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回去睡觉了,江成熠可睡不着,他在菜园里左看右看,想起前两天陆遥突然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那时候江成熠在洗碗,随口道,“我希望疫情早点结束,我们就可以出去。我想喝奶茶,吃火锅,看电影,逛街。”
“我也希望别的呢?”陆遥接过他洗好的碗码在碗架上。
“那我希望考试考好点?”
“那你给我好好复习去。你就不能提点实际的?”
江成熠听话听音,笑着看他,“咋的了遥哥,你要给我准备生日惊喜啊。”
“不是哦对了你生日快到了?那个下次再说。”
江成熠甩甩碗上的水,“那你说什么实际?”
“就比如说,希望咱们明天有小番茄可以吃?”
“现在冰箱里还有呢,我现在就可以吃。你别打我,你手上都是水,唔,好吧我希望明天有小番茄可以吃”
陆遥好像非常满意,他把水往江成熠的围裙上一抹,跑去拿来了他的kenzo公文包,“很好,现在往我包里扔钱。”
“又来?”江成熠叹了口气,把水龙头关上。“我都被你掏空了哥,你要那么多零钱干嘛啊?”
“你别管,快着点儿。”
江成熠拗不过他,去书架上拿他的妙蛙种子存钱罐,轻车熟路的抠出几个钢崩儿,仍进公文包里,“哥你这包里趁多少钱了,让我看看。”包里黑漆漆的,江成熠刚丢进去的钢镚无影无踪,仿佛掉进了无底洞。江成熠只搂了一眼,陆遥就把包捂上了。
一个包还不让人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真是太奇怪了。趁陆遥睡觉的时候,江成熠去偷偷看过,奇怪的不是里面有什么,而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前前后后也有好几百块了吧?钱都去哪了?他们两个人都出不去门,也没处花啊?
江成熠边琢磨,边把刚摘下来的小番茄扔进嘴里。槽牙咬破红色的果实,清新的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江成熠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天,这这这小番茄,也太好吃了吧!如果在动画里,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直达天庭的金光。
小番茄的酸甜平衡的恰到好处,通宵学习的疲惫一扫而光,他恨不得立刻下楼跑个三圈。怪不得陆遥说,市面上绝对找不到这么好吃的小番茄,江成熠还以为他就是习惯性的要人夸。结果并不是吹牛。江成熠一口气把手里的那一捧全吃了,甚至想给小番茄写篇赞美诗。
兴奋过后,江成熠又陷入了新的迷惑,这都是陆遥种的?他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哪来的这么出众的园艺技能?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说起来他们朝夕相对两周有余,相处的不可说不融洽,他甚至想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算了,有点难以想象解封之后这房间空下来的感觉。封小区自然算不上好事,却给了他们一个接近的契机。但是即使陆遥现在就在自己的床上熟睡,可江成熠也说不上了解陆遥。
他从哪来?以后要到哪去?解封之后,还有什么借口再见他呢?
深夜,陆遥从阳台那边穿墙进来。茄子昂起头,竖起一双绿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陆遥冲它“嘘”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轻手轻脚的跨过地上的花盆,穿过推拉门进了客厅。
他脱了羽绒服扔在沙发上,往后一仰。
真是憋坏了,刚封小区的时候他还跟骆一帆信誓旦旦地说不要麻烦社区,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一耳瓜子。虽说,和江成熠关在一起也不算个坏事,但他是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神,何曾受过这种拘束。今天趁夜深人静,他缩地去了十几公里外喝了点小酒,吃点烤串,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气。虽说背着江成熠,但确实没走出家门啊,传送出去的不算破坏防疫规范吧?
他惬意的呼出一口酒气,突然眼前强光一晃,他“卧槽”一声,捂住了眼睛。
“你去哪了?”
待恢复视力,陆遥才看清楚是江成熠这个熊孩子神情严肃举着个手电筒。
“你你没睡啊。我内什么,睡不着,去阳台透口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暴露在强光下,他感觉自己像电视剧里被审的犯人,陆遥反应过来,他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你给我把手电放下。”
江成熠听话的关了手电,起来打开了灯,他瞥了眼沙发上的外套,“去阳台还用得着穿羽绒服啊?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了。”说着他突然鼻翼动了动,似乎嗅到什么味道,皱起眉头,“你喝酒了?”
“没有你干嘛?”
陆遥还想狡辩,江成熠一步跨过来凑近他嘴边了闻了闻。陆遥想把他扒拉开,却被猛地抓住肩膀,江成熠语气焦急起来,“你,你该不会又喝你自己酿的酒了吧?”
陆遥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我傻呀我,都喝进医院了还喝那个?”
“那你身上怎么都是酒气?”
