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佛山,井水巷中,一个刚被混混抢劫而死的留学生,突兀的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迷糊后,熟悉的感觉再次来临。
一股支离破碎的记忆出现了王权镜的脑海中。
“我叫马天安,大不列颠的西洋留学生,学的是西医,这次回国是为了参加一个舅舅的葬礼,因为漏了钱财,被人堵在巷子里,抢劫了全部家当。”
摸了摸后脑勺,一片血迹,好在此时已经止血,但是还是疼痛难忍。
“这个马天安也太倒霉了吧,刚回国,还没参加葬礼,就要请别人吃席,如果不是我来了,估计吃席的人要哭死,吃一次席要付两次的钱。”
王权镜莫名的冒出了一些古怪的念头。
“还要三天才能恢复修为,只能在这个世界停留一个月吗,时间应该够了。”
感受到自己这个身体没有任何修为后,王权镜第一时间询问了【诸天因果镜】。
得到回答,这具身体本已经死亡,被【诸天因果镜】携带的力量,改造成是王权镜的化身,不能第一时间复刻本体的实力。
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化身与本体神魂之间的契合度,才能恢复本体的实力,这个时间在三天左右。
“那我怎么能寻找到,还未承接天命之人,有几个人。”
王权镜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镜主每次降临,化身都不会离目标太远】
【只要镜主离目标达到一定距离,就能产生感应,距离越近,感应越强】
【目前镜主所在区域,只有一人还未承接天命】
“只有一人吗?会是谁呢,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吧。”
毕竟,记忆中的文字和时代背景,和华夏中的清末民初的时候很像。
踉踉跄跄的走出井水巷,刺眼的阳光,让王权镜搭手遮住了阳光。
“有人吗,我被人抢了,我舅舅是佛山商会副会长赵大富,你们谁送我去看医生,我一定会重重有赏。”
来到街上,王权镜有气无力的喊着,从来没有来过佛山的他,没有了箱子里的地图,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现在箱子被人抢走了,他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
其实在他一出现大街上,凌乱的衣服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他此时在这么一喊,更多人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小心的凑了上来,半真半假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要不是被几个毛贼抢了,地图也不见了,还用得着在大街上这么丢人,怎么说我也喝过洋墨水的。“
“do you understand?”
前面一套说辞,男子还会有些犹豫,这一句正宗的洋话,让他立马就相信这小子是个假洋鬼子了。
再看这小子头上的辫子都减掉了,心里已经相信了王权镜的话。
“诶呦,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看出您是赵会长的外甥,我这就带您去医馆。”
“来,我扶您,您小心点。”
这人扶着王权镜,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道。
“公子,你怎么称呼啊,小的黄芪,有个亲戚是开医馆的,您要不要去看看,宝芝林的医术在佛山也是有名的。”
本来王权镜还有些不耐烦,听到宝芝林三个字,顿时眼睛一亮。
“宝芝林,你说的宝芝林现在的掌柜是谁。”
“是黄飞鸿,他老子今年刚去世,算起辈分来,我还是他小爷爷呢,可惜出了五服。”
“就去你口中的宝芝林,去,给我拦下那辆黄包车。”
王权镜此时内心激动,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目标。
坐在人力车夫拉的黄包车上,王权镜欣赏着周围的民国风光,倒是略微忘记了后脑勺的疼痛。
虽然心中确定,黄飞鸿就是自己的目标,但是没有得到【诸天因果镜】的确定,他还是有些忐忑的。
突然,神魂中的【诸天因果镜】动了一下,这是接近目标时候才会有的情况。
“马公子,马上就要到宝芝林了,您再稍微忍耐一下。”
一边跟着跑来的黄芪,即使小跑着,察言观色的本领也没有落下,看见王权镜面有异色,立马凑上前。
“我知道了,让车夫快点吧。”
“好嘞,李哥,快点。”
马车夫没有说话,只是明显能感受到车子一震过后,速度加快了不少。
“确定了,就是你了,黄飞鸿。”
离宝芝林越近,王权镜就越能感受到【诸天因果镜】频繁的跳动。
终于,一个上书【宝芝林】三个大字医馆到了。
里面三个坐堂先生,两个治跌打外伤的,属于外科;一个治疗感冒发烧,拉肚子等的,属于内科。
王权镜一下车,就被黄芪请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亲自去找黄飞鸿。
宝芝林的众人似乎也认识他,没有拦他,就让他进去了。
等了一会,黄芪就带着一个神情温和,走路沉稳的青年走了出来。
“马公子,这就是宝芝林的掌柜,黄飞鸿。”
“飞鸿,这是留洋回来的马公子,还是赵会长的外甥。”
“幸会,幸会,久仰大名。”
