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几手,符婷露出微微一笑:“今天真是累了……抱歉了。”言下之意:不奉陪了!重重拍下一子,乾坤立现。

    锁定胜局,符婷扶着椅背欲起身,撑了两下没起得来。

    张善年突然醒悟,伸手将孩子抱起:“快,快将大公子抱下去。”见符慎已经迎来连声说:“怪我,怪我不该苦撑,先几手就该投子。”

    符慎接过闺女也没心思客气,点头算是全了礼,大步流星的抱着去了。

    这一病果然直到年节也没见好,府中上下无人敢提半个棋字,原先随处得见的棋盘棋子等物事全收了起来,锁进了库房。

    待到符婷大愈已是来年春天,符思之名业已名扬四海。她养病当然不知,这几月被拦下的帖子多得门房都哭了。

    为何会哭?有许多原因,其一当然是大公子病着无法见客更不能赴约;其二就是收了太多送帖人的礼却拿不到回信,不好交割;最后便是帖子中有部分靖安府士绅,连符慎平日都顾着脸面要去赴宴的角色。

    一来二去,门子们不哭才怪。现在大公子终于大好了,这才寻个空闲将帖子递进去,等着示下。

    符婷自己也没料到如此多的拜帖,看了一阵全推到一旁,抚脸大发骄嗔:“拿走拿走都拿走,全是满身铜臭的家伙,闻不得。”

    上一世符怀山对符婷影响过重,父女二人除去与书为伍完全不懂应酬。这一世符慎倒是会做官懂应酬的,却因平日与闺女闲聊,见其对某某名士某某风流才子甚是向往,便想成全闺女做清白名士的心愿。当然,最最主要原因,总归担忧闺女生出仕途之心。

    做名士其实很简单,不过是视富贵如浮云,视官爵为无物,两袖清风一生洒脱不羁,可真正能做到又有几人?

    为保全闺女,亦为了保全符家,符慎从不将公事带回府,应酬吃酒后也绝不进闺女院中。请回家需要女儿亮相的友人,必是清清白白的读书人。故而符慎周身官场习气,符婷丝毫并曾沾染。

    大秋听了大公子抱怨,抱着一堆拜帖出得门来,劈头盖脸扔到门子身上:“不长眼的东西,御史台府的公子何时要看这些人脸色了。”指着一地散开的帖子怒道:“这样的货色也敢派帖子请宴,你们收了人家多少好处?”歇口气又骂:“可给我仔细着,惹恼了大公子,老爷不知道则已,老爷若是知道了,将你丢给人伢子烂掉你几层皮还是好的。”

    难怪大秋怒气难平,这门子递进来的帖,明白人一瞧就知,是欺负大公子年幼不知深浅。换了老爷,这样的角色人物提都不敢提的,那敢将帖送进去。

    什么人该见,什么人绝对不能见,这都讲个身份排个地位。王孙公卿自有自的排场尊贵,三教九流都可请宴那叫不成体统。

    “大秋胡说什么?”脂儿恰好领着几个小丫头,提了各色点心盒子从后面进来:“咱们家只买人,什么时候没落到卖人了?这话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从地上捡起一帖瞧了,上面的字还认识,冷冷笑过:“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还立这干什么,仔细脏了这地。”

    门子这才急忙拾起一地帖子,一溜烟跑了,从此再不敢欺负年幼的公子不识人。

    岁月荏苒,文帝十六年春恩科再举,各洲府开春试为秋试选取士子。因符思出生于年末,虽翻过一年,实年也就十岁。但因古人过了年节便虚长一岁,故而算为十一岁。(以后皆这样计算,不再细说。)

    这周文帝本不是做皇帝的料,若非先皇驾崩突然,断不会因皇长子身份骤然登基。大周皇位本该立长立嫡,可皇后膝下只得两位公主,纵观一群黄口小儿,整个大周文帝年纪最大。

    这周文帝生性只爱风花雪月,登基虽无大过身为皇帝却豪无建树。虽没有荒淫无道贪恋女色独断专宠等恶习,荒废朝政却是有的。关键是生了一副懒骨头,三日一期的朝会(百官早朝的日子)硬是被他改成七日一朝,很有些现代人周末一聚的调调。

    故而这三年一度的恩科也被推迟了几年,若非几位股肱大臣年节前苦苦进言,举国士子又得再等一年。

    这日清早符慎早早起身,屋外小厮丫鬟婆子已经忙得双脚不沾地。十一岁的大公子执拗,非去临洲府衙春试,第一朝出门远行,又是那般身娇肉贵,奴才们该准备的实在太多。

    符慎当然明白女儿是在避嫌,心怀安慰同时也担忧。十一岁实在太年轻,纵然早慧毕竟还是孩子。

    可符思言之凿凿:“举贤唯亲,十一岁之龄若中士子必惊朝野,孩儿不愿父亲难做。”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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