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斯独自盘腿坐在空荡荡的道场内,在他的腿上横放着那把从某个他至今仍不知道姓名的海贼那里抢来的水手长刀。
现在他很困惑,非常困惑。
对于耕四郎说让他感受自己的刀,他倒不是不理解,毕竟不是常说人剑合一,只有理解了自己的武器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只是这些对于他这个连门都没入的人来说是不是太遥不可及了一些?照理来说“人剑合一”不是那些臻至化境的高手该考虑的吗?
是不是耕四郎在坑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柯斯甩出了脑海,因为他很清楚耕四郎如果真打算坑他的话昨天就不会那么直白地表示不想教自己太多。
思前想后之下柯斯决定还是按照耕四郎说的尝试一下,毕竟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比耕四郎更懂剑术。
于是他将长刀抽出刀鞘,双手放在刀身上后闭上了眼。
此时的道场内没有了小孩子练剑的呼喝声,加上霜月道场的位置在霜月村比较安静的一角,所以闭上眼后的柯斯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干扰。
在适宜的外界环境中柯斯很快便静下心神,而下一步则是感受被他放在腿上的刀。
他首先感受到的便是重量,作为一柄还算不错的长刀,它自然还是有一定的分量,压在腿上能够传来不弱的压力。
随后则是在刀身上一层薄薄的细腻油脂,这是昨天耕四郎帮忙进行保养之后的残留,同时耕四郎还教了他该如何定时保养。
不行!专心在刀上,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柯斯将自己逐渐偏离正题的想法扳回了正规,继续认真感受着横放在腿上的长刀。
他的手指在刀身上轻轻游移着,感受着长刀的长度,刃口的收敛角度,以及刀刃的锋利度,然后还有刀镡和刀柄也都细细感受了一番。
半个小时后柯斯自觉自己对这把刀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但是却还没有明白耕四郎让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实在是无法有更深的理解之后柯斯的思绪还是分散了,他退出了冥想状态活动起了又有些发麻的双腿。
“说起来还没给它取名字。”
看着被暂时放到一边的长刀,柯斯想到了这个很早就该意识到的问题。
“要不就叫丛雨?”
柯斯恶趣味地冒出了这么个念头,但想到幼刀开局就直接断成两截后觉得有点不太吉利,于是就只能作罢。
于是柯斯又开始回想起这个世界那些名刀的名字,发现既有像是和道一文字、鬼彻和将来索隆会用上的阎魔与秋水这些和风味十足的名字;也有红发手中的格里芬这样用神兽来命名的刀;而鹰眼的黑刀夜就有点中二气息了;还有就是罗杰那种寄托自己愿望的起名方式,直接称呼自己的爱刀为ace(王牌)。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柯斯觉得既然要取名那就按最强的那个人的方式来取,于是他立刻想起自己的愿望——当一条咸鱼。
“那就叫你尚方好了,尚方宝剑的尚方”
柯斯举起手中的刀笑着说。
给了尚方一个名字之后柯斯再度闭上眼感受起来,有了名字的加持之后柯斯觉得自己貌似对手中的刀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直到再过了半个小时他也还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怎么样?有感受到什么吗?”
走进了道场的耕四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看着盘腿坐在道场地上的柯斯。
“这把刀总长约一米,刀身八十公分左右,刀柄则是二十公分出头,重约一公斤。”
像是在介绍商品一样,柯斯说起了尚方的大概数据,然后他苦笑着看向耕四郎说,
“我大概就感受只到了这么多。”
“这样也还不错,还算是达到了预期。”
耕四郎笑着点了点头。
“诶!原来你叫我感受的就只是这个?难道不是让我去和自己的刀合二为一的意思吗?”
柯斯满是不敢相信地盯着耕四郎。
“啊,这个啊……”
耕四郎微笑不改地说,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个地步自然是最好,但一般来说只要能够理解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武器长短形状与重量也还算不错了。”
“长短形状和重量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去感受去理解吗?只要拿个尺量不就行了?”
柯斯有理解为什么自己要通过冥想来感知这种很容易就能得到的数据。
“不一样的,刀剑乃是身外之物,本身就不属于我们,而如果你靠同为外物的尺子和秤具来了解那就更是不可能将其化作自己身体的延伸,而只是单纯地挥舞棍子而已。”
耕四郎朝柯斯伸出了手,意识到他的目标是尚方之后柯斯站起身将刀递给了他。
接过尚方之后耕四郎抬手对着柯斯就是迎面一刀斩下。
这一刀实在是太快,导致柯斯在刀尖划过眼前时连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但也正是因为来不及闭眼,所以柯斯才能看到尚方留下的那离自己鼻尖只差毫厘的残影。
挥出那一刀之后耕四郎脸带歉意地将尚方还给了呆若木鸡的柯斯,“抱歉,我只是觉得让你直接体会一下会比较容易理解。”
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刀震撼中的柯斯下意识地接过尚方,然后也模仿着耕四郎挥出了一刀。
一看到柯斯抬手,耕四郎便轻轻后退了一小步,等到柯斯一道落下,他刚好处在不会被刀尖触碰到的位置。
“我知道了。”
在看到耕四郎和自己分别挥出一刀的差距之后柯斯总算是明白了耕四郎的用意。
刀剑并非是人生来便拥有的器官,所以想要如臂使指地运用它们就只能用心去感受它们的重量,仔细计算它们的长短,不然一刀挥出去之后连“能不能命中?”“会击中哪里?”都不知道。
于是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之刀的分量,然后睁开眼又看了一下耕四郎与自己的距离,略加思索之后又是一刀挥出。
这次耕四郎没有再后退,尚方的剑尖刚好从他的鼻尖滑过,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短小红印。
“你懂得很快。”
耕四郎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似是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
“如果是像索隆那孩子来我这里学习的那个年纪,那么大可以不这么刻意。只要在成长过程中与刀为伴,那么就会像学会母语一样自然而然地学会如何在握住一把刀的时候就掌握其全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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