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一点,清风愈发觉得心中有了底,从前是她想抱霍沫的这棵大树以便多乘到些荫凉,所以才不惜与霍沫主仆为伍,而现在恐怕要反过来说,是霍沫需要依仗清风提供的便利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不花点大价钱,哪里能得到自己要想的东西呢?舍不得孩子可是掏不到狼呢!

    终于搞搞清楚了这一切,清风对于因为那三颗绝世东珠带来的震撼与惶恐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相反变得心安理得起来,这是她在皇上面前为霍沫鞍前马后效力所应得的报酬,若是没有她,霍沫恐怕就要成为贵妃娘娘的手下败将,昙花一现无声无息了,而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难度有多高谁人不知?万一被皇上发现了,她可是连小命都没有了,所以这三颗东珠完全是她理所应的,拿在手里一点儿都不觉得烫手了。

    于是清风带着无限的满足和满身的疲惫沉沉地睡了下去,结果她才睡下不久,就被声音一阵大过一阵,频率一阵紧过一阵的拍门声给吵醒了,登时一脸发: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不对呀,这不是才睡下吗?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际,就听门外高无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清风姑娘,清风姑娘,你快快起来,万岁爷喊你过去回话呢。”

    这一声“清风姑娘”终于将清风彻底地唤醒了,只是这句话又是令她格外地起疑:万岁爷喊她过去回话?这深更半夜的!要知道现在天色一暗下来,清风都能够感觉得到皇上有意无意地开始与她拉开距离,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她现在极为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差池,皇上还是不能信任她,清风在苦恼之余也是别无它法,不过好在皇上只是躲她并没有治她的罪,清风总算是心里稍稍地踏实一些。然而现在都已经过了三更天了,皇上突然间主动喊她过去当差,事出反常必有妖,难不成是哪个别有用心的奴才,见她不顺眼,故意给她挖的陷井来陷害她?

    清风经常在帝王身边当差,伴君如伴虎,警惕性自然是特别的高,不过她仔细辩听了一下,门外是高无庸的声音确凿无疑,哪个想要害她之人也不可能使唤得动高无庸,这位高公公可是只听皇上和苏培盛的话,其它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皇后娘娘,他都不可能言听计从。正因是高无庸亲自前来,清风当即可以万分肯定,一定是皇上发话的结果,而皇上能够在深更半夜不再避嫌喊她过去当差,想必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清风再也不敢怠慢,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抓起床头的一件衣裳随便披了一下就赶快去给高无庸开了门。

    “高公公,万岁爷那里有什么急事?”

    “那个,那个,我也不太清楚,万岁爷只说让我来喊你,你赶快穿好衣裳这就去吧。”

    “好,我这就去穿衣裳。”

    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就势要关房门,不料高无庸却一把伸了手过来,满脸通红但又态度坚定地说道:“没时间了,万岁爷催着紧呢,不就是添一件外衣嘛,又不是要脱里面的衣裳,难道还怕我看不成?”

    高无庸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不像从前的秦顺儿,爱跟丫头们开些荤的素的玩笑,高无庸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对待丫头嬷嬷们都是极有谦谦君子的风度,相反,年纪大一些的嬷嬷丫头们跟他开玩笑,他还会一边躲闪一边脸红,因此他刚才居然不让清风关房门的举动着实是令清风万分不解。

    “我确实是不脱里面的衣裳,可是我穿衣裳也不想让你看!”

    眼见着清风突然间跟他抬起杠来,高无庸急得满头是汗,时间那么紧张,差事又那么重大,他实在是没有功夫跟清风再多啰嗦什么,只得是将皇上抬了出来。

    “清风姑娘,我是奉万岁爷的圣旨前来办差,麻烦姑娘与我行个方便,一切待咱们回去给万岁爷回了话再说。”

    “奉万岁爷的圣旨,行个方便?”

    高无庸与清风二人说得形象一些,可以称得上是皇上身边的哼哈二将,两人朝夕相处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早就是又熟悉又随便,没有半点拘束与小心,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然而这个时候,高无庸突然间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将平日里“万岁爷吩咐”说成是“奉万岁爷的圣旨”,平日里的“帮我一个忙”说成是“麻烦姑娘行我个方便”,令清风一下子嗅出来了其中异样气息,心中止不住地咯噔一下子:难道说与老姑娘勾结串通、私相收授之事东窗事发了?