王权镜站起身来,抱拳问好。
“哦,马公子,你认识我。”
黄飞鸿好奇的问道。
“当然,我虽然人在国外,但是和舅舅有也书信往来,舅舅就提到过你。”
眼睛一转,王权镜就想到了理由。
不等黄飞鸿继续提问,他就捂着脑袋,叫起痛来。
“不好,马公子头上还有伤,飞鸿,快点帮马公子看看。”
一旁的黄芪表现的比王权镜本人还急,连忙催促黄飞鸿道。
医者父母心,伤患在前,黄飞鸿也不敢怠慢,立马开始问诊,抓药,敷药。
一套流程下来,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那个,黄师傅,我身上的大洋都被人抢走了,现在身无分文。”
黄飞鸿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头包扎好后,疼感减轻了许多,刚想掏钱,才想起自己被人抢劫了,那里还有钱。
“没关系的,用不了几个钱,下次再给也没事。”
“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钱,这样借我纸笔一用,我给舅舅写一封信,让他来接我,顺便打个赏钱。”
这个要求,黄飞鸿没有拒绝,领着王权镜来到后院书房,铺开白纸,提起毛笔,一沾墨水,就书写起一封书信。
“不好意思,见笑了,在西洋用惯了钢笔,这突然拿起毛笔,还有些不太习惯。”
写完之后,王权镜下意识的把毛笔当成钢笔,想要甩动一下,被一旁的黄飞鸿制止了。
“没事,只是,马公子看架势也是个练家子吧。”
化身的一些习惯性动作影响着王权镜,王权镜本体的下意识行为也在化身身上有所体现。
“黄师傅过奖了,只是练过一些日子,看您刚才出手的速度,比我厉害多了,得伤势好了,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那就恭候马公子大驾。”
“黄师傅,也被叫我马公子了,怪生分的,我的伤还是你治好的呢,我叫马天放,你就叫我天放。”
“那好,你也被黄师傅,黄师傅的叫了,我都被你叫老了,你以后也可以叫我飞鸿。”
“飞鸿。”
“天放。”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声引来了在外面候着的黄芪,他的赏银还没有拿到呢。
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笑的两人,黄芪一脸疑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笑。
之后,由一个宝芝堂的学徒,把信送到了张府。
张府下人不敢怠慢,信封很快就传到了马天放大舅妈的手上,赵大富此时已经神志昏迷了。
“确实是天放的字迹,天放这孩子也是可怜,千里迢迢来看舅舅,还被人给打了。”
五十多岁的老妇,看完手中的信,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原本就因为丈夫即将去世的惶恐和无助,被这封信一刺激,顿时流下眼泪。
“妈,你别哭,我这就把天放叔接回来。”
老妇身边,一三十多岁的男子安抚的说道。
“去吧,切记不要让你天放叔再受到任何危险,明白了吗?”
“儿子明白。”
赵轩原本温和的脸庞,走出客厅后立马阴沉了下来。
“小华,通知赵三等人带一百块银元,去宝芝林把本少爷的天放叔接回来。”
“是,公子。”
守在外面的两人中的一个,听到命令后,立马下去办事。
剩下的一人则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跟在赵轩的身后,两人很快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人的脸上,吓的他连忙跪下。
“你不是说,已经干掉了他吗?现在怎么回事,难道是诈尸不成。”
赵轩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低声吼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明明已经检查过了,他当时确实没有了气息的。”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仆人,赵轩依旧有些不解气,一脚踹过去,踹的他满嘴泥。
“我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他还没有死。”
“我再给你一笔钱,你去找混混也好,找杀手也罢,我只要你在我父亲头七之前杀掉那人,否则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鱼。”
说完,又踹了一脚,便走远了。
只留下那个仆人,懊恼的不停捶地。
要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办好了,他就能外放出去当个店铺掌柜,轻松自由,好不自在。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都是你,马天放,你怎么就不能乖乖的去死呢?”
掏出怀里还没有来的及销毁的马天放的画像,他咬牙切齿,眼放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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