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未央并不是因为恢复才醒过来的，而是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用手按着她的脖子导致她犯恶心才醒过来的。
幸好早上没有吃太多，不然一定会吐出来。
她睁开眼，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醒了？精神力训练不是这么做的，像你这种不知轻重的，迟早脑浆迸裂。”43221带着三分嘲讽四分凉薄。
商未央被数落地一愣，思考着自己是应该先道谢还是先怼回去。
但是看着对方纯黑的制服，最后还是决定忍一忍。
“你给我吃了什么？”商未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没断。
“结晶。”
“那是什么？”
“觉醒者死后的脑浆提取物。”
商未央：“？”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变态，听到没有，都是变态！
商未央果断决定不再探讨这件事，她诚挚地感谢道：“谢谢你救了我。”
43221冷笑了一声，对上商未央真挚的眼神时停顿了片刻，随后声音低沉地说：“小白鼠不需要学会道谢。”
他没再说话，又缓慢地走回原来的角落站着，看起来百无聊赖地巡视着四周。
所谓的审判者，还真是全员怪人。
周围的人都还没有醒过来，商未央脑海中的刺痛感稍微减轻，却还是静静地躺下等待着刺痛消失。
虽然那个娃娃脸的审判者给她吃的东西很不可言说，但确实有作用。
只是当时炸地图的时候忘记给自己开防护，受伤的痛楚竟然跟随到现实里。
这一点，商未央觉得不好。
这节精神力相关的课程持续到中午十一点，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地醒过来，风轻和阎归一也终于通关。
风轻醒来之后就揉着脑袋，他本来没有受伤，谁想到最后一个boss的时候被偷袭了一下，脑袋撞到石头上。
阎归一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应该是一直有注意保护自己。
商未央从机器上跳下来，在地上跳了两下，“走吧，我们去吃东西。我记得这里有食堂来着。”
风轻和阎归一异口同声地说：“不要！”
“食堂的菜没你做的好吃！”风轻抱住商未央的右胳膊。
“而且很乱！”阎归一抱住商未央的左胳膊。
“……”她一手挂了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动弹不得，好气又好笑，最后没好气地说道，“行，那我做。”
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好耶！”
商未央：这种没用的默契不要也罢。
但最终二人还是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商未央做的饭。
三个人都是一样的年纪，本来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可是这个时代没有娱乐，也没有图书，商未央想要找话题都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风轻率先开口，“其实本来学一年之后就毕业是很有希望的，但是这次学院来了几个疯子。我们很可能提前离开学院，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阎归一十分干脆地说：“没有。”
商未央在冰箱里找到了两颗柠檬，给自己做了一杯柠檬水，现在正惬意地靠着沙发喝水，“我都可以。最大的打算应该就是活下去。”
“活下去可是一个伟大志向啊！”阎归一很是捧场地说。
风轻沉吟了一下，说道：“只要你好好提升拟灵的等级，在这段时间内尽力活下去，最后进入审判者的队伍难度不大，就算不行也能在高塔区生活，毕竟你的拟灵是人形，所以不用担心。”
“人形的拟灵，很高级吗？”商未央问。
风轻：“据说人形拟灵最有可能成为神明。而且升级的空间很大。觉醒者名单上的第一位拟灵原本就是a级，但很快就升到了f。”
商未央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人形的拟灵上限很高。
想到她召唤出来的老祖宗上次玩儿的那一手凭空现兵马俑，她觉得这个技能要是可以发展起来，很可能别人只能召唤一个的拟灵的时候，她就已经拥有千军万马了。
虽然不讲武德，但是想想那个场面就很爽。
到时候她就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剑锋所指之处，就是她的天下。
燃起来了！
到时候她就对秦始皇说：看，这都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哈哈哈哈哈！
商未央正沉浸在自己的剧本里，就听到风轻补充道：“据说人形拟灵的上限是有契约者定的，契约者越强拟灵的实力越强。”
那一刻，梦醒了。
“也就是说，我还是需要自己努力。”商未央哭丧着脸。
阎归一忍俊不禁，“未央，你好可爱啊！”
