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
王远骑着摩托把医生载回了王家屯儿,用体温计测了测,38.8度。
“可能是受凉了,输输液就好了没大事儿,哟~小家伙是哭过啊?”
医生是个快70岁的老头,还留了一小撮白胡子,他的调侃让小亭子害羞的躲到了王远身后。
在胳膊上绑上皮筋儿,拍拍手背让血管儿鼓起来,用棉签沾着消毒液擦擦要下针的血管儿位置。
看着锋利的针头,李艳皱着眉头扭过了脑袋去,三个小家伙却是瞪大眼睛看着,等看到针头慢慢的插进了李艳的血管儿里,三个小家伙一阵龇牙咧嘴。
他们最怕打针了,感同身受一样。
蹭蹭蹭~
撕三段医用胶带把针头,输液管儿粘在皮肤上,医生解开了绑在胳膊上的皮筋儿,又给调了调输液的流速便算是完活儿。
“喵~”
大白猫想闻闻李艳的输液管儿,王远赶紧把她抱到旁边儿去别让她捣乱。
“喝杯水再走吧,我沏一壶茶水。”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病人等着呢,拔针的棉签儿我留在装瓶子的袋子里边儿了,过两个来小时吧,看着管儿里的液也快输完了再拔就行,不用着急。”
医生背起了木头药箱子,知道诊所儿那边确实还有病人呢所以王远也没再挽留,问了问多少钱医生便说等确定病好了再给吧,如果今天好不了,那明天还要再输一回。
突突突~
王远又骑着摩托把医生送回去了,等再回到家发现老妈正在自己这院儿做饭呢,灶堂内的火烧的正旺,锅盖与铁锅的缝隙已经冒出了阵阵的热乎气儿。
嘶嘶嘶~
饭快做熟了。
“妈,你啥时候来的啊?”
“刚来没一会儿,我听虎子媳妇儿说你叫医生来了,我还以为是仨小将里边儿的一个生病了呢……小艳发着烧做不了饭,那我来给你们做吧。”
饭很快做好了,碴子粥,熥的剩菜,剩馒头,剩豆包,还有俩剩包子。
草草了了的吃了饭,等瓶子里的液输完了,最后的一点管儿内的液体也快速往下流,小亭子趴在旁边儿瞪大眼睛仔细看:
“妈妈,你看!”
“看着呢总算是输完了啊,我这腿都坐麻了。”
很快王远给李艳拔了针头,用棉签儿按住针孔,过了一会儿发现不出血了便可以了。
“妈耶我赶紧下去溜达溜达吧,我这腿都不会走道了。”
“慢着点儿啊,你别再栽楞的摔在地上啊。”
李艳输了一天液就好了,正好这一天是乡里的大集,李艳把家里需要什么都告诉王远了,洋洋洒洒的十来种最后干脆整一张纸写上,不用再废脑子记了,
香油,卫生纸,蜡烛,洋火,冰糖,剪子,碗……
“怎么还有碗啊?咱家的碗不够啦?”
“你还说呢,那三条狗天天在屋里闹,大以巴甩来甩去的啪~抽着锅台上的碗了,那一摞是5个碗啊!掉地上全摔碎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上周二呗,这事儿我告诉过你的,你忘啦?”想起这事儿来李艳就生气,家里里里外外在她的管理下莫不服帖,但是三条傻狗总是挑战她的权威。
“剩下几个碗咱自己用倒是够了,不过来个且来个人的恐怕就不行了,总不能让人家用盔子吃饭吧……”
王远收好纸条,给自行车后座上挂上筐,蹬着就去乡里赶集去了。
他的摩托挂不上筐子,能载的东西就没有自行车多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姨子李萍竟然来了,正哄骗小亭子的糖吃呢。
“嘿!你啥时候来的啊?”
“刚来一会儿……快,小亭子给小姨一块糖吃。”
“爸爸。”
小亭子就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迈着小短腿就冲向了王远,其他的啥都可以给别人,唯独糖不行,她最爱吃糖了。
“好长时间不来,来了就欺负小亭子。”
“我逗她玩儿呢,我姐说她输液啦?咋滴啦?”
