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然习惯把事情摆在阳光下处理,顾溪舟私底下做亲子鉴定她不会介意,但她不希望圆融知道顾溪舟是因为做了鉴定才来找他。让这对父子用现在这样一种方式相遇,多了点圆融更容易接受的故事色彩,也变得有了种浪漫的戏剧化。
此刻的圆融用略带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顾溪舟,没有流行的狗血剧情中那些愤恨、激动、狂喜,这让顾溪舟心中充满了尘埃落定的安适。
这种安适顾溪舟变回了那个冷静温和的人,他摸摸圆融的脑袋:“那么小朋友,我们等结果出来再见了!”
圆融跟他告别,还煞有介事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了他:“你不可以在白天打我电话,那会吵到我上课的。”
顾溪舟当着他的面把圆融手表电话的号码输进手机,圆融又交待:“如果你不方便联系我,可以先把结果告诉妈妈,舅舅也行。他们会转告的。”
成功拿到圆融电话的顾溪舟看着他被陈出新和魏然带去睡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吩咐助理离去。
助理不解地问:“我们不和少爷他们一起走吗?”
顾溪舟翻看着手机里这一天他拍下的圆融的照片,说:“他要回来了,我得多赚点钱。明天那项目谈成了可是上亿。而且,你看到了,这小子挺会花钱的,今天就给我搞了条高速公路出来……”
语气有点淡淡的嫌弃,但脸上那深深的笑意却是助理从未见过的。
回城以后,圆融并没有被突然多了个疑似亲生父亲而影响,他乖乖回幼儿园寄宿去了。魏然却没有那么平静,把这件事对父母、杜一曼、耿大卫全都说了个遍。
魏教授和张教授没有多说什么,表示无论魏然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她。
杜一曼匆匆赶来,一见她就噼里啪啦开始了:“顾溪舟是不是打算把圆融要回去?凭什么呀!就提供了颗精子,别说养育了,连知道有孩子存在也不过几个月,看我们圆融聪明懂事,他是不是很骄傲,很得意自己的基因啊?你说他以后可能不会有孩子了,是不是他觉得捡了天大的便宜,找到接班人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圆融是要做科学家的,不想当霸道总裁!”
陈出新看不惯杜一曼气势汹汹的样子,皱着眉头道:“然然强调顾溪舟以后不会有孩子,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如果圆融跟顾溪舟生活,可以少很多狗血的事情,没有别的意思。至于回不回顾溪舟那边,我们会让圆融自己决定。”
魏然从来没有说起过这个想法,但是——这真的是她考虑良久后的决定。她双唇和双眼都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一个甜甜的笑意冲陈出新展开。
杜一曼发觉这两人的互动,撇了撇嘴:“什么意思啊?背着我你们两人商量好了?我这个干妈也太没地位了吧?”
“没有商量!我们这完全是心有灵犀!”魏然笑得更甜了,“顾溪舟这几天给我看了些东西,我觉得他还算靠谱,也有诚意,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准确地说,是给圆融一个机会。他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而且,我们昨天跟顾溪舟提的要求是,圆融必须生活在东江。所以以后,你不用担心见不到你干儿子!”
陈出新的补充让杜一曼先是一喜——她还是可以撸到圆融,很快又一悲,带着点哀怨说:“原来你们真的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没有背着你,是顾溪舟找上来,没来得及叫你。这不,今天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吗!”
杜一曼略感安慰,带着点不确定说:“你们觉得圆融会怎么选?他应该舍不得我们的吧?不过,有顾溪舟这样的爸爸,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不不不,我们圆融才没有那么肤浅……”
三个人都沉默了,特别是魏然,虽说她打算让圆融自己做决定,但她却刻意地没有去想这个决定的结果。她不知道,如果圆融选择跟顾溪舟,她会是什么心情?她甚至不敢想,如果真是这个结果,她会不会下意识地去挽留?
陈出新知道她的纠结,这几天都是他一直陪着魏然,他还帮着查到了更多顾溪舟这个人的消息,他拍了拍魏然的肩膀,说:“别多想。你要相信,圆融不会让你失望的。”
转眼又是周五,穿着园服跑出来的圆融见到一大堆人来接他,开心得捂住了嘴——回城那天啃排骨的时候,他把摇摇欲坠的门牙给啃下来了,现在是个缺牙缝。但很快他就放下了手,歪着个小脑袋问:“妈妈,舅舅,干妈,耿叔叔!为什么你们都来了?”
陈出新把他扛在肩上,魏然说:“因为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们陪你去见你爸爸!”
“对!我们人多!要警告一下他,以后得对你好一些,否则我们这么多人都是会揍他的!”杜一曼做了个打人的手势。
“既然知道圆融真是他宝宝,为什么他不来接啊?是不是不够重视?”耿大卫有些不满。
圆融看起来却很淡定,晃了晃电话手表,坐在陈出新脖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家说:“因为我爸爸昨天晚上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呀!然后我告诉他我知道了,我会跟妈妈和舅舅一起去见他的。他很听话的,说那就不来接了。”
圆融评价顾溪舟“很听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那种若有若无的担忧也冲淡了不少。一行人开车到了一家酒店,意外地发现顾溪舟带着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助理竟站在酒店门口迎接。杜一曼喃喃道:“能让顾溪舟亲自等我,这说出去,够我在我爸面前吹一年的!”
接到陈出新警告的眼神,杜一曼连忙解释:“别这么看我!我跟顾溪舟的关系我绝不跟别人特别是我家里人提!”杜家有许多产业跟xz公司有交集,要是被杜爸爸知道杜一曼竟然是顾溪舟儿子的干妈,一心想着扩张企业规模的他一定不会放过这关系的。
顾溪舟亲自替众人打开车门,满满当当两车人下来,被魏然牵在手里的圆融仰着脑袋看他,不等他招呼,就叫了声:“爸爸,你好呀!”
昨天已经在电话中听圆融叫过爸爸,但一个粉雕玉琢的跟自己有着奇妙联系的小人儿脆生生地叫自己“爸爸”,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瞬间击中了顾溪舟的心脏,他把圆融抱起来:“儿子,你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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