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玄而言,其实一开始也没打算把赵敏怎么样。
他只是一时气急上火,所以才怒吼一声而已。
他原本以为元兵统帅另有其人,想不到竟然会是赵敏。
看来自从绿柳庄相遇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这里。
陈玄心下感怀,不过转念一想又不由得暗暗气愤不已。
“好你个张无忌,竟然牛在我头上来了?”
虽然看赵敏先前的反应,赵敏和张无忌现在的交情怕也不深,但陈玄就是气不过那小子染指他的女人。
正好前仇旧怨都一块算上,陈玄心下暗暗琢磨着迟早得除掉这个后患。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飘然回到了明教光明顶总坛。
他一路施展逍遥御风诀,踏步凌风,自然速度极快。
回到光明顶住处的时候。
甘宝宝和刀白凤刚刚起身。
二女打着哈欠,正懒散的看着伏案疾书的小昭,似乎在研究什么。
陈玄大步走进来,正好见到三人凑在一起,便问道。
“你们在干什么呢?”
刀白凤懒散的说道。
“小昭她正在整理名册,说是让你过目,我倒是劝她别写了,反正你也不会看。”
陈玄闻言走过去,捏了她的一下,轻笑道。
“好凤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哼~~”刀白凤轻哼一声,自是早就知道陈玄的脾气。
他这个人要是能坐着,绝对不站着,最好都是别人伺候他才好,哪会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再者,小昭整理出名册让他过目,只是表表忠心,示意自己并未徇私。
但陈玄压根连明教现在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他又怎么在意具体的小旗官、百户、千户都有谁?
不过话虽如此,今天突然又从赵敏口中听到了张无忌的名字,还真是让陈玄硌应得不行。
他一边搂着刀白凤,一边暗暗打量着小昭,却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滋味。
气恼之余,他突然皱眉道。
“昨晚是谁绑的绳子,赶紧把这小丫鬟给我绑上!”
甘宝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真是的,没看见人家在为你梳理名册吗?你就不能歇会儿?”
陈玄却不搭理,只是催着甘宝宝赶紧把小昭给绑了。
别看甘宝宝平日里像是个小媳妇儿似的,这些偏门手艺还真是一点不差。
陈玄以前收拾她的时候都没绑得这么好过。
小昭本来尽心尽力的帮他办事,没想到转头又被要被他收拾,一时间当真是又气又恼。
偏偏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刀白凤和甘宝宝却早就习惯了陈玄的脾气,只是好言相劝着,转头就把她给收拾好了,送到了陈玄面前。
小昭还以为陈玄会大发脾气,却不想他只是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随口问道。
“说说吧,你是怎么安排的?”
“什么怎么安排的?”
“当然是明教弟子改制之事。”
“这些不是正事吗?你直接问我便是了,为何非得这般羞我?”
“我让你说便说,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说罢,陈玄随手拍了她一下,让小昭更是恼得不行。
只不过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皱着眉头道。
“当然还是依你的分法,划分了小旗、百户等职阶,只不过我想着我们作战的弟子并不多,为求统领到位,所以将原本十人的小旗,划分为五人的小旗队。”
“那你说的这兵制名目又是怎么转换的?”
“兵制名目?”
小昭稍一愣神,旋即羞恼道。
“公子,你还是放了我吧,小昭觉得心里羞得慌。”
“羞?也就是少爷脾气好,要不然从你说出你那无忌哥哥的名字的时候,我早就把你游街示众了!”
听到这话,小昭才知道陈玄到底是在气什么。
她对黛绮丝毒害他的事,心怀愧疚。
但单论感情,在张无忌和他之间,小昭却是有话说得很。
“我只当你在恼什么,原来你这无法无天的恶人也有心虚的时候。你如此恼我那无忌哥哥,还不是因为他比你长得俊朗,他比你文采气质更好,他样样都比你优秀!”