李艳正洗刷输液瓶子呢,带胶皮塞儿的输液瓶子其实也没啥用,孩子们可以玩一玩,然后就是冬天的时候可以在玻璃瓶子中灌满热水,扣上胶皮塞滚到被窝里边儿暖脚用。
虽然胶皮塞儿被捅了一个口子,但是有一定的伸缩性也不会有水漏出来的。
前几年李萍经常在王远家住着,一住就是一两个月,现在是上班儿了才来的少了,不过并没有生疏来到这里依然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她爱吃各种零食,不用招呼自己就翻着吃,王远笑道:“嘿,燕子你看,她就像是小老鼠一样,零食藏在哪儿她都能翻出来。”
李艳瞬间笑了,还洗了个梨递给李萍:“别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吃个梨吧,梨是败火的。”
李萍冲着王远“哼”了一声,接过梨放在了旁边儿准备待会儿吃。
“你才是老鼠呢!”
本来李艳想做一些清淡的饭菜就行了,但是李萍来了,自然就不能整的太简单了。
炖鱼,炖飞龙,炖鸡,再整点儿黄瓜,豆角,西红柿之类的和着肉片炒一炒,很快一盘盘的菜肴就出锅了。
王远笑着道:“幸好咱家锅多,要是就一个锅啊,等做出这么多菜来早就过了饭点儿了。”
边吃边聊。
李萍突然说起前段时间,她,二狗以及农场的其他几个工人一起进山打猎去了,遇见一头黑瞎子。
李萍说的非常兴奋,李艳却是眉头皱起,越听越后怕:
“可了不得啊,你当黑瞎子是只猫儿呢?以后千万别打那玩意儿去了,听到没有?等出了事儿就晚了!死丫头就是不听话,我看你是欠揍了。”
李萍正巴巴的说的正起兴呢,详细的描述怎么遇到黑瞎子的,黑瞎子怎么叫唤,怎么挥爪子掏狗,子弹打到黑瞎子身上的反应等等。
结果看到李艳抄起扫炕的笤帚疙瘩了,瞬间吓了一跳:
“姐姐姐,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哎呀~你这是嘎哈啊,小萍是客人你咋能冲着客人挥笤帚呢?”王远轻声说了一句。
李艳不服的回了一句:“啥客人不客人的,我是她亲姐揍她她也抵受着。”
不过她也只是嘴上不服而已,心里还是比较认同王远的话的,所以便放下笤帚了。
王远又对李萍笑着道:“小萍你也别生气,你姐是真的关心你啊,黑瞎子要发狂了确实太危险了,好多人即使手里边儿有枪也不敢招惹黑瞎子的,能退就退。”
“为啥啊?”
“就是因为很多人打枪其实也是二把刀,一紧张就可能出岔子,打不准。
即使打中黑瞎子了一枪也可能打不死……你别看黑瞎子可能还在几十米外呢,要是发狂了蹿的可快了,一抓一咬人就嗝屁了。”
李萍也知道李艳是关心自己,所以当然不会怪罪姐姐,她现在自己挣钱了,说话做事也更加的自信,吃了饭就牵着小亭子的手去了小卖部买好吃的去了。
泡泡糖,辣条,火腿,山楂糖,雪糕等等。
等小亭子迈着小短腿提着大量的零食回来后,大白猫喵喵叫着率先凑上去闻了闻,老二老三也赶紧拥上去想吃零食。
李艳脸一板,对老二老三道:“叫小姨了吗就吃?看见零食比看见亲妈还亲呢。”
老二老三有点被吓住了,拿着零食看看李艳,又看看王远,李萍不敢动了。
李萍连忙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笑道:“叫了,我刚来的时候他们都叫“小姨”了啊~吃吧吃吧,想吃啥拿啥。”
李萍正在休假呢,转眼就在王远家住了三天了。
这天下午王远去了市里一趟,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来一些狍子头,还带回来两个熊掌。
熊掌是他从空间中取出来的,但是对李萍她们的说法是,是从养鸡合作社带来的。
养鸡合作社也收野味儿,但是不算主业。
回到家后,老妈,奶奶,二婶她们都在王远家玩儿呢,逗弄着三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可热闹了。
“哟~这是从哪里整来的熊掌啊,这么大个儿,爪子尖儿真硬啊。”
“从养鸡合作社整来的,二婶你们吃不,带着一个吧。”
“不吃不吃,你们吃就行了。”
她们聊着家常理短,婆媳矛盾之类的事情,听了几句王远就觉的没啥意思了,他感觉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躺炕上睡一觉歇歇脑子也好啊。
晚上的时候就把熊掌炖了,吃着香喷喷的熊掌李萍笑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真好吃啊~就我之前说的那只黑瞎子,它的熊掌也让我们炖着吃了,也不知道是炖的时间短还是调料放的少,反正不怎么好吃。”
“那这回炖的好吃不?”李艳笑着问了一句。
“好吃!特别好吃!”
