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诗瑶和陈安都在赶回来的路上,两位同是女生,速度不相上下。好,第三棒出发了……!”
场上明明很热闹的。
可就在那句“暄哥”一出口,所有的热闹都仿佛潮水褪去,耳畔骤然炸起耳鸣一般的嗡鸣声。
程易安回来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看着主持人嘴巴在动却好像没声音,俞暄几乎是有些怔忡地后退了几步,避免靠江斐然那么近。
他说,“什么气?没有的事。”
江斐然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俞暄心里苦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庆幸。
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俞暄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抬头,程易安手还抬着,一脸惊讶,“你怎么了,叫你也听不见。”
一瞬间,他才终于回到现实世界,声音重新席卷。
他掩饰了一下,“发了个呆。”他扭头看向赛场,蒋今正朝着自己冲过来,手上死死地攥着一颗星星。
要到自己了,他想着。
耳畔适时响起了主持人及时的转播,“好现在蒋今稍微落后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能缩短距离吗?现在,江斐然出发了!好,俞暄也冲了出去,两个人都很快啊!”
主持人的激情解说被抛在了脑后,俞暄脚步飞快,几个跃步纵身跳进了铺满海绵球的池子。
“好厉害!俞暄一下跳到池子中间去了。不然这个池子里是走得真慢。”场外的诗瑶惊叹,捧脸星星眼。
程易安没有说话,他看着场上江斐然紧紧地跟在俞暄的后面,微微落后,但又一直微微落后,顿时拧起了眉。
不过不同于别的人,在比赛进行时会为了趣味和综艺效果,特意去进行一些譬如互相砸海绵球的动作来创造笑点和记忆点,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为了赢,一点别的动作也不做,一个径直往前赶,一个在后面拼命追。
想到这里,程易安看向江斐然的眼神又微微变了。其实这个人他早有耳闻,甚至刻意查过,只不过因为后来消失不见,他就没有再把他当作过对手。可如今江斐然忽然出现,他忽然不安甚至急躁了起来。
俞暄对待感情太迟钝了。
也或许是太敏锐了,所以只要他自己不愿意看出来的,他就永远无法叫醒他。
冲冲冲。
俞暄满脑子都是这个字,他感受到江斐然紧紧跟在自己的后面,更是加快了脚步,但……
好家伙,他是这几年没落下锻炼嘛,这都跟得上?
前面就是滚筒桥,两根滚筒平行架在了海绵池上,必须从滚筒经过,如果掉了下去,就必须,从头再来,
俞暄有些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桥,与此同时,江斐然也上了桥。
滚筒的转速非常不均匀,甚至方向也是无规律的,所以参赛者下盘必须要稳住。
这不愧是整个游戏中耗时重来最多的关卡。
不过也难不倒他就是了,激烈的武打戏都能一次过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游戏而紧张上心。他看上去这么认真,只不过是为了尽力忽视掉旁边的人而已。
俞暄想着,余光里却忽然一闪。
江斐然脚下一个没稳,手下意识胡乱划着,就要栽下去。
俞暄几乎是下意识地,伸了手过去,想要拽住江斐然,但无奈距离太远,加上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脑一时突然空白,于是脚下的动作就乱了。
他也同时栽了下去。
“……”
“俞暄你在做什么?你们是对手,对手!”这个时候,程易安忽然大喊,就连主持人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帮他找补了一句,“没错。我们暄哥是不是太紧张都弄错队友了?不过没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哦!”
屁的友谊。
程易安面色很不好看。
“暄哥,我们不是对手。”在爬上岸的时候,江斐然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俞暄睨了他一眼,语气无波无澜,“无所谓。”
两人再次站到了起点,俞暄盯着前面的路,快速跑过了。
后面其实都很简单,他三下五除二都通过之后,终于来到了最后的一面星空墙上,现在星空墙中部的星星已经被摘光了,只有顶部非常高的一颗和底下的星星仍在卑微招手,仿佛在说——“快来吧,我很好得手哒!”
俞暄毫不留情地一跃而起,摘下了最高处的星星,引得了一阵阵惊呼,便回程了。
而江斐然来晚了,只能摘靠下面的,而且其实有部分星星上面没有写着星字,这些就不作数,那么翻找起来就会消耗更多时间。俞暄跑动的时候,不自觉地回过头去看了眼。
嗯?江斐然居然还在翻那个星星?
他蹙了眉头。
几乎是要贴上去,这个“星”字这么难找吗?江斐然的动作简直就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看不清的表现。
俞暄忽地联想到了第一次猝不及防地碰见的时候,江斐然的鼻子上似乎确实架着一副眼镜。
应该只是自己多想了。他看到江斐然拿着星星追了上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松了口气,重新全神赶路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输赢,当得知自己队伍胜利的时候,也只是笑着和队友击了个掌。
他更在意的是,所以江斐然是需要接受盲盒惩罚了吗?
盲盒惩罚,顾名思义就是捂住眼睛,在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的箱子里摸索,再猜是什么东西,而他们作为胜利方,将可以选择把什么东西放进去。
对方队员都已经戴上了眼罩,俞暄看着送上来备选的托盘,眼神就紧紧凝在了黑褐色的玩具蟑螂上了。
江斐然被捂住了眼睛之后,听觉被放大了好多倍。甚至感觉到自己能听见俞暄正和别人商量放什么东西。
眼前一片黑暗,被牵引着走到了桌前,手放下去的时候,他还在猜,到底放了什么呢?
知道忽然碰到了似乎有些坚硬又有些光滑的外壳的时候,他忽然滞了一下。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继续摸下去。
尖尖的脚和须,已经……!
俞暄承认,他是存了公报私仇的心思的。
只是在看到江斐然触电似地将手拔了出来,然后说出答案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江斐然没再那么怕蟑螂了,而他还在说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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