陈玄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一声。
“……韩小昭,你嘚瑟的时候,先找块镜子照照你现在是什么德性。到了这份儿上,你还无忌哥哥呢?你信不信我当着他的面,把你收拾了?”
小昭顿时气急,“你……你无耻!”
“你才知道?”
陈玄冷笑一声,起身拿着桌上的毛笔在小昭的身上写下了“陈玄之物”四个字。
小昭只觉那毛笔凉飕飕的,明明气得不行,却又拿他没办法。
陈玄知道小昭故意拿张无忌激他,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和她争执这些。
张无忌现在重伤而逃,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是先把眼下明教的事情处理好为妙。
他随手拿着洗墨的小瓷缸,一边漫不经心的把毛笔涮了涮,一边问道。
“明教弟子的人员名册,我暂且就不看了。今晚你把百户以上的弟子召集到圣火大殿,我要和他们吃顿酒,让他们认认我。”
“……”
“说话,哑巴了?”
“……你不是说要把明教交由我执掌吗?”
“执掌明教?韩小昭你口气倒是不小,这也是你那无忌哥哥教你的?”
一听他提起张无忌,小昭顿时就不敢吭声了。
她看得出陈玄举办这次的酒宴,是想要收拢人心。
但这样一来,她的地位无疑会大幅的削弱。
黛绮丝毒害他的事在前,小昭本想着争取在黛绮丝回来之前,至少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这样哪怕最后黛绮丝和陈玄闹翻,她也能以明教教主的身份为母亲求情。
却不想陈玄如今说是当个甩手掌柜,却一点没有让她掌权的意思。
小昭心下苦恼不已,真恨不得撂挑子不干了。
偏偏陈玄又不紧不慢的拿着毛笔在她身上写写画画起来,一边还悠然的吩咐道。
“明教不同于俗世武林门派,无论是教规教义都和我的要求大相径庭。你想办法把里面的刺头踢出去,重新改编教规,我希望淡化波斯明教的影响,让明教彻底成为我陈玄的宗门。”
“……”
“听明白了就嗯一声,别装哑巴。”
他说得冷静沉稳,但小昭的脸上却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红彤彤的。
她气得不行,又羞又恼道。
“你要说正事就别折磨我!你若非得这么捉弄我,我便不帮你了!”
陈玄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帮?韩小昭,你以为你是在帮我?这是在救赎你罪恶的灵魂,你背叛了我,这只不过是对你小小的惩罚。”
小昭心思机敏,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气急道。
“我呸!你若真的讨厌我,你便赶走我便是了。你非得这么羞我,还不是因为你那纨绔败家少爷似的癖好。”
话还没完,陈玄便嘴角微微一扬,笑道。
“好丫头,你倒是怪机灵的,你既知道我喜欢捉弄你,你又何必跟我争执这些?”
小昭看着他这得意的嘴脸,真是再气也不能了。
偏偏也不知他是去哪儿学的这些花招,直让小昭羞得不行。
不过陈玄刚才所说的事,小昭也的确记在了心里面。
中原明教和波斯明教经过这么多年的变迁,早就已经大不相同了。
明教之所以被中原武林称之为魔教,主要是因为早年明教弟子狂热盲目,在江湖中制造出许多骇人听闻的惨案。
再者还是因为中原武林以佛、道为大宗,明教的出现自然会引起他们的讨伐。
无论是出于化解明教的恶名,还是维持陈玄的掌权需要,明教都必须要改制。
先是踢出掉一部分狂热的信徒,再将余下的弟子打散,重新编排,最终形成一个新的门派。
这项工作无比繁琐,涉及方方面面许多事情。
不过对于陈玄而言,眼下的明教有一个好处就在于白眉鹰王叛逃之后,将所有的中高层精英都带走了,等同于给了陈玄一个空壳房间,可以随便装修改建。
当然,大批的精英教众流失,也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陈玄虽然觉得赵敏统率的元兵应该不会再次攻打光明顶,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现在他必须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开启明教的改组重建。
想到这里,陈玄轻声问道。
“好丫头?”
