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苏家门前那一幕实在是太惊人,所以门一开大家下意识就往苏家大门看去。
没有稻草人,只有苏蔓青。
今天的苏蔓青一点妖都没有作,还是昨天那身白色的长裙,脸色比昨天好点,没有那么惨白,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上去就是一副娇弱的样子。
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看着这样的苏蔓青,苏家几妯娌就一肚子气。
这死妮子做这番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她们只是让她结婚,又没逼着马上嫁过去,非得做这副样子,搞得她们怎么逼了她一样。
心中一不满意,怎么看苏蔓青都不顺眼。
虽然几妯娌不知道昨天自己当家的为何被吓成那样,但她们很乐意把责任推到苏蔓青的身上,最先发难的是五婶,“青丫头,你到底怎么回事,人吓人是会吓人的,你看你这些叔伯都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
说话间,苏家人让出位置露出躺在门板上的苏家几兄弟。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这几兄弟此时个个一脸菜色蔫了吧唧地紧闭双眼躺在门板上,任谁看去都是一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样子。
“这是真被吓病了?”
“看样子也不像有假,昨天晚上连神婆都去了,又是喊魂又是敬神,听说是招了……”有些话没有明说,但村民都知道怎么回事。
瞬间,大家看向苏家大门与苏蔓青就多了一丝忌惮。
对于神神秘秘的事人们就算嘴上说不信但心里还是信的。
面对五婶的找麻烦,再看着村民们忌惮的目光,苏蔓青当然也有话说,涨红着脸,水灵灵的大眼里都是无辜,“五婶,稻草人是爸妈在时就做好放大门上的,要是你们不用力踹门肯定不会掉下来,这可怪不到我。”
反正死无对证,她一点都不心虚。
被苏蔓青的话噎了一下,五婶一时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满道:“谁家大门上吊稻草人,一点都不吉利,我看要不是因这招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老四两口子也不会出事。”
听到五婶的话,村民顿时议论起来。
如果是一般的稻草人吧肯定没啥吉利不吉利,但昨天那个稻草人拖着长长的红色舌头,一副标准的吊死鬼样,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这样一想,人们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五婶……”看着气势汹汹话语难听的五婶,苏蔓青的大眼里迅速堆积满了泪珠,“五婶,我爸妈明明是救五叔才出事的,你不念情就算了,怎么还能说这样没良心的话?这不是让人寒心吗?”
“什么?苏老四两口子是救苏老五出的事?”
“这怎么回事?”
“真的假的,如果事是真的,那这苏老五也太不是人了,苏老四两口子是救他出事的,他回来不仅没说,还一副两口子是做了孽才被埋的,这也太不要脸的一点!”
看热闹的村民一点都不嫌事大,听了苏蔓青的话,顿时炸了锅。
“你……你胡说啥!”
五婶根本就没想过苏蔓青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乱了方寸,老四两口子出事后当家的确实跟她说了真实原因,但人都死了,他们怎么可能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
“五婶,人在做,天在看。”
了解全剧情的苏蔓青可一点都没有乱说,苏老四两口子出事确实是因为救苏老五。
下雨天,路滑,苏老五不小心掉到捕猎物的陷阱里,腿还被捕兽夹给夹伤了,要不是苏老四两口子刚巧路过救他上来,就该轮到他被山体埋在陷阱里死了。
“青丫头,什么人在做天在看,你胡咧咧什么,当时出事的时候你也不在场,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长天眼了?胡说八道诬陷长辈是要遭报应的!”五婶还是有点急智的,眼见形势对他们家不利,立刻找到了反驳点。
“我没长天眼,但昨天晚上我爸妈给我托梦了,他们说他们死得好不值。”苏蔓青张嘴就瞎说。
“放屁,什么托梦,你骗鬼呢!”
一听苏蔓青的话,五婶顿时一点都不心虚了,只要不是亲眼看见,只要不是人赃俱获,她一点都不心虚。
她打定注意了,只要死无对证,她家当家的就是清白的。
苏蔓青早就知道五婶是不会认的,于是抬脚跨出了高高的门槛走向门前一字排开的四张门板。
“你……你要干嘛?”
随着苏蔓青的走近,大伯娘等人还是挺心虚的。
人一心虚气势就会弱。
“五叔,你说说,当初我爸妈是不是救你出的事?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我爸也不会下到陷阱里把你托出来,要不是这样山体滑坡时他也不会来不及跑,我妈要不是舍不得我爸,她怎么可能也被山埋了。”
站在苏老五身前,苏蔓青低头看着人一字一句质问。
随着她的质问,她看见苏老五的眼珠不受控制地在眼皮下转动起来。
内心冷笑一声,她就知道苏家这几兄弟是装的。
也许昨天的稻草人确实把几人吓懵了神,但回去后肯定就回过了神,虽然不知道苏蔓青为什么没有掉到河里淹死,但肯定不是鬼。
但闹了这么大的笑话,苏家几兄弟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干脆就把事推到死了的苏老四两口子身上,这样也算是给他们遮了羞,昨天晚上几家又是招魂,又是跳大神,都是借口,这不,今天就上门来逼苏蔓青了。
呵,一群贱/人!
