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少女偏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温柔中透着疏离。
“不用了。”
祝余提醒,“殿下,国宴有陛下在,还是不要擅自离席的好。”
太子受到点拨,急忙往前殿赶。
他只是见祝余长时间没回来,才向父皇扯了慌出来寻她,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可千万不能让父皇发现!
萧景湛目光少女的侧脸停留了一会,又看向赵景和,眸光忽闪。
他是喜欢被师父保护的感觉,但不是现在这般软弱的躲避。
他还是太弱了。
光会武艺还不够,他应该要争取到一个强大的身份,那种别人连仰视都不敢的,他才有足够的资本保护师父。
否则前面承诺的种种,都是空话。
太子的话到底还是有分量,国宴那天发生的事,没人传出去或者有人传了。
但是祝余依然安然无恙。
小年刚过,寒冷的天气似有回暖,但仍旧是冷冽刺骨。
天气阴晴不定,上午出着太阳,中午开始下雪,到晚间直接下起暴雨来。
这两天,整座皇城都有些压抑。
祝余在东宫和冷宫之间走动,听到了不少闲话,好多关在安朝的质子都不愿回去,有的做了公主的面首,有的成了官员的门客,大多数无心回到自己的国家,愿意扎根安朝。
对比之下,萧景湛回凛国,就不禁让人有些怀疑。
甚至有人猜测,陛下或许很快会找理由收回成命。
“你们知道吗?昨儿陛下召见了绥国质子,然后不知原因的今天就发现他死在了房中。”
墙根边休息的宫女突兀的冒出一句。
“是啊,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位皇子我还见过,他一直想回去呢!”
“……”
宫女们叽叽喳喳,见四下无人,便开始肆无忌惮的讨论。
祝余听的心一惊,以她对这位九五之尊的了解,即便是在意面子,也会想方设法除掉一个不安定因素。
萧景湛,首当其冲。
她撑着伞先去了反派的住处,走到门口伞一扔便推门进去。
在那瞬间,她眼前似乎穿过几道黑影,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这时候萧景湛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师父,今日怎来的早些?”
祝余嗯了一声,边往屋内走边说,“刚刚院内有人?”
萧景湛面色如常,只微微诧异了一下看向她身后的那抹黑色衣角,同样疑惑道:“哪里?”
见他这副模样,祝余猜他也没有注意,便没有再多问。
进到屋内,祝余将现下的情况直接告诉了他,希望让反派早做打算。
可萧景湛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师父,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小景会处理好的。”
祝余秀眉微蹙,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处理什么呀处理!你不了解赵安帝,他可是说反悔就反悔的,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少年佯装吃痛地捂住额头,“师父在赶小景走吗?”
“没有!”祝余立刻反驳,眼底凝聚着浓浓的担忧,“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要是……”
要是也被害了可怎么办。
他是这个世界的重要角色反派,肯定不会轻易丢了性命,但免不了伤痛。
想起之前他身上那些伤痕,祝余心中就疼得慌。
恨不得将赵安帝碎尸万段。
萧景湛见她面露焦急,便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放心吧,师父,小景会好好活着的,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他不会死。
他有很多东西没有拿到手,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祝余本来就是压着情绪来催他,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上前虚抱着他。
凛国那边情况复杂,就算是回去了肯定也需要吃大苦。
天天陪伴,她也有点舍不得。
少年立刻知意,抱紧她,脑袋贴在她颈窝处,“师父,今日外面有些冷,我们就待在屋里喝梨汤好不好?”
祝余点头,“也好。”
萧景湛松开她,“我去厨房端来。”
“嗯。”
少年走出门外,将门带上的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眸中凝聚起浓浓的失落。
第二天一早,就刚过半天时间,赵安帝果然变卦!
以“友好交流”的名头要留几位质子在宫里,实则是为了掌控他们的动向。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祝余正在给太子辅导早课,她也顾不上宫规礼节,飞奔回了冷宫。
“小景!”
她像往常一样推开萧景湛的住处,发现小院空荡荡的,但其实所有东西还在,只是人不见了。
祝余跑到书房,毫不意外的清空了。
所有稿纸,他们一起读过的书、写过的字都不在了。
祝余撇了撇嘴,离开他住处,心里有些不舒服,踩着路边积雪回去了。
“这小没良心的,走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昨天还那副舍不得的模样!”
哼!都是假的!
888及时出来送温暖,给祝余抱着当暖炉,【余宝别生气啦,男人如衣服,小八如手足,小八一直在哦~】
祝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把小八紧紧抱住,“知道了知道了!”
看见反派悄悄离开了,她还挺开心的,毕竟刚才出门刚转弯,赵安帝的御林军就冲了进去。
恐怖如斯!
另一边。
萧景湛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皱眉,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到马车上来,掀开帘子往外看,窗外是树林。
他出宫了。
少年脸色突变,瞳孔猛的一沉,怒喝道:“停下!”
马车停下,黑衣人们在他面前跪成一圈,垂着脑袋,恭敬地等待着命令。
“殿下,那狗皇帝突然变卦,属下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请殿下恕罪!”
萧景湛眸子里透着深寒,一脚踹开了那黑衣人,抢了他手中的刀劈断马绳,躯马而去。
他还没有跟师父好好道别,她肯定会难受的。
他更难受。
身后黑衣人很快追上来,将他围住,阻拦他前进。
“殿下,您现在回去就是死!”
“滚!”
萧景湛大吼一声,用力提绳,马蹄便将挡在身前的人扫到一旁。
趁这个空隙,少年拔出身上的匕首,猛地刺向马后背。
马儿长嘶一声,撒腿狂奔。
黑衣人们无法,只好抛出长绳去套马。
终于,马倒了。
少年的身体也因为惯性摔倒在地,手臂被划破了好几道伤痕,鲜血流出。
黑衣人们刚松口气,准备上前好言相劝。
谁知少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执拗地朝前奔跑。
他手中还握着那柄锋利的匕首,仿佛要杀出一条血路一般。
【作者题外话】:呜呜呜美好的假期总是短暂的,舍不得咸鱼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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