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狐狸交友
调戏了林杏言一通，何非心情大好，看着她骑摩托疾驰而去的背影，简直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自在。
他觉得自己在林杏言心里已经渐渐变得特别了，她在其他人面前要么强颜欢笑，要么一副臭脸生无可恋，在他这则是怒意蓬勃，也只有在她生气时，才会散发出常人该有的生机。
何非从没觉得惹女人生气也能这么有意思，他更没想过自己会心甘情愿在一个女人身边频频犯贱。
手机响起，电话是赵弘阳打来的，他盯着林杏言消失的拐角漫不经心接了。
自从瑞风稳定下来后他就很少待在公司，他对自己亲自挑选的心腹很是放心，而他们亦是没有让他失望。
他们知道自家何总放荡不羁爱自由，一般也没事找他，而赵弘阳也只是通知他今天晚上需要参加一个酒局，是物流园的领导们组织的，听说交通局几位管事的也会来，一般的小型物流公司都没机会知道这事，何非跟物流园几个头儿私交甚好，这才有幸被通知。
挂了电话，何非知道今晚的酒局他是非去不可了，物流园那几位领导叫他去目的有二，一是知道他聪明善谈，会周旋场子，二也是想拉他一把，他们做物流的是最怕在路上出什么问题，要是内部有熟人，就好处理多了。
晚上，除了赵弘阳，何非还特意把林耀宗也叫上了。
他一身米白色休闲西装慢条斯理地下车，赵弘阳戴着眼睛视线凌厉，林耀宗身材高大威风凛凛，二人跟在他身后，乍一看气场十足。
林耀宗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之前他微薄的薪水也不足以支撑他来这种地方消费，鸿运楼是当地很有名的酒楼，里边环境好消费高，往往一顿普通的饭都抵上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能坐里边消费的非富即贵，基本都是静桐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觉得何非是真拿他当自己人，竟然这种场合都愿意带他过来。
进了包厢，在何非跟其他几个老总握手打招呼的时候，赵弘阳小声提醒他，“一会儿千万别乱说话，一切听何总安排，今天的应酬很重要。”
林耀宗听的紧张，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嗯！”
不一会儿开席了，佳肴美酒被穿着旗袍的漂亮女服务员依次呈上，摆好盘后她们并未离去，反而抽出腰袢折扇开始伴着音乐翩翩起舞，天花板上还往下撒起花瓣，可惜气氛营造的如此到位，认真看的却没几个。
林耀宗正看的上头，赵弘阳推了他一下，“别看了，何总刚刚打手势，让咱们出去等呢。”
林耀宗不满，他还没看够呢，饭不能跟着一块吃也就罢了，怎么连美女跳舞也不让看完，他正抱怨，忽然发现其他老总的跟班也都出去了，他只得跟在赵弘阳身后悻悻离场。
酒过三巡，气氛活络，大家交谈甚欢，何非初次跟交通局几位领导见面，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几位领导大都是上了岁数的，他只要以小辈的身份放低姿态说上两句恭维话就能搞定，唯独坐在他身边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长得不赖，就是太冷漠了，自始至终不苟言笑，对他的热情交谈也只是客气敷衍，始终保持着距离感。
何非面上谦逊，内心已经开始恼火，看着年纪跟他不相上下，装什么老谋深算呢？不过几位大领导既然肯带他过来，他就必然有在场的理由。
简单聊了几句后，何非也懒得再主动跟他攀交情了，转而去跟别的领导推杯换盏。
中途他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洗手之际刚好碰到物流园的崔主任，那地中海老头一脸神秘，“小非，知道坐你旁边那年轻人是谁不？”
何非回忆起那人，摇摇头，“不爱说话，挺傲的。”
崔主任压低声音道：“他叫程家逸，是局里安全监督办公室的科长。”
何非一怔，随即不屑轻笑，“我还以为哪来的大贵人，区区科长，至于这么紧张么？”
崔主任：“噫——你可别说这话，他现在只是个科长，不代表一直是科长啊，你不知道他爸是谁，他爸可是……”
崔主任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何非果然脸色一变，这样的出身，以后想不往高了爬都不可能，多少人哪怕趴地上给他当垫脚石也要让他踩上去。
本来还以为自己年纪轻轻混成这样已经不赖了，再看看人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崔主任见他不语，又说：“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让你坐他旁边？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你又是个能说会道的，跟他交上朋友，你们瑞风以后就稳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问题，都能用钱解决的。”
回到位子上，何非收敛了不少，也不再故意冷着人家了，以后饶不了有讨好巴结的时候，他不想辜负了崔主任的一番好意，何况这人以后确实有大用处。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人相处，一时间犯了难。
“你就是瑞风的何总？”
程家逸竟主动跟他说了话。
