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到韩靖与火工头陀交谈自若,方才明了眼前这火工头陀只是个有些癫狂的人。
因此小昭也不在畏惧,看着火工头陀瞧来的眼神,灵机一动,指着地上的倚天剑道:“看到那把倚天剑了没?我跟公子就是上武当派取这柄剑。
张三丰正在闭关,公子把武当派的三代弟子打的落花流水,尤其是那个叫宋青书的,他可是宋远桥的独子,未来的武当派掌门人。
被公子教训了一顿,打断胳膊,愤而派人去喊闭关的武当五侠和张三丰,我们这才逃到后山,逃无可逃,就跳了下来。”
编得好,金大师诚不欺我,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
韩靖对小昭给予赞许的眼神。
“哈哈哈,打得好!”火工头陀闻言兴奋的大笑,“张三丰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总算有人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可惜我没能亲眼看到……”
“公子,这个人脑子不太好使,咱们想个办法把他甩开吧。”小昭趁着火工头陀陷入自嗨之时,凑到韩靖耳边细声道。
韩靖安慰道:“没事,我所想之物还得……”
说到这,他顿住话语,瞟着火工头陀给小昭使了一个“你配合我”的眼色。
小昭冰雪聪明,立马会意点头。
“你想什么?”火工头陀突然止住狂笑,望着韩靖。
“没什么。”韩靖低头叹息一声,“我在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打败张三丰的徒弟,不然,我岂非一辈子都要待在这荒无人烟的崖底?”
小昭接过话头:“是啊,公子,张三丰神功盖世,他的五个徒弟各个身怀绝艺,得他真传,天下恐怕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那可未必。”火工头陀充满不屑,声调陡然拔高,“张三丰老儿固然功力深厚,但你若拜我为师,学会了我的武功,什么武当五侠,少林高僧,都是狗屁!”
“你的武功?”韩靖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
“是啊,就凭你这个转石头圈圈的武功吗?”小昭火上浇油。
韩靖点头道:“确实,我可不想整个大石头球天天转圈,那看起来也太笨了些,不学不学!”
“气煞我也!”火工头陀气得神情扭曲,脸上红光大作,几条藤蔓顿时从石球上横飞出去,打的周遭石头崩裂,石屑乱飞,“你今天不学也得学!”
“成了。”韩靖心中暗喜,脸上还是一片淡漠,“不学就是不学,难道你还能逼我不成?”
“我逼不了你?”火工头陀怒极反笑,大喝出声,“中!”
数道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韩靖横穿而来。
“公子小心。”
小昭奋不顾身的想要挡住藤蔓。
“快让开!”
仓促间,韩靖担心小昭被含着“九阳神功”的藤蔓击伤,用“袖里乾坤”的巧劲在她腰间一拍,将她送出丈许之地。
这么一耽搁功夫,几道藤蔓立刻缠住了韩靖的双手双脚。
“让我来帮你运气。”火工头陀一副得逞的神色。
“好。”韩靖丝毫不慌,“我就试试你这门功夫到底有何了不起的地方!”
“哈哈哈……”火工头陀仰天狂笑,“你马上就会知道,喝、哈!”
火工头陀驱使着石球微旋,绑缚着韩靖的藤蔓立时发出嗖嗖声响。
韩靖顿感浑身都动弹不得,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绵绵热气从藤蔓中流入手腕、脚腕,再钻入他经脉之中。
“九阳初现,经脉逆行。”
伴随着火工头陀的叫喊声,藤蔓起舞,韩靖被一股莫大的劲力牵引,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头朝下贴在地面,脚朝天竖的笔直。
“靠,屁股要压头了!”
韩靖心里刚有此想法时,那股莫大的劲力往下一坠,韩靖的双腿也被带的霍然往下,双脚出现在眼前半米处,整个人仿佛被卷成了一个逗号。
“还好我腰好。”
冒然的撕裂感并未给长久联系桩功的韩靖带来多少痛苦。
小昭这时也明白过来,心想:“原来公子是为了激这个怪人传他武功,那我就现在这边安静守着。”
“丹田之气,便走全身。”
火工头陀念着口诀,不断从藤蔓里传入至阳热气,韩靖只觉丹田中越来越热,霎时间像是在三伏天置身于火炉旁一样。
至阳热气从丹田里游走向全身经脉,韩靖浑身发烫,身上暴汗。
待到九阳真气冲刷过韩靖所有经脉,火工头陀又是一声暴喝:“起!”
韩靖被藤蔓再次倒转,吊在空中。
“血海、后顶、阳池、命门、筋缩!”
火工头陀每叫一处穴位,石球便飞出一道藤蔓精准的点在那处穴位之上,顺着藤蔓而来的,还有一股精纯磅礴的九阳真气。
五道磅礴的真气灌入五处穴位,藤蔓收回。
韩靖稳稳的从空中落在地上,全身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发红。
他可不是初练武功的小白,立马盘膝坐下,导气归元,将这五股精纯的九阳真气先归入丹田之中理顺,又驱使着这股真气再度在体内经脉游走。
“不错,是个有天赋的。”火工头陀癫狂的神情里难得出现一丝清明,看着韩靖满意的点点头,眼神里似乎有所决断。
……
真武大殿。
有所决断的张三丰在了解到夜间院里发生的事情时,长长一声叹息,瞧着跪在面前的宋远桥道:“远桥,青书因嫉生恨,枉顾门规,戕害同门,如此不肖,原该清理门户,但念在众弟子和无忌苦苦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自今日起,废除他的武功,逐出武当,永远不许再踏入我武当山门一步。”
宋远桥跪着拜泣:“弟子教子无方,竟不知他品性如此卑劣,唆使其他弟子,苛待无忌,实在有负师父教导和五弟在天之灵。”
张三丰雪白的长眉垂下,弯身扶起宋远桥道:“此事你确有罪愆,本派掌门弟子之位,今日起由莲舟担任,你即刻下山,寻找那位少年侠士,不可报复,好言相劝,让他把倚天剑归还过来。”
“是。”宋远桥躬身领命。
俞莲舟还待推辞,张三丰把脸一放,只得应命。
张三丰又问:“那周芷若如何了?”
“师父,她的性命算是保住,但那少年的浑厚掌力让她半身的经脉损伤极大,此生怕是很难再习武了。”张松溪答道。
“哎。”张三丰再度一声叹息,没有一丝杂色的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又见到百年前那位明慧潇洒的少女,“想不到峨眉派的传人竟……”
话说到一半,他摇了摇头,“罢了,她究竟是在我武当所伤,老道尽力让她复原便是,无忌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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