    “高公公,那个,老姑娘有没有来伺候万岁爷?”

    “清风姑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万岁爷吩咐我立即喊你去回话,不得耽搁片刻,你这么多话,已经耽搁了不知道多少功夫了,万岁爷若是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你就赶快将衣裳穿好,速速前去回话吧,算我求你了,什吗?”

    话说到这种程度,清风自然是不可能再从高无庸的口中得到半点信息,又因为不知道皇上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再多耽搁确实是像高无庸所说的那样,他们二人都要吃板子的,于是她转身进屋麻利儿地穿好宫服,就急急地随高无庸回到了皇上的寝宫。

    刚刚转过三道门,远远地就看到皇上的寝宫灯火通明。按照宫里的规矩,三更天的时候,宫中灯火应该熄掉三分之二,只留三分之一,然而这个时候不但灯火通明,影影绰绰地在窗纱上还能够映出来好几个人影,清风的心里头就更是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果然是印证了她此前的猜测,东窗事发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清风硬着头进了屋里,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跪在屋子当中的无双,尽管背对着大门,然而清风三天两头与她打交道,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果然,果然,东窗事发了!可是她再转过眼望向另外一个跪在屋当中的人,却发现不是霍沫,而是一个奴才,只是那奴才背对着大门,又穿着统一的宫服,让她一下子没有认出来。而当她再再条件反射地朝前面的主位望去,一下子愣住了!主位上竟然端坐着三个主子!皇上、皇后、裕嫔娘娘!

    怎么?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裕嫔娘娘是怎么回事儿?老姑娘呢?因为生病就能够躲过一劫?也不对啊,万岁爷可是历来认理不认人的,怎么这一回偏偏放过了老姑娘?难不成贵妃娘娘没有重新得宠,老姑娘被万岁爷宠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就在清风一头雾水满脸发懵的时候,就听皇上发话了:“清风,你先跪下,听裕嫔娘娘发话。”

    裕嫔娘娘什么时候能排在皇后娘娘前面开口说话了?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个像木头疙瘩似的女人居然也有这么风光的一天,难不成也是沾了老姑娘的光?清风想不通韵音什么时候能成为主角,可是皇上发话了,要她跪在听令,因此只得是依言走上前去,跪在了无双的旁边。不过在她跪下的同时,悄悄拿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跪在最边上的那个奴才,因为凑近了,又是看到了侧脸,她当即就认了出来,居然是碧荷!裕嫔娘娘的贴身丫头。

    这是闹的哪一出?碧荷是韵音的丫头,无双虽然是霍沫的丫头,但因为霍沫寄居在她的园子里,所以无双也是韵音园子的奴才,这么看来,完全是裕嫔娘娘自己园子里的事情,怎么牵扯到清风的身上来了?

    见清风她们三人一字排开全都跪好,皇上给韵音使了一个眼色,韵音于是知道现在轮到自己开口了。

    “启禀万岁爷,臣妾深更半夜前来讨扰,深感不安,可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臣妾不敢擅自隐瞒不报,只得是连夜先启禀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是认为些事事关重大,耽搁不得,才一起连夜赶来,恳请您恕罪。”

    “已经讨扰到朕了,所以这些话就少说两句吧,直说正事要紧。”

    “多谢万岁爷。臣妾今天晚上就寝之前,发现首饰匣中的东西少了几样,若是少了别的物件,臣妾定是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还耽搁了您的公务,不得歇息,只是因为少的那几样物件,是您亲自赏赐臣妾的旧物,非同小可,臣妾不敢。”

    “噢?是朕赏赐与你的?”

    “回万岁爷,正是您赏赐臣妾之物,因此臣妾不敢怠慢,仔细地回想了一番,今天出入臣妾房里的奴才只有三个人,就是臣妾自己的奴才碧荷、老姑娘的奴才无双,还有就是您的奴才,清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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