“我我就喝了点儿啤的。”
江成熠好像稍微放心了一点,放开了他,“可那你也不该出去乱跑啊,咱们这还是高风险区域呢,万一碰到病毒怎么办?被抓住了咋办?这可是破坏防疫规定。”
陆遥听着他数落,心想我好歹是个神,用你个小屁孩瞎操心?反问他,“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蹲我?”
其实江成熠一整天一直在观察思考。问题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异常,而是陆遥的日常生活,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他和自己一样吃五谷杂粮,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刷手机、打游戏。但是,他身上却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他们今天接到通知,两天后小区就可以解封,江成熠可以装作不知道,等待解封那天,也可以打破砂锅问到底,也许会改变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左思右想,江成熠就有点失眠,地铺确实不怎么舒服,他翻来覆去半天,想着问不清楚这觉真的别睡了。打定主意翻身坐起一看,床上却是空的。
“我是有话想问你。遥哥你知道吗,你身上疑点太多了。”
“啊?”这孩子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第一,就拿刚才来说吧,咱们小区严防死守,苍蝇都飞不出去,你是怎么出去的?还有上次我在洗澡,明明锁了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二,你种养阳台的菜,我网上查了,除了小番茄,培育的方式都不对,你连水都没浇过,怎么会一夜之间长这么多?”
陆遥心想,他就算神力大不如前,摆弄这点东西也大可不必精耕细作。他倒是觉得江成熠这正经八百分析的样子挺好笑,“还有第三吗?”
“当然,第三,哦,对了,你的公文包也很奇怪,你总让我许愿然后往里丢钱,而且我往里丢的钱全部都不见了,我想着不是个魔术机关盒子,就是什么高维度的东西。”
陆遥听了魔术两字,真是直接笑出声,江成熠跟齐子熙不愧是一个年纪,想事情思路都差不多,“还有吗?”
“第四,我们的洗护用品都是一样的,你身上怎么总是香香的,我观察过了,你也不用香水,而且你身上的香味闻了让人让人”江成熠想说燥热、兴奋,但是实在说不出口,他脸有点发烫,还好有夜色掩饰,陆遥应该看不出来。
可陆遥视力比人类强得多,他当然记得那天厕所发生的事。心想遭了,怎么忘了这茬?骆一帆青春期闹出的事情已经过去几百年,竟然让他忘了。
“咳,所以呢,结论是什么?”陆遥想着怪道江成熠老去洗澡,也不怕把自己洗秃噜皮,原来是因为自己,他觉得有点尴尬,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所以,遥哥,你是”江成熠明亮的眼睛看过来,看得陆遥心里忽悠一下,呼吸有点急促。“狐狸精吗?”
???
陆遥现在的表情只能用满脸脏话形容,他咬牙切齿,“江成熠,你是不是找死?”
“哦不对,不是那个狐狸精,是狐仙,就是那种会勾引书生的那种,嗯好像意思也差不多?唉,等等,我错了哥,别打别打!”
求饶已经来不及了,陆遥一手把他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同时,家里所有的电器像受到了什么能量波动,嗡的一声,亮了一瞬。“狐仙算什么,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家里的灯忽明忽灭,陆遥的头发衣服无风而动,眼眸里流光溢彩。江成熠完全看傻了。
陆遥本来就没真生气,他看江成熠瞪着无辜的眼睛,跟小狗似的,心就软了,“算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江成熠眨眨眼睛,陆遥戳了戳江成熠的额头,“哼,当时是哪个傻蛋当时许愿要见我的?还说要当面道谢?这么快就忘了,什么记性?”
陆遥手指头力气还是那么大,把江成熠的额头都戳红了,“好疼啊哥等等,许愿?”
江成熠的灵识穿越回到了在山神庙的那一瞬间。山神庙里的威严塑像,抱着自己的女神,和此时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同居人融合到了一起。
朝朝暮暮、同吃同住,竟然让他忘了,他们的相遇已经暗示了一切。
江成熠喃喃的,“我真傻”
陆遥笑了,语气温柔,“傻透了你。”
沉默良久,江成熠突然,“哥。”
“嗯?”
“你那个公文包,是不是类似于功德箱的东西?”
陆遥满脑子想着怎么忽悠骆一帆替他写报告,随口应道,“是便携功德箱。”
“功德箱是不是就相当于你的蓝条?”
陆遥想了想,“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你问这个干嘛?”说着,他感觉自己的腰上搭上了一只手。
江成熠眼神真诚,“我的钱包都被你掏空了,能不能交点别的公粮?”
功德的累积,不非得是钱,贡品也可以,陆遥以为他指的是贡品,想都没想,“也可以啊。”
江成熠揽着他的腰,一使力,瞬间把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过来。他慢慢俯下身,在陆遥因惊愕而半张的唇上印下一个吻,他的手探进了衣摆下纤瘦的腰上。
“那哥,你可别把我的阳气吸干了啊。”
“呜,t说了不是狐狸精了!\"
tbd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