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遭罪上头,符荣硬拖着符华上前缅了袖口:“大哥哥你瞧……”将那露出的夹袄袖子伸到符思跟前:“惊蛰早过,咱哥几个都换了春衫,他还穿着夹袄子。”又指着符华身上的衣裳:”我这哥哥还帮父亲遮掩,就这一件绸子面的夹袄子,穿了回去小心收起来,下回来又是这件。”

    毕竟一家子血脉相连,符荣说着动了真情:“这还是好的,大哥哥没见着符华妹子。”

    符华在一旁听说到自己妹子,顿时白了脸,羞愧的侧了半个身子,连对面都是不敢了。符荣那顾得了这些,只图自己舌头快活了,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说道:“因女孩子平时不出门,硬是一件好衣裳都没有。年节全家要聚一起吃年饭,他娘悄悄来求娘亲,说要支月例给妹子做件衣,好见下老太太、大老爷、大哥哥。”

    一席话听得符婷火冒三丈,别的且不论,单姑娘家这事就不能不理:“月例银子都哪去了?不是都派到各人手里吗,莫非奴才还敢折腾主子的去?”

    符荣将心一横,心想反正说了不如掏个干净:“大哥哥才回家不清楚,西门上的老爷可是个臊货,斗酒逛窑子赌钱啥都沾,家中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小身体倒也灵巧,一个扭身就爬到案桌上,惹得旁边二冬直喊:“哎——哎哟我的荣哥儿,快些下来,要什么奴才帮你拿。别摔了。”又不禁感叹:都是主子,我家这位风都能吹倒,瞧瞧人家,猴精一只。

    并不理会二冬的担心,符荣只踮了脚去够格橱,显然这样的事干惯了的。见他从格橱顶上小心捧出一个盒子,二冬才伸手将小人儿抱下地。

    宝贝得什么似的将盒子翻开,轻轻放到符思眼前:“这小玉佛,上回他来就顺跑了,害得娘亲误会我摔了,罚我抄了十遍三字经。”

    符婷一瞧,是个好东西。巴掌那么大一尊玉佛,通体碧绿,透着莹莹玉器之芒:“顺走了如何在你屋里?”

    见符思不信自己,符荣急得小脸通红:“那天,那天他想拿去当当,被自己媳妇拉住不许走,闹将起来。”又拉一把旁边符华:“你说,我有没有混说,你说……”

    符华已被臊得白了脸窘得什么似的,只恨不能凭空生条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这会符荣提及玉佛之事却也不敢隐瞒:“确实有这事。”立在一旁垂着头再不多言。

    符荣得了证明这才接着说:“我娘听了信赶过去,见西门上的老爷手中东西眼熟,这才救回来。”又把那小玉佛宝贝一样护在怀里:“周岁抓周时,我抓了笔墨,太老爷高兴赏的,可丢不得。”说着裂嘴直乐:“大哥哥抓的什么?”终归是个孩子。

    符婷此刻那有心思理这个,只闷着想这事。

    旁边二冬见主子不吭气,禁不住抻头:“大少爷一百天就抓周了,抓的官印和书。”心中却想,那是大少爷没在京中,否则你那玉佛该是我家主子的。又一想,悠孑阁里啥宝贝没有,咱们主子根本就不稀罕。平日符思瞅见那些个翡翠玛瑙,只说是块石头,抱着冰冷胳肉。

    这还了得,贼都偷到家中了!这么大的家业,明枪暗箭或事先提防或事后补救都可挪舆,唯独最怕家中出贼。

    先是偷东西卖,再往后去胆儿肥了,把一屋子老老少少的底全卖给仇家贼人也不定。《红》馆铁槛寺带发修行的妙玉,就是家奴串通贼子掳了去。家贼难防,指的就是眼前这事。

    符婷想到这“豁”地站起在屋子里渡步几圈:“姑娘屋里也不方便去,这样……”却没说要怎么做:“二冬,出去把胭脂大秋唤来,伺候华哥儿的奴才也寻来,多叫几个府兵护卫门外候着。”

    待几个心腹到了,伺候符华的却没见着。好一会小厮来回话:“回大少爷,找不见跟华哥儿的人。”

    “找不见继续找!”符婷本想拍桌子,却又怕疼,就朝二冬丢个眼色。

    “你这跟谁回话呢?”二冬一转身拿着架势就开训:“从前太老爷跟前也这样回话不成?瞧大少爷没正经管家,想欺负主子不是?”

    那小厮闻此言吓得不轻,抖着身子趴在地上:“小的哪敢啊,只是华哥儿平时身边总没人跟,也实不知该去何处寻人。”

    符华生性软弱,想着原不关这小厮的事就想求情,却被符荣抓住俯在耳边低声说:“骂我的人你急啥?这是替你立威呢。庶出主子也是主子,他们是咱家买来的奴才,原该尽心伺候咱们,这叫本分。”

    二冬这边打发了小厮,符婷心中主意也定了:“符华,按年纪我该叫你声哥哥,可嫡庶尊卑搁在里头轻易喊不得。再说咱俩若真算起来,你算符家分支,以后依旧唤你华哥儿,可好?”

    符华这才看懂大少爷要为自己做主,急忙说:“符华省得的,都按大少爷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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