9,就属于“那边”的组织。当然,其实就算是g9里也有挺多普通人,但是在贺川这边,基本上他们都算是“那边”的组织的人了。

    至于对方组织的大概规模贺川也能通过居民的描述有个大概的猜测,在己方已知的那些组织中,贺川也锁定了那么一两个。

    再有就是那三个黑衣人的死应该和半年前大规模来到这个镇上的组织没有关系,至少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否则那三人所属的组织不可能没有什么大动作。(至少在贺川的情报网中,那个时间段里对方没有针对“那边”的组织有什么大动作。)

    毕竟,死了人,损失了干员,要是和对面有关系的话,相信上层也很乐意借题发挥——即使是他们这边的人先挑事也一样。

    贺川决定将去年九月杀掉那三个人的那个人称为存在a,然后将半年前来到镇上的组织称为组织g,然后再将组织g讨伐的对象(可能是复数的存在)称之为对象c。

    分别是两件事,一件是存在a杀掉了三个国内最大的某个性质的组织里的人,但是这个组织居然没有找存在a的麻烦不了了之。第二件事是组织g讨伐了对象c,组织g投入了挺多战力并且应该是成功了,然后对象c应该也是相当有实力的存在。

    这两件事件会不会有关联呢?假如存在a就是对象c的话,那组织g讨伐的对象只是一个小孩然后还付出了相当的损失?当然作为“那边”的存在的话,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那假如这两件事没有关联,那么对象c同样也是强大的存在,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这样的对象,那这个小镇本身是否有值得调查的价值呢。

    贺川觉得自己的调查有了方向。

    将思考好的东西都记录下来了之后,看看时间已经超过十点,贺川决定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再继续调查。

    就在返回自己的车的路上,同时也是心血来潮的想要通过结构复杂的小巷尝试走近路试试的心态之下,贺川就这样遇上了和小混混们纠缠的黑。

    实际上在贺川第一眼见到黑的时候,他有一种这个少年并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感觉。

    虽然那个少年一只手臂受伤挂在脖子上,而且身材单薄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力气的样子,但是,从少年身上透露着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也确实如此,一般人看到前方聚集了这么多看起来不好惹的人,恐怕早就掉头回走也不会管绕不绕路了吧。

    再者说,如此深夜还独自一人走入这种小巷,恐怕也是别有目的。

    虽然有这种感觉,并且也有想要就这样看下去的念头,但是当黄毛将手中一看就很锋利的刀具挥出的时候,贺川还是下意识的站了出来,接着嘴里的“住手”也脱口而出。

    然而实际上这两个字似乎并不是说出来的最好时机,因为这个时候黑已经将对方制住,看起来像是在最黑说住手一样。

    但是下一刻黄毛趁黑被吸引了注意力将手抽了出去然后还差点划到了黑。

    没想到自己差点帮了倒忙,见到这等状况让贺川让贺川有点急了,当下也放弃了说几句劝一下他们的打算,直接冲了上去。

    对于贺川来说,像面前这种战斗力的混混,六个还是十个其实区别不大,甚至要是他愿意的话,在不留手的情况下几秒之内就能把他们全部放倒。

    很显然他不能这样做,还是那个原因,中市不是自己组织的地盘,贺川要是引发太大的骚动的话说不定会被对头抓住机会打压,麻烦事一大堆。

    因此贺川只能在尽量温柔的前提下,一边应付六个方位的攻击,一边一个一个将他们放倒。

    自然的避免要害部位,打击腹部这些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地方。

    同时贺川也在注意少年那边,虽然动作很灵敏,但是莽撞的直接伸手夺刀,还有稍微下手重了点显示着他没什么战斗经验?不过自己一开始的感觉确实没错,对方应该不太需要自己帮忙。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那自然是要做到底才好,见少年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贺川决定加快速度。于是就在下一波攻击中稍微硬抗了一下不太需要重视的几道攻击,同时迅速将剩下的人一一放倒。

    没费太多的功夫就将六个人解决了,而且力道也把握得刚刚好,贺川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看向黑那边,贺川正看到眼前的少年盯着自己打量,眼中还露出稍微有些奇怪的光满,想来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吧。

    “少年你没事吧,我看到你好像受伤了。”

    贺川想到刚才眼前的少年尝试用手去接那锋利的刀子,想来是受了点伤了的。

    “没事没事,这种小伤过一会它自己就好了。”

