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几秒,看着祝余满怀期待地品尝瘦肉粥,然后再毫不吝啬的夸赞。
“天哪!真好吃!”
少女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晃地慕迟心慌神乱。
他垂眸躲开视线,用力地按了按右手腕骨处刚结痂的伤口。
疼痛使他清醒。
他抬脚准备离开,听到身后甜甜的声音响起:“下次别放葱了,我不爱吃那个。”
慕迟脚步一顿,然后加快速度走出门外。
祝余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笑笑,继续低头喝粥。
慕迟回到厨房去烧火,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张娇俏的脸庞。
他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到火上,手臂上的伤口痒了起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索性一咬牙将那块刚结好的痂扣掉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滚入灰尘。
终于平静下来了。
灶台上的师傅正切葱花,他下意识上前阻拦,然后两脸懵逼。
“劳资葱花炒蛋不放葱……你小子是不是疯了!”
身后传来师傅粗暴的叫骂声,慕迟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估计是真疯了。
午饭时间。
祝余看着面前饭菜全然不见葱花的踪迹,嘴角绽开一抹笑容。
很听话嘛。
“谢谢……我叫祝余,你叫什么名字呀?”祝余嘴里叼着一块鸡翅,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总不能叫你小哑巴吧。”
慕迟抬起头,一双黑亮亮的眼睛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想法。
祝余知道“小哑巴”这个称呼刺痛了他,慕迟是被卖到青霄宗的,从小被欺负不知道抵抗,看似柔柔弱弱的,却很倔强。
他在青霄宗吃尽了苦头,也没逃离,因为宗主给每个弟子都下了毒,没有解药就会立刻死亡。
他从小沉默寡言,也没有人教他怎么说话,所以十七岁了说话还不利索。
小哑巴,是别人辱骂嘲讽他的称呼。
祝余假装无意提起,实则提醒昨日她的仗义行为。
慕迟局促地站在门边,视线不知该放在哪里合适,看到了桌上那根粗糙的树杈。
那日,是她救了他。
小哑巴,真难听。
每每想到那些人恶臭的嘴脸,他就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并无任何反感,甚至觉得动听。
“你不要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祝余见他没有立刻离开,便知道可能有机会结交。
慕迟低声应了句,“我叫,慕迟。”
“慕迟,真好听呢。”祝余轻轻念着他的名字,温柔缠倦。
慕迟没有吭声,他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看着她的笑容愣住。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吸引人,像极了阳光,灿烂地令人心醉,可是却又很遥远,仿佛永远触碰不到。
慕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之,他的心乱糟糟的,脑袋也晕乎乎的。
祝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开口,只是低着头吃自己碗里的米饭。
她吃饭的姿势很随意,可举手投足都是高贵的美感,让人不忍亵渎。
“谢谢慕迟做的饭菜,好饱呀。”
祝余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走开,给他腾地方收拾。
慕迟没有发现自己居然留到了祝余吃完饭,闻言看向她碗里,就吃了一个小角。
肉剩了许多,青菜动都没动。
这就吃饱了?
他突然觉得这样娇滴滴的人养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等等!
为什么想这些啊!
慕迟猛地回神,提起食盒疾步往外走,却被人拦住。
祝余塞了个小瓶子给他。
“这我自己做的金疮药,不信任的话也可以扔掉。”
慕迟接过瓶子,感受到手上冰凉的触感,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
“谢、谢。”
祝余望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扬起了微笑。
这个人,还挺好玩的。
脾气别别扭扭的。
只是让她想起了谢劫,心里顿时酸软一片。
祝余懒散地扑到床上,重重的叹息。
又是想念反派小可爱的一天呢。
“阿瑶。”
门外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有人敲门。
她急忙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打开房门。
云鹤手里提着几大包纸袋,看见她之后嘴角弧度加深。
“阿瑶,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鱼,还有几份蜜饯甜糕。”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祝余震惊的不行。
云鹤只是笑笑,顾自提着东西进门,一一摆开。
先是房间里一样的摆设,再到她喜欢吃的零嘴,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都叫的她和谢劫在小镇生活时用的化名。
每时每刻都活在别人监视之下,太可怕了吧。
祝余望着眼前这位正人君子模样的男人顿觉心惊胆战。
“阿瑶,你是我未婚妻,我自然要知道你的喜好。”云鹤温柔地笑着,眼底却藏匿着不易察觉的冷冽。
祝余冷声反驳,“别叫我阿瑶,我有名字。”
“好。”
云鹤也不恼怒,依旧是温柔地笑着,然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阿余,尝尝这些吧。”
祝余接过东西,看了他一眼,没有拆开,只是随手放在桌子上,语气不善地说道:“我要换衣服。”
她到现在还穿着婚服,看着就膈应。
云鹤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
“好,阿余想要什么颜色何种款式的,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祝余瞪他一眼,只觉毛骨悚然。
这变态不会连她尺寸都知道吧!
“不需要了!”
说罢,转身绕过屏风进了里屋,重重地踹了一脚桌腿。
“呵呵。”
他嘴角微勾,拿起桌子上的甜糕,轻轻地咬了一口,顿觉满口甜腻,没有想象的美味。
不知道,若是她也喂他吃,会不会好吃些。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甜糕,眼眸微暗,心中闪过邪恶的念头。
谢劫凭什么霸占她这么多年呢。
分明他才是最先认识祝余的。
他眼中的温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气。
云鹤刚走不久,院里又进来一大批婆子,为她量体裁衣。
祝余没客气,除去她喜欢的颜色,还另外选了十几款最贵的布料。
太阳落山,天色渐晚。
衣裙很快就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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