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这么做真的没事吗?”
萧心妍语气有所犹疑,手上动作却不停,各色丹药法器毫不客气的收到自己腰间。
【我可没撺掇你这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谁让虚元宗这么个大宗对待内门弟子也那么苛刻!好资源估计都分配到那些长老名下了。”
【当初有长老愿意收你,你不也没去吗?抱怨什么?】
“他也配,修为还没我父亲高!”
【呵!你若愿意按我说的来,现在估摸已经抱着洗灵髓在吸收了。】
假装没听到女配逆袭系统的讽刺之意,萧心妍一边在外翻了个白眼,一边挑出一块墨玉令牌在结算弟子面前晃了晃。
“记她账上。”
弟子犹疑一瞬,萧心妍脸沉下去,筑基中期的威压直接放出。周遭几个炼气弟子无辜被波及,闷哼一声,怒瞪罪魁祸首。
要不是修为不及,可能直接就上手群殴了。
祸首完全不在意,冷哼一声,鼻孔朝天,傲慢至极。
那结算弟子手抖了一下,结丹的威压差点泄露出去。
章山无奈一瞬,心想估摸是哪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女,仗着一点天赋就敢在外面乱来,也亏得是在门风和谐的虚元宗,否则以这咋呼的性子,放外头随便一个以实力为尊的宗门,早死的渣都不剩了。
但她搬出的靠山好像确实惹不起。
——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弟子,以十八岁之龄结丹,门内弟子只知其名,却无人记住她的形貌特点。
于是章山没多说什么,提笔在账本上记了几笔,放萧心妍走了。
等会去讨债,借此瞻仰一下风采,顺带确认一下人家承不承认这个裙带关系,若是承认也罢,不承认的话,呵!
虚元宗可管不了敲闷棍。不闹人命就行。
“笃笃笃——”
“谁?”系统迫不及待停止捶腿的动作,蹦跳着往外看了一眼,又转回身朝白颂说,“找你的。”
一旁添茶的李敖添放下茶壶,走到边角隐身,欣赏自己这些时日自己作的字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知道了。”
竹屋内散发着灵瓜灵果的清香,案几上青烟渺渺,若有若无的延伸向四处。
白颂喝完最后一口茶,接话,起身,开门。
神态间恭敬夹杂好奇的女弟子看到来人眼前一亮,手上麻利的从腰间抽出一张长长的账单。
上面挂着她的名号。
白颂嘴角抽搐了一下。
累计欠了丹堂八千下品灵石,器堂三万下品灵石,符堂五万下品灵石。
一个比一个离谱,“我何时欠下的这些?”
章山收回敬仰的目光,回忆了下,“嗷,有个叫萧心妍的内门女弟子,说是您的二妹,平时您很关照她,说在宗门手头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可以用您的名义。您看这”边说边偷看她的表情。
白颂的脑袋上瞬间插满了问号。
这弟子一看,当即眼神一亮,心中摩拳擦掌,“难不成不是您的二妹,是哪个狗崽”
“是我二妹。”
“崽种额。”章山话一时被堵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难受极了。
“不过以上那些话我没说过。”
章山松了口气,又觉得奇怪。什么样的家庭得以让人和自己的二妹都不熟。不过又一想,这样傲慢至极,鼻孔朝天的二妹,还是不熟为妙。
章山心内小小的,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下头。是这个理解,没错了。
白颂接过账单,假装没看见讨债人不停打量自己的神色,清点了一份差不多的灵石交给弟子。
“账单留给我就行,你可以去交差了。”
灵石给出,章山一时犹疑没接,杵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
白颂眨了眨眼,以为她在要跑腿费,想着人家赚份灵石也不容易,阔少做派的又掏出一份灵石。
章山顿时跳开三丈远,情绪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
“没事,都接着吧。”
看着这清秀的女弟子一脸被冒犯的神情,白颂知道自己误解了。但拿出的灵石也懒得再放回去,
顿了下,便又补充“不过我和她不熟,下次这样的话就别信了。
还有,顺便”
“好嘞!我明白啦!祝您修仙一路大道通达!”章山喜笑颜开的接过灵石走了,一路摩拳擦掌。
白颂甚至话都没讲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明白了什么?”
自己本意是提醒人别把她和二妹不熟的这番话传出去,至少不能让养父听到风声,让那位虽然不关心她们但喜欢家庭和睦的老父亲听到,少不了一番问候,也挺麻烦的。
不过既然人已经走了,白颂也不至于再追上去把这话叮嘱一遍,索性没管。而且人家未必会把她看的多重要,三秒后应该也遗忘了和她说过什么了。
这般想着,白颂又想到自己空了一个小角的一个小角的灵石库存,猛然吸了口气,抬头望天。
原来我这么有钱!
那为什么同为世家女的萧心妍这么穷?