    黑表现得很轻松的样子,似乎真的让人以为他的手说不定连皮都没有破。

    “哦,哈哈,那看来那把小刀还没开刃,还真是幸运啊。”

    贺川故意表现得他不知道刀子很锋利,而眼前的少年听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大得反应,只是笑了笑,表现得很轻松得样子。

    “是呀是呀,现在没你……”

    贺川看到了黑身后小巷远处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向这边冲了过来,想来是被自己放倒的这些人的同伴吧,想来应该不会是一群可以好好说话的人,更何况自己这边已经出手了,就算能和他们取得对话,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善终。

    虽然小混混这样的战斗力在这种狭小的巷子中人再多应该也关系不大,但是毕竟眼前的这个少年还是个伤员,混乱之中难免无法顾及到他,因此贺川也没等黑将话说完,一声“快走”就当提前提醒了黑,然后就拉着他的手就向反方向跑出去。

    当然贺川还是在跑路的步调上有照顾到对方的——毕竟是个一只手上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的伤员,而且每一步的跨度上也比不上自己,因此贺川稍微放低了速度。

    不过少年还是很轻松的跟了上来,贺川放心的松开了手,不过还是有照顾的心理在的没有将速度提上去。

    面对追杀贺川还是有经验的,更何况现在更是后面还隔得很远的那群人速度比不上己方,同时天色还有错综复杂的小巷的周围的环境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全在自己这边,因此贺川和黑没有废多大的功夫就让背后的人失去了追赶方向。

    最后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小巷来到了主路上。

    “啊,小朋友啊,就送你到这里赶紧回去吧。最近低调一点最好不要再晚上出门了,就算白天出门你也记得把你的手遮盖一下,你这样还是很有特征的。”

    这里是对方生活的地方,想来是不会在这样宽敞的地方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并且贺川还出于好心的提醒对方将自己身上显著的特征遮挡一下。

    当然按刚才贺川的观察,眼前的少年就算只能用一只手,但是在武力上面应该是不怕那些人的。但是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事情,不如说很多情况下暴力是在万册尽的情况下才会使出的最终手段。身处这个社会上,对付一个人是有很多种方法的,更何况是在有那样的人数基础下。

    “好的。”

    果然,对方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当然贺川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我倒是没关系,不过大叔你这么一身在我们小镇上可是比我更显眼的啊,不如说你才是更危险的那个吧。”

    “啊哈哈,那倒没关系,反正我在这里呆两天就走了。”

    当然要是这两天被他们找上来了的话,贺川也不介意让他们尝试一下作为一个社会人士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其实我比较在意的是,像大叔你这样的人并不像是会出现在我这样偏远小镇的人,更何况还是这种半夜的小巷里,请问你是在干些什么呢?”

    “觉得我这样穿着西装的人不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你是这样看待的吗?但是我却不这么觉得哦,不过是一身衣服而已。”

    贺川推了推眼镜,不同的衣服会为他带来不同的方便,虽然今天这身吸引了不少异样的眼光,但是实际上这身衣服带给自己更多的便利性,因此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身在今天的此地来穿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你会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吧。实际上是因为今天在这个镇子上太多人在意我这一身衣服了,所以我才那样说的。”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吧……”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使用侦探的身份“我叫贺川,做的是类似于侦探之类的工作,生活中发生了什么超过你处理范围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当然只是类似于侦探,和侦探不同的是,侦探是探寻真相与过程,而他只是想要一个结果而已。

    “啊那个,我叫……绘无为,目前处于等待中考成绩的状态,因此我算个无业游民吧。”

    绘无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之后就将它放进口袋里。

    “哦,中考了?你是左撇子吗?”

    贺川有些惊讶,不得不说在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伤到了手臂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但是眼前的少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因为考试不顺的阴郁,反而是有点……兴致高昂?

