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裴涅禾给李子君争来了世锦赛的另一个参赛名额,但她却并没有发挥出自己最高的水准,从短节目开始就一直不在状态。李子君从赛场上下来之后就一直不见踪影,裴涅禾还要等苏西燃领完奖,不能去找她。
苏西燃是第三名。
李子君是二十一名。
这个名次,谁会想到呢。
裴涅禾知道李子君自从索契之后,伤病就一再严重,但也绝对不会想到,她能滑成这样。现在,不管是队内领导,还是网络舆论,都对李子君展开了诸多抨击,甚至有人连带着裴涅禾一起骂。她关掉了手机,不去理会微信上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不知善恶的“慰问”。
她为苏西燃高兴。
但她不能不为李子君悲伤。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さっき、子くんが階段で泣いているのを見た。(我刚看见子君在楼梯间哭。)”
她一听就知道是羽生结弦,没有转头,只是依旧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等待颁奖一脸期待骄傲的苏西燃。她的余光瞟到羽生结弦在她旁边坐下,有一颗棒棒糖递到她面前,她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拒绝的话突然哽在喉间,
“……私は食べない。(……我不吃。)”
她看着他缩回手,就自顾自的靠着椅子,继续看着苏西燃,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苏西燃以十七岁的年纪,拿到了世锦赛的铜牌,这当然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她在刚升组的时候,还深受发育关的困扰,这才仅仅过去两个赛季。但是,面对拿下了这个成绩的李子君,她真的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李子君是不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走到了职业生涯的末期。
如果真的是,那,还要不要送她出外训。
突然有一颗糖抵住了她的嘴唇。毫无疑问,还是羽生结弦,还是刚才那颗糖。他执着的举着手,看样子是如果她不张嘴,就永远这么僵持下去。她有点无奈的妥协了,明明现在这个情况,一点都不适合吃糖——吃到嘴里才发现,是她喜欢的草莓味。
“嫌な時は甘いものを食べたほうが楽だと言ってくれたのに。(明明是你告诉我,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会好受一点。)”
“ありがとう。(谢谢。)”
“どうするつもりですか。子君はかなりショックを受けていると思います。(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子君被打击的蛮严重的。)”
“わかりません。ミッシェンのところまで送るつもりだった。でも今は、彼女がフィギュアに情熱を持っているかどうかは定かではありません。(我不知道。我本来打算把她送到米申那里。但是现在,我不确定她对花滑还有没有热情。)”
“いずれにせよ、私はあなたを支持します。(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
裴涅禾无语的直起身,侧过来面对着他,用手上一直拿着的不知道什么用的笔轻轻敲了他的头,
“今は、私を応援すべき時ですか君君の方がもっと慰めが必要なのに。(现在,是该支持我的时候吗?明明是君君更需要安慰才对吧。)”
羽生结弦被打了还笑着摸她的头——虽然又被打了——总之他开心的莫名其妙,
“あなたも怒られましたね。私は知らない,私はあなたを支持するだけだ。(你也被骂了呀。我不管,我就是支持你。)”
裴涅禾不想说话。
本来多凝重的气氛,被他搞得稀巴碎。
苏西燃举着奖牌朝她挥手,笑容洋溢的让她恍惚,好像看见了中国花滑无数个运动员的青春岁月,以及中国花滑的未来——太玄幻了。她摇摇头,不再想这些,高高抬起手机给苏西燃拍了好多张照,选了四张最好看的,从相册里又翻出四张李子君的照片,发了微博,最中间那张,是三个人赛前的合照。
她决定不管评论,反正人要为了自己而活。
“君君,去不去俄罗斯。”
她见到李子君后,只是拿出餐巾纸给她擦眼泪,看着她哭完,没有对她哭红的双眼表示出什么,也没有长篇大论的进行鸡汤灌输。李子君已经不需要听这些了,她听的已经够多了。最后,裴涅禾只是很果断的说了一句,“去不去俄罗斯”。取决权在李子君,她没有逼她,也没有理由逼她。还想滑,就走,她带她去外训。不想滑了,那就退役,反正李子君不管怎么样,都是裴涅禾最喜欢的妹妹。
不关于成绩。
李子君看着裴涅禾,沉默。
然后笑着说,
“去。”
她还是没有放弃花滑。
她不会放弃花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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