商未央瞪大眼睛，突然凑到阎归一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刻意压低声音说：“女人，你在玩儿火。”
阎归一愣住。
就连风轻都愣住。
商未央哈哈大笑，扑到阎归一身上，“你也好可爱啊！”
风轻：“……我似乎有点多余。”
阎归一立刻收敛了笑容转头看过去，“没错，你就是很多余。”
风轻假笑：“没想到吧，我就不走！”
说笑之后，风轻又进入正经状态，“虽然你作为人形拟灵的契约者，在高塔那里是有特权的，但还是会有人想要猎杀你们。再加上你的拟灵现在等级还很低，所以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你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落单。”
商未央也收起嬉笑，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万一我被挑战了，我就死不应战。”
阎归一担忧地摇摇头，“不行，那种人不是为了评级，他们只是单纯想要争夺你们这些人的资源。”
商未央问：“但是，不应战他们就不能打了吧？”
风轻解释：“我没说吗？只要你反击就算是应战，你要是死不应战，就只能逃跑。但是这种为了资源而进行猎杀的人，不会像那些战斗评级的人一样看到你逃跑就放弃。”
“你没说！”商未央谴责风轻这种说话前后矛盾的行为，随后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这样的话，这个规则有很大漏洞啊！而且，不是说人形拟灵有特权吗？高塔不管吗？”
风轻先解释，“因为这里的规则都不是明面上的，所以很多东西都很混乱。”然后补充说道，“的确有特权，可对方是f级，你只是a。审判者会根据你们的价值判断是否要出手。”
商未央明白了，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放在天平上的，只有价值更高的人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她很想谴责这种将人当成工具的制度，但最后还是默然无语。
这不是她曾经生活的和平时代，不能用现代的价值观来约束，商未央不断提醒自己这件事。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窗外猛地想起“彭”的一声。
风轻字正腔圆地说出一个“草”字，令商未央不由得感叹，就算没了历史，国粹也会经典永流传啊。
她站起来问，“发生什么了？”
正想要跑到床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风轻却拉住她。
阎归一站起来说：“她迟早要看到。”然后牵着商未央的手走到阳台上。
楼下就是操场，一个巨大的光幕笼罩在上面，而里面的两个人正在进行生死对决。
风轻松手之后，看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呆，然后自嘲一样轻笑，站起来走到阎归一旁边小声说：“你比我残忍多了。”
“她不能永远待在蜜罐里。”阎归一冷静地提醒。
“那你怎么不让她去食堂？”
“吃饭的时候，不宜看到恶心的东西。”
商未央正观看下面的战况，这时候转过头看向这两位“说悄悄话”的人，提醒他们，“我听得到。”
风轻：“啊，天气真好。”
阎归一：“恩恩，天气真好。”
商未央：“……”
下面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穿着白色长裙的金发女人胜出。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心有所感似的朝商未央他们看过来。
风轻笑着摆摆手。
商未央觉得奇怪，“你们认识啊？”
“不算认识。”风轻胳膊拐在阳台栏杆上，极目远眺的表情像是在看风景，“她是在和我约战。”
阎归一看了风轻一眼，“昨晚，他把宿舍里的三个人都杀了。名扬天下。”
“客观一点，是他们先要杀我的。”风轻有气无力地辩驳，“而且昨晚，你们那里也不是相安无事吧？”
面前的两个人无所谓地讨论着别人的生命，而商未央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
她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甚至她刚刚看了那样一场屠杀，依旧无动于衷。
因为这是规则。
人类还真是冷漠的生物，商未央想。
“呕~”
身边的人突然冲回去呕吐，风轻和阎归一对视了一眼，纷纷无奈叹气。
风轻的声音轻飘飘地感叹着，“真不知道这个世道，怎么还会存在这样的人。”
甚至对他都不加怀疑地信任。
虽然最开始是有一点怀疑的。
“就像生长在温室里的花。还对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切实际的幻想。”阎归一说，“这样活不下去的。”
这次风轻没有回答。
他们在阳台又站了一会儿，等到房间里的呕吐声消失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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