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亭之稍稍谦虚一下,走到案前:“符某献丑了。”按文士所求挥笔疾书四副字:“请代为转交几位商贾。”
说完再展纸绘一副松竹图,一副篆书:“若能售得高价,还望先生兑换现银送至大都。”搁笔打个千:“符某代三军将士拜谢。”卖字原是符亭之最不爱做的事,如今既奉皇命领兵,筹军费已成头等大事。今日既得此良机,脸面身份啥的也顾不得了。
只是这字画也不能多,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符亭之只画一副,书一副,为的就是让求墨宝而不得的有钱商贾争相竞价。
“符大人客气,区区定当尽心竭力。”那文士也回个礼,执着符亭之手一直送到车马前:“预祝符大人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承兄台吉言。”符亭之抱拳上车,再不耽搁直去大都。
一日后到达昌江边换船,水军几位统帅自然岸边相迎,却不见彰昭。借此机会,符亭之将水军军力做了调配:“为何不见彰昭将军?”如何夺回南原汾南,她早有腹稿在心,一番安排后水军统帅有些疑虑,也很快被她手中圣旨及兵马节度大权折服。
“回大人。”一位将军回道:“彰将军分了一万军增援大都,他恐大正水军突袭,亲自守在富蕴江上。”
符亭之心中默默嘉许,彰昭确系难得看清形势胸襟宽广之人。当下无话战船速度又快,不过半日便抵达大都渡口,扈辔一人一骑立在岸边。
此时大都打得激烈,扈辔能亲来相迎已是不易。符亭之当然不会计较这个,下了船扈辔快步靠拢,压着声音道:“叶将军身在南原!”
“!”一句话惊得符亭之倒退几大步,一脚踏进江水中:“此话当真?!”
“如何不真?”扈庄主一把将符亭之从江水中拖上岸:“昨日半夜来一义士,说是叶将军下属。”说着取出一纸短笺:“叶将军的笔迹你该识得。”
符亭之一把将短笺拿过,只见抬头写着:“扈兄安好,愚弟倾城……”泪水已然润湿眼眶:“一年了,总算有了音信……”
“此处非说话之地。”扈辔望一眼正下船列队的将士:“先安顿将士,回头咱们再谈。”迎上身穿将军服饰的副统领:“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符亭之死死将短笺捏在手中,耳边听着扈辔安排将士走何路进城到何地驻扎,却一个字没听进去。
大秋离得近,听清楚叶将军几个字又见主子神色不对,已在一边相伴相扶:“少爷,该上马进城了。”
“是,是。”符亭之恍惚的想爬上战马,趔趄一下差点没摔下来。幸亏大秋瞧她不对一直在身边跟着,一把将人接住了:“少爷,小心!”
迷迷糊糊的跟着大军进了城,也没心思去看城内情形,只闷着头想着突而尔来的消息,想着那个人。不知他如今可好,深陷敌营可有危险,自己又该怎么做,该怎么帮他,诸如此类。
倾城,叶倾城,符亭之在心底呼喊着这个名字。一年了,自病愈下地,符亭之从不于他人跟前显露半分思恋之情,即便父亲问及,也多是推搪之词。
那个人,他的名字,对于符家而言慢慢变成禁忌,对于符亭之而言何尝不是禁忌。她不敢提更不敢想,人前人后仍旧从前一般无二的顽淘调皮,可是心中总有一处时常隐隐作疼,隐约的、坚韧的、冗长的一直一直在疼。
大秋不敢惊动一直发呆的主子,与二冬一起收拾行李铺床叠衣,做完一切扈辔也安顿好将士来访了。
“亭之有何打算?”大王子第无数次攻城已经被压回去,扈辔此来还带来彰昭与自己的副将。顶头上司到了大都,又有旧谊,彰昭怎么也得来一趟。
符亭之努力收回心神:“彰将军快些返回罢,依旧留下副将便可。”述完别情就送走了彰昭,战势凶险,也顾不上虚伪客套了。
“倾城信上说欲刺杀大王子,望我们配合……”符亭之问扈辔:“每次出战大王子情形如何?”
扈辔将大王子情势简单概括一下:“攻城跟野战还是有区别的,大王子即便出现也只是坐镇中军,并不会冲到第一线。”
被兵卒和将士们围在中间吗?符亭之微微有些头疼:“送信之人何时再来?”
“说是午夜再来。”扈辔想了下:“末将昨日已书信请叶将军来大都共同抗敌,不知亭之意思不敢擅自作主,故而未将亭之今天抵达之事告知。”
符亭之好一会不说话,扈辔与副将默默等了一阵才听她说:“将治城军各位统领都请来罢。”水军诸位将军领了军令已回营调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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