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谭愿歆不知要如何回答冯立泽，只好回避开他的视线。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冯立泽直起身来，顺势就要转过身去。
“谢谢你。”谭愿歆小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没能听清谭愿歆声音的冯立泽停在原地，眉头习惯性的蹙了一瞬。
无奈之下，谭愿歆只好再重复一次，“谢谢你。”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冯立泽轻笑地答，不再待在谭愿歆身边逗留，“不过，能从你那里听到感谢，也算是难得。”
交谈结束以后，谭愿歆不由得松了口气，并垂下头拿出了这个手机。
她这个性格，还真是能给她徒增烦恼啊。
早知道冯立泽会出现的话，她还不如一开始就逃跑。
谭愿歆收起思绪，专注地看着手机里的导航。
从导航上来看，直到下个路口为止，她只要不停向前走就行了。
那么她短时间里，应该就不需要手机了。
为了防止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谭愿歆将手机揣回到外套口袋里，专心地朝前走去。
几分钟后，一直走在谭愿歆身前的冯立泽回过身来，似是有些不耐烦，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哪里有跟着你。”谭愿歆小声反驳，拍了拍自己装着手机的口袋，“我是按照导航在走好吗。”
谭愿歆并不知道，她跟冯立泽要去的地方离得很近。
一路上，她还期待着他会突然换一个方向走，从她的视线中不见。
听见谭愿歆的回答，冯立泽快速地转动眼眸，把目光落到别处。
随后，他没有再说话，转过身去再次远离谭愿歆。
钢琴班里，又一首曲子在楚明萱的耳边奏起。
“为什么要我留下。”被思绪困扰的楚明萱稍稍启唇，看向陆决临略显孤独的背影，“是不想一个人吗。”
陆决临闻声停手，徐徐地抬起眼睫，道：“原因，很重要吗。”
“那如果换做别人在这里，你也会挽留她吗。”
“我会。”
听着陆决临毫无犹豫的回答，楚明萱的视线略微挪动，却仍旧瞧不见他的表情。
没过多久，她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冯立泽纳入眼底，“我该走了。”
说完，正准备继续弹琴的陆决临中止了动作，偏过头去看楚明萱。
楚明萱背着包站起身来，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
下一刹，她撞见了刚好走到门外的冯立泽。
“你在这里做什么。”冯立泽直视着身前的楚明萱，语气并不友好。
“让她走。”还不等楚明萱回答，陆决临就迅敏地起了身，朝着站在门口的冯立泽说。
冯立泽虽是不愿，但最终还是如陆决临所说，侧过了身子不再挡楚明萱的路。
他轻皱眉头，视线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道：“你怎么又跟她纠缠在一起了。”
“只是偶然。”陆决临冷着脸坐回到椅子上，目光瞥到琴键之上，“还有，你以后别再去找她的麻烦。”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冯立泽语速很快地追问。
“是不喜欢。”
“那是什么，你此刻在意她的理由。”
“她先前帮过我，这个回答你满意吗。”陆决临翻了一页琴谱，手指再次搭于琴键之上。
“她什么时候帮的你，我怎么不知道。”冯立泽走近陆决临几步，将双臂关于胸前。
一语过后，关于那个雨夜的记忆，再次袭入陆决临的脑海。
明明，那天已经过去很久。
可他就是怎么也忘不掉。
从回忆中“退出”后，陆决临把注意力移到冯立泽的身上。
之前，他不想冯立泽再去找张启钰，就骗他说他的伤是无意间撞到的。
而那时的冯立泽也信了，没有再追问下去。
要是他现在改口，将之前的事实说出。
结果，可能会比原来的更坏。
既然这样，那他倒不如继续隐瞒下去。
“我一个人知道，就足够了。”
语落的瞬间，琴声再次在房间里响起。
五分钟后，楚明萱在咖啡厅里找到了谭愿歆。
楚明萱坐到了谭愿歆的对面，对着埋头看卷子的她，轻声问道：“怎么了，一脸不开心。”
“明萱，你可算了。”谭愿歆立刻抬起头来，把卷子推向了楚明萱，“你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好。”楚明萱把书包摘下，并拿出了一支黑笔，认真地看向了桌上的卷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考试了，我还一点实感都没有呢。”谭愿歆抚住她的侧脸，朝着窗外叹了一口气。
“等到你拿到卷子的一刻，你自然就又实感了。”
“是有实感了，但是没有手感啊。我现在一看到数学题，就特别犯懵。”
“所以，平时要多练。”楚明萱被谭愿歆逗笑，拿着卷子坐到了她的身侧。