算了,这不重要。
问题是,虽然自己的确不差钱,但就这么被人打秋风,不还回去的话,岂不显得她很冤大头?
白颂觉得不太爽。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这能忍吗?忍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所以当然不能忍。那她就勉为其难的按照父亲的嘱咐,有空的时候顺便关照一下她吧。
正好今天就很有空。
内门弟子峰。
一处略显凌乱的弟子内房,萧心妍一边清点到手的丹药法器符箓等,一边飞快的收拾家当。正好明天就是筑基弟子统一出门历练的日子,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避避风头。
上次被白颂敲的地方隐隐还泛着疼,萧心妍一边欣喜自己坑了白颂的同时,一边又害怕自己又被敲闷棍。
“说起来,我倒真不知道我那大姐是那么干脆利落的,话不多说就动手。”萧心妍揉了揉后脑勺,心中隐隐觉得奇怪,“明明以前是挺温吞的,再过分也不会打人的。”
【何必纠结这个,你不如多想想即将到来的机缘,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还是得怪那个大姐,但凡自己会错过洗灵髓。
萧心妍嘴撅的老高,出门领资源时看到两个腻在一起的女弟子互相道贺升入筑基,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不是靠呸、就你们有靠山。
眼前顿时浮现一张温润带笑的女子面庞,只片刻又变成冷酷的模样。委屈的撇了撇嘴。
“哎,停一下。”
萧心妍脚步滞留一瞬。
“对,说的就是你。”
不可置信的循着那有些熟悉的声音看过去,一个熟悉又略陌生的深蓝道袍弟子立靠在不远处的架子上。
萧心妍心肝一颤,下意识就是脚底抹油,一个御剑就是逃窜而走。
白颂一闪身把人拉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甩手一绳索把人捆在地上,好整以暇的双手抱在胸前,“我声明一下啊,有胆坑我就别逃啊,正面刚啊。”
“还是说。”白颂一瞬间撕下封口的胶布,“嘶~”她拟了个音效,在萧心妍害怕中夹杂倔强的眼神中啧了两声,“父亲不给你月俸吗?宗门不给你月俸吗?就算花完了自己不会赚吗?”
白颂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两下,“非要来膈应我?”
那眼神,彷佛随时都要动手一般。
萧心妍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没”
“嗙——”
其实她猜的没错。
懒得多废话,白颂又是一剑柄敲晕她。同样的大宝剑,敲在同样的地方,熟悉的佩方,熟悉的味道。
竖起剑柄,彷佛上面弥散了散发着些许温度的硝烟,白颂潇洒的吹了一口气,干脆利落的把人灵力封了,丢弃在某处同样人迹罕至的荒山洞穴中。
真的以为她会找人理论一番,用爱去感化她吗?
不不不,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可不是君子。
如果下次这位二妹还犯同样的错误,她不介意再送她一份闷棍大餐。虽然她白某人确实讨厌麻烦,但老年人也是要偶尔活动筋骨的不是吗?
章山今天早早结束了手头的任务,专门在内门弟子峰一带守着。
从天将暗守到天明,都没听到那崽种回来的消息。
“哟呵!还挺谨慎。”
郁闷回程。
晚上,结丹独属小院的另一位来敲门,朝章山挤了挤眼,“怎么样,见着了吗?”
“见着了。”
“长啥样啊。”
“没印象了。”
“很普通?”
“没印象了。”
“”
深夜的一座荒山,在系统无情的电击之下,萧心妍麻木的醒来。
天边一轮孤月照亮此地,几许凉风刮过表皮,寒暑不清的修仙者也觉得有一丝丝冷。
萧心妍搓搓手臂。
他奶奶的,灵力又被封了。
系统:【爬】
“咦?”
好不容易从老父亲魔掌下出逃、途经荒山的薛透挤了挤眼。眼眸一瞬瞪大。
震惊!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虚元宗惊现荒山女尸!和谐友爱的宗门之风竟是假象?藏在背后的究竟是
呸。
薛透靠近了点,好奇的在上空转了转。
呀!尸体在动!
不对,原来还活着啊。
薛透松了口气,把下意识就要放出毁尸灭迹的灵火收起。一眼看透下方女弟子的修为。
筑基中期。
尚可。这是在做什么行为艺术吗?还是在自行历练?
如果是后者的话
薛透一拍手,那必须得交好。
此子日后定然不凡!
“哎!道友请留步!”
萧心妍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不是回头而是加快脚步。
夜半荒山,独自一人。年少时淘来的民间志怪小说张张页页呈现在脑海。
我该回头吗?妈妈
【醒醒,这是修真世界。】
“哦哦。”萧心妍突然就出戏了。
【喊你的是本世界重要男配。】
萧心妍眼眸一亮,迅速整理形象,转头笑颜如花。
一张略带痞气的俊秀面庞出现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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