“……”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你这不是气我吗?”
小昭现在也没力气和他争,只是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
陈玄也没废话,只道。
“好丫头,你比较机灵。你说说,眼下我这心头大患可有解决良策?”
“……”小昭又不说话了。
陈玄也不急,只是将毛笔又往她身上刷了两下,便见着她抖了抖,终究是气恼道。
“你再这般羞我,从此以后,我便再也不叫你公子了!”
“那便叫我相公好了。”陈玄轻笑一句,丝毫不以为意。
不过这话落在小昭耳朵里却让她脸颊一热,连心里的羞恼也淡去了几分。
她嗔怨似的看了陈玄一眼,怨道。
“你这人真真的是恶心坏了,我早些时候怎不知你是这般纨绔的脾性?”
陈玄不以为意,只道。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人不要脸就天下无敌了,我现在无敌于天下,自然是不要脸的。”
小昭气不得不行,没好气的轻啐一口。
“我呸!”
陈玄淡淡的说道。
“好丫头,你还别急着怨我,你那无忌哥哥如果有我这本事,也得把你们这些好看姑娘挨个收拾个够,到时候什么花样都有了。”
小昭不服气道,“他才没你这么无耻!”
“那也难说得很。”陈玄冷笑。
这三言两语之间,小昭愣是没说过他。
不过这话语至此,小昭也没那么气恼了,只作皱眉道。
“你若是真那么害怕,只能在山上修建些箭塔岗哨之类的东西了。”
陈玄略一思索,不由得好好奇道。
“箭塔岗哨?以前这光明顶上没有吗?”
“废话~这里是我教总坛所在,哪能像是什么土匪山寨似的修什么塔楼岗哨?你见武当山修得像山贼营寨吗?”
小昭这话点醒了陈玄。
的确,一般名门大宗大部分都比较讲究面子,越是那种名门正宗就越是讲究泰然处世的格调。
少林宝刹屹立千年,门口也没见着立两座箭塔。
因为本身少林寺就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哪能和一般的江湖草莽一样。
可以说,稍微有一点规模的门派都不会修筑什么防御工事。
不过眼下,陈玄看来是必须丢这个脸面了。
只是如果要修筑工事,那箭塔岗哨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最好是有一种比较厉害,能够一劳永逸的工事。
陈玄心下暗暗皱眉,他本身对这些东西就不太了解,唯一有印象的防御工事都是些战壕、碉堡之类的东西。
不过放在现在这个场合肯定不合适。
战壕、碉堡都是远程打击的防御工事,现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战场上,辛辛苦苦挖个战壕,自己拿刀舞剑的,没法攻击敌人不说。
说不定,对面隔着老远捡石头丢进来,砸都砸死一大片。
至于碉堡就更费事了,还不如箭塔方便,好歹箭塔还能登高望远。
陈玄苦思良久,暗暗觉得有些棘手,不由得问道。
“那我们该修建什么工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当然是让手下的人自己琢磨去。难不成你还要我去搭箭塔不成?”
“这倒也是。”
陈玄暗暗点头。
他其实也很想出谋划策,奈何自己这专业能力,似乎还没有那些明教弟子高。
一番思衬之余,陈玄也没心思琢磨,顺手便将她这小螃蟹给松了绑,吩咐道。
“你先去召集百户以上的弟子来大殿赴宴,再去召集人手在山道上把营寨修建起来,同时给弟子传功的进度要加快,另外兵器补给也要催一催。”
他这一番话一出,小昭本来还略带绯红的脸蛋,顷刻间就笼上了一层寒霜。
她咬牙切齿的磨了一会儿牙,却是气得直接瘫在他面前,气急道。
“我不干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这么多事情你就非得让我一个人去做,你真以为我是那傻骡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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