“是我，我叫何非。”
“程家逸。”
二人礼貌地握了下手，算是正式认识了。
桌子那边崔主任一帮上了年纪的相谈甚欢，唯独他们俩年轻人被彻底冷落在一边，何非知道这是崔主任刻意而为的，也果断把握住机会又找话题跟程家逸聊了起来。
程家逸酒量不太行，喝了几杯眼神都有点涣散了，被何非一带，话也多了起来，他一开始并不是故作高冷，而是保持警惕心习惯了，从小父亲就对他要求极为严格，生怕一不留神被人抓住把柄断送仕途，而他也谨言慎行，战战兢兢活了二十多年，这种活法倒是干干净净，就是心累，明明是个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男人，硬是被教条规矩束缚的像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
他倒是很羡慕何非，没有显赫的出身，早早进入社会吃尽苦头，靠自己摸爬滚打多年，在运气与势力兼并的情况下抓住机遇白手起家，还创建了整个静桐市数一数二的物流公司，而做完这一切后，他还如此年轻，还能笑的如此爽朗恣意。
叫人如何能不钦佩？
饭局散场后，一行人酒气熏天的离开，站在门口拦出租的拦出租，给司机打电话的打电话，赵弘阳跟林耀宗早就在附近小馆子吃过了，就在车里等何非，何非一出来，林耀宗立马就要开门下车去迎。
赵弘阳把他拦住，摇了摇头，“等电话。”
程家逸也是有专职司机的，他朝自家车走了两步，忽而发现何非还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你不回家吗？”他好奇问了句。
何非：“这小风吹得挺舒服，我透透气，家里闷得慌。”
程家逸笑笑没说话，他也不太想回家，可除此之外他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那些寻欢作乐的场所家里是明令禁止的。
何非环视周围，眼神忽然一亮，“程科长，你带身份证没？”
程家逸一头雾水。
何非兴奋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网吧，“咱上网去啊！”
在程家逸印象中，他唯一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是初中时受好友蛊惑，黑网吧也不看身份证，给钱就能上，他被丰富多彩的网络世界所吸引，沉迷在五花八门的游戏中无法自拔，后来被父亲抓回去打了个半死，还写了一千字的检讨，自那以后他严于律己，再也不踏进这种地方一步，直到他长大成人，再也无人能够管他，他仍然自我束缚着。
他神使鬼差的跟着何非进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网吧内乌烟瘴气，空气中弥漫着二手烟的味道，老旧的沙发露出棉絮，屏保的光打在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
几个初中生并排坐在一起，正在玩枪战游戏，他们脏兮兮的校服随意搭在椅背上，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盯着屏幕，操作流畅。
何非跟程家逸在他们对面开了两台机，程家逸盯着屏幕上形形色色的陌生图标看的入神。
何非活动了下手腕，顺带把手指关节掰的噼啪作响，“呼！好久没玩了，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狙神！”说完看程家逸没动，又提点他，“程科长你是不是没玩过？来，建个号，我带你！”
事实上何非技术也不怎么样，俩人被虐的很惨，程家逸却玩的很上劲，就跟在弥补什么缺憾一样，在打游戏的过程中，俩人话也越来越多，何非对程家逸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再得知他单身未婚后很吃惊。
“程科长你还没结婚？你这样的可太抢手了吧！”
程家逸淡淡一笑，“你也不错，怎么也单身呢？”
何非想到林杏言，神情柔和，“我有喜欢的啊，只是还没追上罢了。”
“噢，真好。”程家逸表示很羡慕，“可惜我还没碰到合适的。”
何非表示很感兴趣，“不知道程科长喜欢哪种类型？”
看似简单的问题，程家逸却退出游戏想了很久，他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专注认真，尤其现在拿何非当朋友，对于朋友提出的问题更要认真对待。
“我高中有个女同学，活泼，爱笑，长得也好看。”程家逸往后一靠，似是陷入回忆。
何非佯装羡慕，“怎么不追她呢？”
想到自家规训和父亲的巴掌，程家逸苦笑，“……不可能的。”
“毕业了也不行？”
“我们没在一起读大学，何况她家条件一般，我家里不会同意的。”镜片下，程家逸视线一黯。
何非看出他心中遗憾，索性顺着他的话说：“程科长，你现在是独立的大人，不用再受家里那些规矩束缚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去爱自己所爱的，可别等七老八十不能动了躺病床上后悔啊。”
程家逸似乎受到鼓舞，精神大振，朝何非投去一个赞扬的眼神，“你说得对，今日听君一席话，如梦初醒，何总，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以后叫我家逸就行了。”
“好，家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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