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踉跄后退,脚下踩到一具尸体。
看着这血色满目的山洞,他突然狂笑道。
“好啊!好啊!大英雄!大豪侠!什么狗屁英雄!生杀无度!恃强凌弱!虚竹和尚你修的什么佛!我看你是藏着魔!段誉段公子,枉你生于大理佛国,你却也是一尊凶魔!”
段誉冷着脸,双目血丝渐起,指尖一股内劲蓄积。
“魔头!你说什么!你才是凶魔!你抢我妻妾!罪可当诛!”
陈玄一时不慎,挨了一掌,此刻失了先机却不忘嘲讽道。
“她们是你的妻妾吗?敢情段小王爷也把她们当妻妾,那你和我这凶魔又有何异?”
段誉说不过他,突然暴怒。
“你找死!!!”
说话间,六脉剑气再次施展!
他贵为大理国镇南王府的小王爷,有天龙寺六大高僧传功,如今又机缘习得少林寺至高武学《易筋经》。
此刻他全力施展,但见那剑气如林,呼啸纵横之间,直扫得这山洞之中座椅破碎,土石崩裂!
另外一边。
虚竹和尚亦是狂吼一声,运起双掌便急攻而来!
他昔日看似是个老实和尚,实际上只因武功不高,在少林寺时常受到师兄欺负,只能卑躬屈膝装老实。
后来机缘得到无崖子传功,眼看着又被天山童姥授以灵鹫宫的传承,可谓是春风得意,一时无两。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被陈玄打回了原形。
虚竹和尚虽是忠厚老实却也不傻,如今陈玄落难,他运起双掌便是毫不留情,誓要将陈玄挫骨扬灰,以报血仇!
陈玄先中一记阳关三叠,內府气息不畅。
没想到这虚竹和尚提掌便是连续疾攻!
【天山六阳掌·阳春白雪!】
【天山六阳掌·阳歌天钧!】
【天山折梅手·六擒诀!】
【生死符!】
【天山六阳掌·西出阳关!】
一时间,但见虚竹和尚招式凌厉迅捷,出招之间哪有昔日那般迟钝呆傻,这招招式式之间分明全是凌厉杀招!
陈玄不敢迟疑,运起双掌猛然催动九阴真经之上的百家武学,各种拳、掌、爪招应心施展!
奈何这虚竹和尚对这天山武学可谓是融会贯通,出招之间更比天山童姥强了何止九成!
再加上这天山武学取自逍遥派精义。
其中这天山六阳掌若论及刚猛霸道,在江湖各路掌法之中,是仅次于黯然销魂者和降龙十八掌的存在!
尤其是那阳关三叠,一掌三重劲,属实是强凶霸道!无可匹敌!
再加上天山折梅手亦有六路招法,出招之间变幻莫测,包含天下武道之精义!
其招法之繁杂莫测,便是陈玄穷尽了九阴真经亦是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而已!
就在这时,萧峰终于杀到!
他本就仗义豪情,单论缘由他站在段誉、虚竹这边,若论兄弟情义,他也站在段誉、虚竹这边。
此刻他且不管这满地残肢断臂,冲杀过来便是一记重掌!
陈玄一咬牙,反手回以一掌,却不想虚竹和尚又趁势攻来!
一时间,陈玄双拳难敌四手,竟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旁还有段誉施以六脉神剑作为策应,只听着剑气呼啸,好似直奔心口!
危急时刻,陈玄哪敢藏私,豁然运起双掌,施展出《武道真解·万道归元》!
天下武道万千,一元复始,一元始终!
施展此法门,可融合万道武学之力,倍化攻守之势!
但见陈玄双掌之间豁然引聚起一团黑白阴阳内劲,外引内劲罡风化作三尺气墙!
在他雄浑若海的内力加持之下,那三尺气墙直接将正要乘胜追击的萧峰和虚竹和尚震得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段誉所施展的六脉剑气竟也被那三尺气墙全数化解!