她抽出卷子底下的演草纸，把题问题简要地分析了一下，道：“我给你写下解题步骤，你试着理解理解。”
“嗯，我保证好好理解。”谭愿歆努力地点了点头，把目光挪到了身前的演草纸上。
两个小时过去，楚明萱与谭愿歆停下了笔，稍微休息一会儿。
“其实，我今天见到了冯立泽。”谭愿歆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没有去看楚明萱。
“你们遇见了？”楚明萱讶异地开口，瞟向了保持着一个姿势的谭愿歆，“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相反，我倒是被他救了。”
“他救了你？”
“嗯。”谭愿歆轻轻地阖上眼眸，语气出奇的平静，“现在想来，他可能也没有那么坏吧。”
“是这样的吗。”楚明萱轻声地答，有所思索地盯着谭愿歆看。
她已经刻意地约谭愿歆在其他地点，想着要让两个人避开。
可他们却还是遇见了。
现实，还真是充满着许多反转啊。
就像她今天，原本没想过会见到陆决临，然而，却意外的见到了他。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于是，她也短暂的变得反常了一点。
但好在，她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
楚明萱“感慨”了一会儿，把心思重新放回到题目上。
周一，考场里。
楚明萱早了五分钟坐到位置上，从书包里拿出几支笔。
她把包放上教室最前面的窗台，顺便扫了眼坐在考场里的学生。
果然，以陆决临的成绩，他是不会出现在二考场的。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可以专心答题了。
楚明萱坐回到椅子上，等待着考试开始。
考试结束以后，楚明萱第一时间去了三考场门口，寻找着谭愿歆的身影。
“明萱。”谭愿歆从教室后门走出，小跑到楚明萱的身边。
“不用着急，反正午休时间很长。”楚明萱对着谭愿歆甜甜一笑，与她一起向教学楼门口迈步。
“也对，今天只考试的话，空闲时间就变得很多了。而且，还可以早一点放学。”
“没错。”
“怎么样，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谭愿歆偏过头去看楚明萱。
“想……好了。”楚明萱思考了片刻，向谭愿歆提议一句，“午休时间很长的话，去商城里面吃怎么样。”
“好啊，很久都没去了。”
“那就这么定了。”
十几分钟后，学校附近的商城里。
谭愿歆与楚明萱面对面坐于一张桌旁，聊起了上午的语文考试。
“我古诗有一首没写上，出了考场但是想起来了。”谭愿歆惋惜地说道。
“我阅读答的也一般。”楚明萱垂着头，将餐盘里的菜夹起。
“希望我的作文分能给的高点。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个考场啊。”
“说不定，你这回就能如愿了。”
“承你吉言。”谭愿歆显露了一抹笑意，之后，又有些发呆地越过楚明萱的身后看去，“嗯？是陆决临。”
楚明萱微怔了一刹，转过头向身后看去。
继而，她目视端着盘子的陆决临与她愈来愈近。
很快，陆决临也注意到了楚明萱。
可是，他的视线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
陆决临直接无视了楚明萱，准备从她的身边若无其事地经过。
岂料，与他同行的郑寻耀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留在了原地。
“前头好像没位置了。要不，就坐这里？”郑寻耀没有松手，向着楚明萱所在桌子扬了下头，“彼此都认识的话，一起吃饭也不会尴尬。”
陆决临犹豫地看向郑寻耀，没有立刻回复他。
“我当你默认了啊。”郑寻耀一心想要吃饭，没有给陆决临多少的思考时间。
不出几秒，他就坐到了谭愿歆的身旁。
陆决临冷冷地扫过唯一的空位置，再没有别的选择。
他在楚明萱的身侧坐下，故意不往她在的方向瞧去。
“冯立泽他下午还考试吗。”郑寻耀随口问了一句。
“应该会。事情办完了，他就会回学校。”陆决临低声回答郑寻耀，语气也比较温和。
意识到陆决临的又一次“冷落”，楚明萱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她主动朝他搭话，语调稍微上扬了一点，道：“考试，考的怎么样。”
“还可以。”大概是碍于郑寻耀在场，陆决临的神情并未变得冷漠。
“吃饭时间就不要聊考试了，怪让人头疼的。”郑寻耀插了一句话，指了指一旁的甜点铺子，“聊点开心的事吧。比如，要不要在饭后买点甜点吃。”
“好啊，那我要买草莓口味的。”谭愿歆接着郑寻耀的话题往下说，视线自然地落到楚明萱的脸上，“明萱你呢。”
“我……”楚明萱把目光从陆决临的身上移开，对着谭愿歆习惯性地微笑，“跟你一样。”
同一瞬间，陆决临的余光瞥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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