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传递的信;
时空穿越的信;
现在又有了一封传递向同名人的信,就是没有给自己写过信。
李清宁轻轻摇了摇头,“哎——”
她继续看下去,博子收到回信以后,有那么一瞬间相信是男藤井树在天堂给她的信,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恶作剧,但又觉得很高兴,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男藤井树对她的某种回应吧,就好像这是一封假他人之手的情书,是对她思念的回应。
博子又写信,还送去了感冒药,女藤井树来信问她是谁,博子左顾而又言它。
看到这儿,李清宁笑起来。
他老公就是这样,喜欢用信连接起温情,或者用信去治愈对方。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社会,还能静下心来写信的,本来还就是一种美好吧。
喜欢博子的秋叶,为了不让博子沉迷于对男藤井树的幻想中,就假冒她去信要证据;正在感冒的女藤井树一怒之下,把驾驶证复印件发了过去。
女藤井树的感冒一直在拖,她不想去医院,因为她爸爸就是在医院咽气的;她家的老房子也年久失修,远离市区,她妈妈想要换个房子,离医院近点,但他爷爷不同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女藤井树父亲的死亡。
亲人们看似都放下了,但妈妈一句:“反正大家都不记得死人的事”让人明白,有些东西放下并不容易。
博子这边,终于知道的男藤井树和女藤井树同名同姓,同时对秋叶替她写信让女藤井树证明自己,惹怒了女藤井树的方式哭了。
李清宁撇下嘴,她觉得秋叶是故意的。
如果江阳——
呸!呸呸!
李清宁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就是有那么一个念头也不行。
呸!
她怕丧气话没吐干净,又呸一口。
但也不用死亡。
爱是彼此之间情不自禁的想要建立联系。
她还记得那个大雪分别后,她回家过年,时常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每当看到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京都的温度,或下雪,或雾霾,或大风时,她就在想,在大雪中,江阳从图书馆出来,在风中的艰难前进,冻得脸彤红的样子。天气是,不经意间翻到他学校的社区下也是,尤其在有人拍下他的照片,在社区上问学弟、学长在哪个系时,她警觉又欢喜。
对于喜欢的人而言,哪怕是间接的得到了喜欢人的消息,都会很高兴。
何况对于思念的死者了。
但凡有一点记忆,或者死者遗失的美好,让思念她的人捡起来,都是很大的慰藉。
女藤井树的信对博子就是如此。
哪怕女藤井树没有提到男藤井树一个子,但名字,就是情书。
秋叶让对方的自证,打破了博子的幻想,但她还是为了这个名字,为了这几封信,还为了男藤井树曾生活过的地方,去了女藤井树的家乡。
他们去了男藤井树家,又去了女藤井树的家,女藤井树让她妈骗到医院去了,所以他们没见到女藤井树,博子在门前写了信,向女藤井树道歉,并告诉她,她说的藤井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但没有说男藤井树已死。
在男藤井树的家乡呆了一晚,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博子在人群中看到了女藤井树,发现她跟自己长的几乎一样,这几乎瞬间击穿了博子的心。
在表白的时候,男藤井树曾说对她一见钟情。
博子曾那么的深信不疑。
李清宁摇头,她从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虽然她就用一见钟情这借口骗的老公,其实就算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那也是有理由的,无论外貌也好,身材也罢,亦或者某种气质,但绝不是因为完全的喜欢整个人。
她在校园见到江阳,就觉得哎,这怎么回事,还能听歌,这歌好听,这随声听要走了怎么办,要个联系方式吧。可一个女孩子找一个男孩子要手机号,能在她张口就来的借口中,唯有一见钟情了。总不能让她从书包里掏出几本书,说我见你骨骼惊奇,想来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吧——
但是吧。
李清宁手托腮,想起刚认识江阳时的时光。
她觉得不论什么借口,总会喜欢上的,就像她从江阳心里听来的:“……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在最开始的那一秒,有些事早已经注定要到老……”
床上江阳翻个身。
李清宁回过神,回头看他一眼,见他还在睡觉,撇下嘴,这大猪蹄子刚才还折磨她,她想他那么好干什么——
还是继续看书吧,书中有悲伤。
女藤井树告诉博子,她曾经有个男同学叫藤井树。俩人终于确定,她们在说的是同一个人,于是,博子开启了捡拾男藤井树在中学时期丢失的美好。
起初,她还纠结于未婚夫和女藤井树的关系,男藤井树是不是曾经喜欢过女藤井树,还想他们名字一样,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一些浪漫的回忆,但伴着信的不断交流,女藤井树回忆起更多男藤井树的细节,包括男藤井树经常借一些冷门的书,只为在结束卡上写下“藤井树”的名字。
女藤井树还为博子拍下了他们曾经中学的照片,也就是在这儿,她得知学校的学生们在玩一款“寻找藤井树”的游戏,就是寻找那些无人看的书籍的借书卡上“藤井树”的名字,认为这是某个喜欢藤井树的男生写下的,为学校留下一个恋爱传奇。
但——
他写的真的是他的名字吗?
博子问。
或许,名字就是情书呢。
博子早看出来,男藤井树是喜欢女藤井树的,不然一个英语考27分的人,怎么可能在发错试卷交换后,在昏暗的校园中恍然大悟“是broken,不是beraked。”
也就在这时,女藤井树从老师口中知道了男藤井树死去的消息。
“真的是——”
就在这一瞬间,李清宁觉得太刀了,努力的回想起一个人,想起了他的点点滴滴。忽然告诉你,他死了,那种感觉,就像舒展翅膀的蜻蜓被冰冻在雪里。
一切戛然耳坠,又意难平。
她回过头,拿起拖鞋丢到床上。
这个男人,怎么竟写一些这么悲伤的故事,好不容易广告不刀了,书又刀起来。
“嗯?”
江阳醒过来,他惺忪的睁开眼,“怎么了?”
李清宁回到被窝,“后来怎么样了?”
这本书到这儿也戛然而止了,后面江阳还没写。
江阳略微清醒后,明白她在说什么了,“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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