然后李萍就询问起炖熊掌的秘诀来了,吃着美食唠着小磕儿,生活轻松又自在,窗户外边儿已经黑了,冷风呼呼的吹过雨水随之飘落,噼里啪啦~打的窗户一阵乱响。
“哎呀妈呀,下雨了!”
“院子里边儿有东西怕淋吗?”
“有啊,筐子一淋就烂了,锨一淋也要生锈啊。”
李艳顾不上把鞋提上,及拉着就往外冲,王远拦住李萍了怎么说她也是客人,而且东西不多不用都出去。
王远紧随其后的跟着李艳出来了,天空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仰头看看瞳孔微缩,真的是让人心惊胆战。
高处的风更大,吹过挂着电视天线的树杆子发出呜呜呜,呜呜呜~的巨大响声。
天线杆子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了。
两人赶紧把怕雨淋的东西都拾掇好了,然后立马回了屋,啪嗒~把屋门关上,插上插销再顶上一根木头,瞬间消停了。
“外边儿是真冷啊,看,我刚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头发上就都是水了。”李艳进了屋还打了几个冷颤,手一摸头发,手上也全是水了。
“快整条毛巾擦擦水。”
“喵~”
等李艳擦完了头发上了炕,肥肥的大白猫打着呼噜凑了过来,蹭蹭李艳的小腿叫了几声。
“大白猫在屋儿里是享福了啊,这要是还在外边儿,还不抵冻傻了啊~这一身白毛真好看啊,大咪猫爱干净,天天自己舔.毛……”
众人继续吃饭。
呲呲~
没有三分钟呢,电灯直接灭了瞬间屋子内黑的吓人,轰隆隆~闪电晃了一下屋内,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就像是在耳边炸响一样屋子都跟着晃了晃。
“别动别动,我去找蜡烛去。”
“一下雨是准停电啊,贼准!”
“为啥啊?”李萍好奇的问了一句。
李艳点燃了一根儿蜡烛,右手端着蜡烛左手笼着光,慢慢的上了炕,烛光驱散了大部分黑暗屋内亮堂了许多。
不过人的影子,桌子,杯杯盘盘的犄角旮旯的地方烛光还是照不到。
“可能是怕闪电劈坏了电线,电线再电着人……反正只要是一下大雨,大部分时候都会停电。”
李艳往桌子上滴了几滴蜡油,随后把蜡烛摁在蜡油上但是发现粘不住,便招呼着王远找啤酒瓶子。
酒瓶子的嘴儿要比蜡烛粗一圈,往蜡烛的根部缠上两圈儿报纸正好。
“行了赶紧吃吧,这天儿真的是说变就变。”
“看着这个场景啊,我又想起我们去大山里边儿打猎的场景了,好几个人加上二十多条狗围着一个大火堆,火堆烧的贼旺,反正山林子里边儿有的是木头,烧去吧~”
王远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挺让人怀念的。
冬天的老林子深处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出了事儿连救援都来不及……但是他们一大帮人却能在里面生活的很好,有一种战胜自然的自豪油然而生。
李艳,李萍她们都听的入迷了,央求着让王远再讲讲,小亭子她们仨个小家伙也好奇的看着王远,夜色便在王远的故事中慢慢的深了。
雨下了一晚上,早上的时候终于停了。
打开屋门走到院子中,深深的吸一口气,清清凉凉的新鲜空气瞬间让人的精神一震。
菜畦中都是积水根本下不去脚,王远便站在边上儿伸长胳膊终于摘到一根嫩黄瓜,头上还顶着有点儿蔫吧的黄花呢。
揪掉黄花咬一口,清清甜甜嘎嘣脆。
就是一些小刺儿有点扎嘴。
“啊~雨终于停了啊,就是这个天儿怎么像是混了黄子的鸡蛋似的,不蓝也不白的。”王远正好看到隔壁院子的王虎,后者叼着烟刚从他们家的茅楼出来。
“远哥,吃早饭了不?”
“没呢,反正也没啥事儿中午来我这院儿吃饭啊?咱们炖狍子肉吃,再整点儿小酒一喝。”
“嗯?那太得劲儿了啊!”王虎瞬间眼睛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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