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按照规矩来多没意思。”紫衣少女嘟着嘴巴,“剑姐姐,你就对他一点也不好奇吗?”
“不好奇。”
“那,父……父亲常常叹息人才难得,我觉得他就不错,咱们不得观察观察,再把他推荐给父亲?”
“不需要,网罗人才自有别人去做。”
“哎呀。剑姐姐,人家多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一年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好不容易碰到感兴趣的事,你就答应我嘛,好不好?”紫衣少女拉着徐鸿剑的衣角轻轻摇晃,一副泫然欲泣的悲惨模样。
徐鸿剑面对好友的苦苦哀求,心中一软,轻咬樱唇:“算我怕了你了,不过,这一路上你可不能再胡闹啦!”
“嗯嗯。”紫衣少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容如同春风化雪,“我就知道剑姐姐对我最好了。”
徐鸿剑白了她一眼,侧着头对李鹏飞道:“李叔,等到下一个地方,联系探子,查清韩靖的来历。”
“是,小姐。”
“那我们走吧。”紫衣少女兴冲冲的挥鞭前行。
“你慢一点!”
……
西安某城的茶肆里。
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的茶桌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四十岁许,颏下留着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望之便能让人心生敬佩,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大先生。
女的徐娘半老,头发盘起,眉眼间隐含祥和正气,与这男子十分相配。
这两人正是收到劳德诺飞鸽传书,飞速下了华山的岳不群和宁中则。
之所以在茶肆出现,自然是又收到一封岳灵珊的飞鸽传书。
“师妹,珊儿没事了。”岳不群把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
宁中则仔细读完,抬起头来道:“师兄,我看这个韩靖倒没有什么恶意,如此年轻高手,只要走的是正道,这次的事就算了吧。”
岳不群拈须笑道:“师妹,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珊儿还说他有信件要给我,也不知对我华山派会有何图谋。”
宁中则平和的声音响起:“师兄说的对,咱们总归是要小心些,也不知是什么样的高人,能调教出如此厉害的弟子,几十招便把余沧海杀了,青城派恐怕有覆灭之忧。”
“是啊,多事之秋。”岳不群摇头叹道,“魔教愈发猖狂,可我正道还是内斗不休,这个年轻人,若是心有正气,倒是我正道之福,若是心有歹意,恐怕将会是大祸患。”
宁中则拍了拍夫君的手:“师兄,你不要太过忧虑,自古邪不胜正,一定会有转机的,咱们这次下山,还要劝劝刘正风师兄,好端端的为何要金盆洗手,岂不是让咱们正道少了一大高手。”
“嗯。”岳不群握住宁中则温润如玉的手掌道,“师妹,你说的是,我派德诺和珊儿去福州,防的就是辟邪剑谱落入奸人之手,哎,算了,事已至此,唯有向前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望向窗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他眼底闪过,心里不甘叹息。
“辟邪剑谱。”
……
韩靖骑着雪浪,想起那三人的言行举止,他们虽然是江湖人的打扮言辞,但举手投足间难掩贵气。
“应该不是寻常的江湖人,莫非是朝廷的人?”
极有可能。
任何门派的一流高手多少都会有些傲气,可在李鹏飞身上全然感受不到。
还有那两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容貌各有千秋,都属绝色,倘若是江湖中人,绝不会籍籍无名。
“嗨,我想这些干嘛?不管是哪的,都与我无关,还有26天,我得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手段才是。”
韩靖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抛出脑海之外,驾着雪浪,奋力前行。
等到雪浪速度渐慢,露出疲态时,韩靖便停下让雪浪休息,自个找草恰饭,他则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习练剑法、暗器等功夫。
到了第三日的黄昏时分,韩靖赶到一处名为丰城的大县,此地离南昌很近,地广人多,非常热闹。
他牵着雪浪进了城。
此时,夜幕将近,街道上依旧是人头攒动,沸反盈天。随处可见背着长剑、短刀等武器的江湖客,就连一些大派的弟子,也能见到不少,比如武当、丐帮、峨眉以及五岳剑派的弟子。
“这地方的武林风气反倒比福州城要浓的多。”
韩靖自语一句,牵着雪浪顺着人流逛了一圈,找到一处颇为不错的客栈住下。
客栈名为友间。
友间客栈最好的一批房是天字号,天字一二号房都有人住,韩靖便选择了三号房。
房间宽阔雅致,他刚一入内,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沁人心脾。
整个房间分为外厅和卧室,中间由红色流苏帘子隔开,外厅里桌椅凳几齐全,十分整洁,墙上还挂着一些字画,赏心悦目。
更重要的是卧室里的床,大到能容下四五个人睡,床上的被子用的也是上等丝绸,一眼瞧去,便能知道其价格不菲。
韩靖很是钟意,默默想着:“这大概就是古代的星级酒店了。”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韩靖换上一套青色长衫,去客栈的前院酒楼吃饭。
他刚一入酒楼,不少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的是普普通通的赶路人,有的是闯北走南的生意人,有的则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
目光虽然不同,但其中或多或少的赞叹意味大都一样。
好一个风仪不俗的翩翩少年。
赞叹之后,有人眼光火热,有人嫉妒,有人低声不屑。
韩靖并不在意,抬步来到一处空桌落座,点好酒菜,把长剑放在桌上,目光望向窗外的街面,欣赏着近晚的人间烟火。
韩靖左边的邻桌,坐着三个人,这三人身穿黑色劲装,腰间挂着兵刃,显然是江湖中人。
这三人只瞧了一眼韩靖,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方才的谈论。
只听其中一年轻的圆脸青年道:“你们听说了没,青城派的余沧海余掌门被人杀了。”
“开什么玩笑?青城派余沧海余掌门是何等人物,功夫极高,就算跟五岳剑派的掌门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怎么可能被人杀了?”
