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冷。
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还算舒服,但为了治疗的效果,宁域清只盖了一床薄被,他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被冻得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微微亮时才疲惫不已睡了过去。
刚睡着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早早到来的姜云逸从被子里叫起来练习剑法,姜云逸确实是个好师尊,教导甚严。半个月过去,宁域清的剑术不但突飞猛进,并且竟然避了谷,从此不用再吃东西。
这套剑法不算简单,姜云逸每天带着他过招,直到把招式全部过完一遍。
不知不觉快一个月了,眼看着自己脸上的易容之术快要消失,宁域清每天都很忧愁,系统不见了,他不会易容术,又不能离开思过崖去学习,更加不能向姜云逸询问易容之事,一旦说出来,傻子都会觉得他一个天天练剑的剑修突然对易容术感兴趣绝对有问题。
终于等他第九次把剑招使错时,姜云逸终于看不下去了,“思言,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我们既是朋友又是师徒,有的话不妨说出来,不必见外。”
唉,我敢说吗?要是被你发现我就是五年前把你打得半死然后被逐出师门的宁域清,那我不就完了嘛。
思索再三,突然抬头注意到漫天飘雪的宁域清总算想到了一个敷衍的借口,“这崖上风雪太大,吹得我脸疼。”
其实这个也算是事实,思过崖本就是惩罚所用,处于思过崖的修士无法用灵力遮挡风雪,他与姜云逸又整天在雪地上练剑,整个人每天都是冷冰冰的,那张脸本来毫无瑕疵的脸也生了一些红血丝,如果不是因为修士身体比常人强的原因,宁域清肯定早就病倒了。
看着宁域清确是比以前憔悴了一些,姜云逸想了想拿出了一张银色镶金纹的面具,“你觉得这个面具如何,这面具可抵挡风雪,戴上它以后你长期在此修炼便不会再伤到脸了。”
“可以可以。”
宁域清激动不已,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担忧了这么久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接过面具,他看向姜云逸的眼神更加热切了,“云——啊,不,应该是师尊,师尊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救星啊,师尊你太帅了。”
“不必如此,不必……应该的,我现在是你师尊嘛,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这面具也是一件法器,可以根据脸型变换,直接把宁域清整张脸遮了起来。躲在面具背后,宁域清觉得自己的安全感从未如此爆棚过,看向自家便宜师尊的目光更加亲切了,把剧情和任务全部都抛到了一边,满脑子都是:这人也太好了吧,救我狗命,帮我解毒,天天教我剑法就算了,现在还送我面具解我燃眉之急。
被宁域清热切的目光看得面红耳赤的姜云逸努力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今天你的剑也练得差不多了,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这么快就回去剩我一个人多无聊啊,我芥子戒里还有一些酒,不如你遂我进山洞,我们像上次在飞舟上一样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九法天宗禁酒。”
“没事儿,我们在这里喝没人会看见。”
宁域清扯着姜云逸的袖子就往山洞里走,“走走走,我们不醉不归。”
“等等,不行,我现在是你师尊,怎么能和你一起破戒。”姜云逸往回抽着自己的袖子,试图把它从宁域清的手里抽出来。
“不要那么拘泥,这不是你为了帮我解毒才收的我嘛,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朋友,两个朋友在一起喝个酒怎么了,来来来,快进来。”
宁域清使劲一扯,直接把姜云逸扯进了洞里,顺手一挥,桌椅板凳,美酒杯具出现在了山洞里,他拉着姜云逸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直接给自己和宁域清面前的白玉酒杯里倒满美酒。
“来来,喝。”
宁域清举起自己的酒杯朝姜云逸敬酒,“云逸,今天我们只论友谊不论师徒,这段时日,谢谢你了。”
姜云逸看着他眼中的郑重,愣了一下,不再犹豫,坚定地举起酒杯,“你我意气相投,一见如故,不必言谢。”
两人举杯相碰,皆各自饮尽。
“来,再喝,我们来比比谁的酒量好。”说罢,宁域清又把酒杯满上。
“我觉得应当是你的比较好。”宁域清轻轻笑道:“我们上次喝的时候是我先醉。”
“虽然是你先醉,但是是我先睡过去的,算是平局吧,这次就看看谁能撑到最后吧。”
“好,来。那就看看我们谁能撑到最后。”姜云逸举起酒冲宁域清挑眉道:“我先干了。”
说罢,一饮而尽。
看着姜云逸已经被挑起了胜负欲,宁域清也不甘示弱,直接抱起其中一个酒坛,以坛代杯,咕噜咕噜就是几大口。
“你……挺狠啊。”姜云逸看着面前这人直接抱坛就喝,笑了笑也顺手拿起了一个酒坛,“你既如此,我就更不能认输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坛我一坛地喝着,修士可以直接用灵力化解胃中的食物,因此两人不怕自己喝不下,只拼着看谁先倒下。
两人不知喝了多少坛,俱是晕晕乎乎,宁域清还想再喝,可是双手抓了半天却怎么也抓不稳眼前的酒坛,看着眼前有三个身体的姜云逸晃来晃去,宁域清很想出口让他别晃了。
姜云逸就看着宁域清冲着他嘴唇开开合合,像是在说什么话,可是却未发出一点声音,他以为是宁域清声音太小了,正把头凑过去听,只见宁域清头一歪睡了过去,刚好砸在他的肩上。
他把宁域清的头扶在桌子上,让他趴在桌上睡觉。
“哈哈,你,输了……你,没,撑——住。”
姜云逸也醉得不清,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之前全凭一股不服输的信念支撑着他,这下看宁域清输了,他也不再硬撑,撑着桌子倒了下去,倒在桌角,顿时人事不知。
半夜。
宁域清是被热醒的,一股熟悉的燥热由内而外侵入他全身,本就迷迷糊糊的大脑在感觉到身体不正常的温度时更加迷糊。
他觉得自己很热,自己很想要冷下来,自己的身体仿佛渴望着什么东西。
他挣扎着站起来,不慎被绊倒在地,伸手一摸,触手是冰凉的皮肤,他忍不住朝那丝凉意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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