陈玄运转内力,浑身亦是颤抖不已。
他之前惊讶于段誉突然出手残杀这与会的数百群豪。
没想到却被虚竹和尚一记阳关三叠,意外重伤。
如今他的经脉受损,强行施展这《武道真解·万道归元》奥义,未曾伤敌,反倒是平白的增加了自身经脉的负荷!
只不过还没等他喘口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萧峰豁然后退,朗声道。
“二弟!助我!”
“好!”
虚竹和尚不疑有他,直接运起双掌抵在了萧峰背后,为他传功!
段誉亦是见自己的六脉剑气无法突破三尺气墙,情急之下,直接纵身跃至虚竹身后,运起双掌便是抵在了虚竹和尚背后!
一时间,这三位绝世高手的内力贯穿一气,全都汇聚在了萧峰身上!
而萧峰要施展的正是他那拿手武功《降龙十八掌》!
降龙十八掌是天下间最为强凶霸道的掌法,其威力视内力而定,内力越强威力越大,几乎没有成长上限!
此刻三兄弟同时运气施展这绝强掌法,霎时间便见道道金光豁然流转于三人周身!
以萧峰为首,豁然便见着一尊金龙抬首,龙啸九天,灭天绝地!
陈玄自入江湖以来,从未见过声势如此惊人的武功。
见到那金龙抬头的一瞬间,他便知道此次怕是他的生死劫!
危急时刻,他亦是一咬牙,运起双掌,借着《武道真解·万道归元》施展起《降龙十八掌》!
霎时间,一尊金龙虚影游走肩背,自他丹田气海而起,豁然游走于周身!
《武道真解》融合了他所修的数门绝世内功心法,更有倍化攻守之势的威能!
此刻他施展起《降龙十八掌》竟也能见着一尊数十丈长的金龙抬头!
洞窟之中,双龙聚首,八部天龙,争锋无两!
交战双方磅礴的内力不断蓄积,亦是不断溢散,以至于这洞窟之中的土石簌簌落下,隐隐竟似有些崩塌之势!
只不过事已至此,谁也不会临阵避让!
当双方的威势都提升到了一个,只听着陈玄和萧峰异口同声的狂吼一声!
【降龙十八掌!龙战于野!】
霎时间,祖龙归位,架鹤凌虚!
只听着“嘭”的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便是“轰隆隆~~”土石崩塌之声!
双方的掌势未尽,甚至都看不出结果如何,早已经濒临崩溃的洞窟便瞬间崩塌下来!
危急时刻,陈玄纵身跃起,不再贪招,急忙施展逍遥御风诀,在那乱石飞坠的缝隙之间遁逃出去!
巨大的爆炸不仅仅是影响了这洞窟,更是直接轰塌了整座青凤阁!
漫卷的扬尘在这静谧的御花园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巨大的震动,甚至惊动了大半个皇城!
无数的宫中禁卫闻声而动,更多的宫女太监却在仓皇逃窜,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状况。
人群之中,李秋水一手拉着李清露站在一座大殿的屋顶之上。
她刚才感觉到了动静,正好李清露被宫女们从密道拉了出来,她便将李清露带了出来。
如今算是险而又险的躲过了一劫。
不过这偌大的青凤阁突然倒塌了,李秋水的脸色到底是不太好。
她柳眉一皱,沉声问道。
“清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清露颤颤巍巍,浑身直哆嗦,压根就不敢回话。
她亲眼见着段誉施展六脉神剑屠戮在场群雄,那残肢断臂满天飞,她又怎么忍得?
李秋水见自己这孙女如此胆怯,心道那山洞里怕是出了什么乱子。
只怕这次招选驸马,一定是来了什么隐世高手。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出手,竟然能打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她想到这里,突然心里一动,猛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好!那狗东西怕是出事了!”