一位面上有道长疤汉子满脸不信。
“是死了。”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接过话头,“前几日我师弟去福州办事,亲眼见到青城四秀中的三秀,拉着余沧海的棺材赶回青城派。”
“这……这怎么可能?”长疤汉子一时语塞,心知两位好友不会骗他,便问道,“是谁干的,莫非是魔教中人?”
山羊胡须的男子摇头:“不是魔教,是辟邪剑传人,青城派的大弟子于人豪亲口讲的,而且也是那人让他们一路传扬。”
“辟邪剑传人?”
“对,此人名叫韩靖,据说很是年轻,武功极高,嘿,青城派这次算是栽了。”山羊胡须的汉子微微冷笑。
“这位兄弟,此话怎讲?”邻桌一位背着长剑,头戴英雄巾的青年来了兴趣,拎着酒壶,转身给那三条汉子一人倒了一杯酒道,“还请这位大哥讲讲,我对这些事最感兴趣了。”
随着他的话语,在场的江湖中人,目光都聚集过来,显然想听他谈论一二。
“好说,好说。”山羊胡须的男子朝四方抱了抱拳道,“这都是我听我师父讲的,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见谅,嘿,大家伙知不知道福威镖局是谁建立的?”
“好像是林震南林镖头祖上所创。”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搭了句腔。
“不错。”山羊胡须的男子点头,“那人正是林震南的祖父林远图,那时候,林远图凭借一手辟邪剑法打遍黑道无敌手,盛名之下,便有很多高手前来挑战,其中便有青城派的掌门人长青子,他是余沧海的师父,两人交手,长青子几十招就败下阵来,不快而去。”
“过了几年,林远图寿终正寝,但那长青子却为此耿耿于怀,想到再也无法洗刷败剑之辱,久而久之,竟然郁郁而终。原本以为这段恩怨告一段落,谁能想到,几十年后,也就是前几天,青城派陡然对福威镖局出手。
一日之间,福威镖局江南一带十几家分局全被端了,就连总镖局的人都死了三四十人,那死的三十四人都是余沧海亲自出手,用摧心掌杀人不见血,恐吓人心。”
“这么一说,那青城派也不过如此,林远图前辈生前他们不敢寻仇,林远图前辈死了几十年他们才敢报复,当真是欺软怕硬。”一四四方方的赤膊大汉愤愤拍桌。
“可不是,青城派素以名门正派自居,没想到……”有人摇头不屑道。
“唉,小心祸从口出,青城派再怎么样,也是你我惹不起的。”他的朋友在一旁小声劝告。
“福威镖局名头也不小啊,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有人疑惑道。
山羊须男子笑道:“有些名头跟实力并不符合,福威镖局名气虽大,但人家都说林镖头交游广阔,出手大方,可有人说林镖头武功高强?”
众人仔细一想,纷纷点头。
“那后来怎样?”头戴英雄巾的青年人问道。
“后来嘛?”山羊胡须汉子屏住呼吸,身子前倾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白衣少年从天而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辟邪传人韩靖,他呵斥余沧海身为一派掌门人,却小肚鸡肠,用冠冕堂皇的手段报复他人,实乃武林之耻。
余沧海听了,勃然大怒,掏出宝剑,就要结果了韩靖。可你猜怎么着?”
一旁听闻的韩靖嘴角抽了抽,他离山羊胡须汉子不过一米距离,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身为当事人,听到江湖上有关于自己的传闻,别有一番快乐滋味,可这描述太中二了吧,还从天而降,义正言辞……
果然讲故事的都喜欢夸夸而谈,带着独特的个人色彩。
不过,这样一来,我在江湖上扬名的目标基本达成,就看能扩大到那一步。
韩靖的内心吐槽并不影响他人的捧哏。
马上就有人问道:“老哥,后来怎么着啦?”
山羊胡须汉子喝了杯水,润了润喉咙道:“那韩靖面对余沧海雷霆一剑,不闪不避,气定神闲,等那剑到了面前,才‘呛’的一声拔剑出鞘,竟然后发先至,一剑刺伤了余沧海。
余沧海气得哇哇乱叫,使出青城派的绝技松风剑法,两人连斗好几十招,招招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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