“青丫头,你干嘛,这可是你五叔。”
五婶哪可能会让当家的承认这罪名,回神的她伸手猛地推了苏蔓青一把,护在了自己男人身前,她几个孩子也一脸戒备地围拢过来。
他们早就眼馋四叔家的大宅子,不管事实如何,当然是帮亲不帮理。
被五婶用力一推,苏蔓青顺势倒在了地上。
借力使力,她倒得非常干脆,声音也非常响。
围观村民们的视线本就都集中在苏家人身上,此时见苏蔓青被推倒,心中有正义的忍不住就出了头。
“我说苏老五家的,你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苏蔓青隔壁老太太看着趴在地上的苏蔓青最先不满意了。
“大娘,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就是推了青丫头一把,怎么就成了杀人灭口,如果人真这么好杀,那我不杀人如麻了?”
乡下人,本就没什么讲究,妇人们争嘴吵架难免推推搡搡,五婶自从嫁到苏家跟村里人争嘴吵架就没输过,平时她可没少推搡跟自己吵架的人。
“我的天,流血了!”
就在五婶跟老太太掰扯时,老太太的儿媳张氏已经扶起了苏蔓青,结果苏蔓青一头一脸的血。
还是真血,她都闻到铁锈味了!
看着从苏蔓青脸上蜿蜒而下的鲜血,别说是五婶被吓懵逼了,就连村民们也吓了好大一跳。
“不……不关我的事,我……我真没用力,是她自己跌倒的,对,就是她自己跌倒的!”五婶觉得自己无比的冤枉,她推苏蔓青真的没使多大的力。
面对五婶的辩解,没有人相信。
大家眼又不瞎,他们刚刚可是眼睁睁看着五婶把苏蔓青推倒在地的!
“我……我真没想让青丫头受伤,我也冤啊。”看着一脸血的苏蔓青,五婶知道就算自己长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这锅她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因为不管是村民还是他们苏家自己人,甚至就连她亲生的几个孩子此时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责备。
大家好不容易找到借口上老四家闹事,怎么到头来还是他们理亏。
真是猪队友!
猪队友五婶一阵气闷,恨不得仰天长啸。
“快去找游郎中来给青丫头看看,可别真出事了。”人群里也不知道谁说了关键的一句,苏蔓青长得好,还真没谁想她出事。
“在,在,我在。”
游郎中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也在人群里看热闹,刚刚他也被惊住了,才没有及时反应,此时听人这样一说,赶紧举着手走出了人群。
“游郎中,麻烦你帮我检查检查我五叔的左脚踝,我相信捕兽夹留下的痕迹一定还在。”捂着额头,苏蔓青靠在张氏身上一副要证明自己刚刚话语的真实性。
“这……”
看着身形单薄但却一脸倔强的苏蔓青,游郎中有点犹豫。
他不想牵扯到这种狗血事件中。
“凭啥检查我家当家的,青丫头,没完了是吧。”五婶怎么敢让游郎中检查苏老五的脚踝,眼珠子一转,她往地上一坐就拍着双腿哭嚎道:“老四,你快来看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不孝东西,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大庭广众下要翻一个男人的腿看,这要是在古代,这可不得浸猪笼啊!”
论胡搅蛮缠,五婶确实有两把刷子。
“爸,妈,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是男儿身,怎么可能会被人这样上门逼,爸,妈,你们这才刚去世五婶就这样欺负我,亲人都这样,我一个姑娘家,说啥都理亏,罢了,我也活了,我这就下去陪你们。”
五婶能演戏,苏蔓青更不在话下。
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张氏,捂着脸她就撞向一旁的门柱,那决绝的气势与态度绝对没人认为她是在做戏。
这样要真撞上,不说死,肯定也会残。
唬得张氏一把就拉住了苏蔓青,做惯了农活的人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还是能拉住的。
苏蔓青这狠绝的态度一出,五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忘了再哭。
人心都是肉长的,苏家人这样上门欺负苏蔓青一个丫头,还是有人看不过眼,几个村民对视一眼迅速上前撩开了苏老五腿上的裤子。
一道齿状痕迹随着苏老五小腿的露出也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的眼里。
都是村里人,没人不知道这种痕迹是什么留下的。
五婶:……
苏家其他人:……好他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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