    “那当然不是。”绘无为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地笑“就算右手没法写字,也有很多其他办法可以参加考试。”

    “那倒也是。”

    也是,看他手臂都已经将石膏拆除了,想必是早有准备了吧。

    “比起这个,既然你是侦探的话,我们小镇发生了什么事吗?据我所知,最近这里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绘无为……黑,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东西——这样一个不属于小镇的人来到了小镇之上,要么是小镇最近发生了什么,要么是来调查曾经发生了什么,不管如何,黑都想了解一点情况以判断是否和自己有关。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我就和你说一下吧……其实就在前阵子,大概半年前吧,绿西镇上突然有好多建筑倒塌了,据说当时现场有好多打斗的痕迹,神奇的是好多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而且有些人也在那天莫名奇妙的受伤了。总之我目前就是在调查些这些东西。”

    是关于当初追赶白的那三个人的那件事,仅仅听贺川有意模糊关键信息的描述,绘无为就判断贺川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假如是真的想来调查当初的“狮子”,也就是房屋倒塌的事的话,那就应该在半年前或者几个月前就来调查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没有被隐藏也很难去隐藏。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调查呢,想必是为了调查其他东西才顺便调查到了这个。而小镇上发生过哪些能被外界知道的“大事”呢?除了当初的“狮子”,就只有那时候黑正当防卫……哦不是,就只有当初从绿溪一路漂流到三河江的三个极其像是真人的塑料假人事件了。

    当初在当地的新闻上看到了官方“辟谣”,黑还以为是白的组织运作的,这么看来其实并不是他们?而是真正官方的人?

    “原来如此,听起来和我没什么关系呢。”

    既然是这件事的话,那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是吗,今天我找了很多户人家,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既然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满足了,那我就先回家吧,我先走了哦。”

    黑朝着贺川挥挥手,贺川也点头示意离别,因此黑转身离开。

    突然,贺川想起了当初刚开始调查的时候,和对方组织交流,结果只得到了一个“那三个人是被一个人毫无抵抗力的杀死的。并且对方的体型推测还只是个小孩”这样的不算有用的情报。

    虽然已经试探过并且也对眼前的绘无为有了一定的判断,并且贺川从主观上来说也并不认为眼前这个满是破绽毫无威胁自己可以轻易制服的背影就是自己在寻找的存在a。但是——

    “对了,虽然问题不大,但是那种行为终究不太好哦。抢钱什么的。”

    贺川还是做出了试探。

    “果然被你看到了啊。”绘无为停下脚步。

    “没关系的,你这样的,我一下可以打三个……”。

    瞬间,一股压迫感袭来,贺川感觉自己里里外外无论是外表还是内脏全都被死死的盯住,危险的寒意如同尖锐的铁钉一般直直地刺入骨髓深入神经,仿佛只要自己稍微移动一下就会立马粉粹成无数碎片。

    同时,贺川还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感觉,那是在几年前,自己还是刚入行,有幸去到那个“煌”的组织的时候,接触到的那人身上的几乎同样的感觉。

    十几岁的少年,偏远小镇,以及最重要的那股独一无二的,让人想要顶礼膜拜的特殊的冲动。

    贺川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比如为什么那个组织调查到眼前的存在a之后,没有秉着一贯的态度让对方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明明在国内已经算得上是顶端的位置,依旧选择了妥协。

    是啊,哪怕是再强大的生物,那个组织也不会轻易妥协,而唯有眼前的这个存在,才有这个资格。

    这让贺川想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据说由“那边”世界引发出来的巨大动乱,也就是那时候开始,自己的组织和其他同样性质的组织才开始成立,可以说,导致如今势力格局源头,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开玩笑的。”

    直到黑的声音停下,那股压迫感才突然消失。

    但是不知道是来自身体残留的恐惧,抑或是出于人类为了活命的本能,哪怕是没有那种压迫感,贺川仍然无法动弹分毫。

    当然,仅仅是没有动弹的勇气,也说不定。

    黑没有回头的站立了一会,见贺川没有任何动作,于是迈出脚步,用着平常步行的速度缓慢离去。

    见到绘无为的身影消失在建筑的后面,贺川这才觉得身体放松可以尝试活动了。尽管脚还是有些发软,但是贺川还是强撑着转身快步离去。

    思考着所得情报的种种,回味着刚才那种让人无法动弹的压迫感,沉默的向着不知方向的走着的贺川原本紧绷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苦笑的意味。

    说不定是这次来错了啊。

    如果是那个存在的话,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吧。

    已经中考了吗?也就是那个要来了吧?那么到时候之前的调查将会彻底没有意义。

    但是贺川并不会觉得苦闷。

    说什么呢?见到了那个存在,之前的一切全都白费又有什么关系?

    走了,回去了。

    当天晚上,贺川熬夜驾驶着汽车回到了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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