李秋水知道这西夏皇宫之中,能造成如此声势的人只有陈玄一人。
只不过就在她慌忙的想要去那片废墟中救人的时候,抬头一看,那一片扬尘之中竟真有一个人影踉跄的走了出来。
李秋水心头剧震,禁不住喊道。
“狗东西!”
扬尘之中的陈玄并未言语什么。
他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待到李秋水看清了他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陈玄披散着长发,嘴里的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以至于他的胸膛上都是血红一片!
他一路走,一路在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血脚印,再加上披散着乱发,好似那狱血魔神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李秋水犹豫了一下,还是纵身跃下,径直走到了他面前,颤抖着双手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扶着他。
“陈……陈玄,你没事吧?”
“……”陈玄神情麻木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未曾开口。
李秋水正担心他是不是哑巴了。
陈玄终于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走。”
“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走得远远的!”
李秋水泪光直闪,从未想到过陈玄竟会遭此大难。
她慌忙扶着陈玄,领着李清露就往寝宫奔去,不由分说便招呼着还在寝宫的王语嫣和天山童姥二人往外逃去。
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她只觉得陈玄遭了大难。
无论是这件事是不是陈玄自己的仇怨,她既委身于他,自然也应该随他而去。
一行五人慌慌忙忙的逃出宫去,一直逃出了灵州才在半路上找了间客栈住下。
王语嫣和李清露不会武功,此刻也帮不上忙。
便由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帮忙救治。
二女将陈玄往木桶里就着温水稍微洗了洗,将他身上的血垢洗净了,这才扶着他去躺下。
只不过就是用温水这么一洗,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他的胸骨断了六根。”
“是七根。”
天山童姥神情凝重,没想到一向无法无天,逍遥作恶的陈玄竟会被人伤得这么厉害。
哪怕当初在冰窖之中和她俩儿动手也没有伤得这么厉害。
李秋水仔细的看了看陈玄的胸膛,稍微缓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塌陷,那断骨应该没有伤着脏器。”
“这狗东西命贱,倒也没那么好死。”
天山童姥说是安慰一句,但眼下陈玄的情况不容乐观,却还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
那就是陈玄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仇家?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自认已经算是武林中的老前辈。
就连她俩儿都奈何不得陈玄,为何陈玄现在会受这么重的伤?
李秋水犹豫了一下,试探道。
“会不会是他遭人暗算,失了先手?”
“就算如此,他的对头只怕也不简单。”
天山童姥叹了一口气,神情还是很凝重。
相较于李秋水的忧心忡忡,她对陈玄其实没那么多的深情,毕竟两人八字还没一撇。
所以她现在算是最为理性的一个。
“要不散了吧?”
李秋水一愣,“什么?”
“这小子本来就来历神秘,他的武功如此之高,在江湖中却寂寂无名。这次他又惹了仇家而且是那种我们绝对应付不来的对手。”
天山童姥抿了抿嘴,虽然有些迟疑,却还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如今之计,我们散了最好。谁若是跟着他,怕是难逃一死。”
李秋水迟疑,“这……”
其实不怪天山童姥如此冷漠,实在是皇宫中的动静闹得太大。
二人皆是苦修多年的武林高手,自然明白在实力的差距面前,任由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而已。
更何况逍遥派隐居避世,看似是因为门派理念使然。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想要维持长生不老,就不能因为江湖纷争受伤。
一旦重伤损失了功力,立马就会散功,进而容颜衰老,气绝身亡。
别看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如今美貌妖冶,实则二人都已经是百岁高龄。
从现实的角度出发,陈玄此次招惹了她们无法应付的强敌。
她们及早离开,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李秋水目光闪动,显然已经被天山童姥说动。
只不过就在她们准备散伙的时候,那纱帐之中突然传出陈玄声嘶力竭的声音。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此话一出,饶是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李秋水和天山童姥还是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秋水当即走上前去,挽起纱帐道。
“你醒了?你倒也挺能折腾的。”
“……”陈玄并没有多言,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李秋水心中有愧,自知刚才心意动摇,实在是有负于他,自然是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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