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提醒,陶稚昕才忽然察觉俩人都没有进行婚前财产公证,这对于陶稚昕倒是无所谓,但对于徐至言是否不公平。想到此处,陶稚昕望向对面的男人。男人低头看着手机,手机页面的微光照射在男人脸上,她一时间判断不出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陶稚昕对男人的钱没有兴趣,俩人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爱情,就连最起码的商业联姻都算不上。无论是从外界或者是她自身看来,能嫁给徐至言本来就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了。
“我们可以签夫妻财产约定书,以此来约定各自财产属于谁。”
徐至言听到此话抬头望着陶稚昕,双眸微缩,眉头紧蹙的模样不难看出他此时的不悦。手机屏幕随着他手指的按动关闭,陶稚昕的心也随之咯噔一下。
“你觉得我会觊觎你的财产?”
这句话冷漠且带着质问,强大的气场让陶稚昕突然感到后脊发麻。她赶紧解释道:“当然不是,我什么钱都没有,甚至还是负债。按理来说,你应该担心我会觊觎你的财产才是。我们没有进行婚前财产公证,这本身便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我才提议我们可以签夫妻财产约定书,这样起码可以保证你的权益。”
徐至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但看向陶稚昕的眼神依旧没有太多的温度,很显然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生气。
“不必,你分不走我的财产。”
陶稚昕在面对徐至言的时候,脑子一向转的很慢,她完全不理解徐至言的意思,只当他是对自己智商的一种蔑视罢了。她只是乖巧的点着头,应和着他的话:“嗯嗯,你说得对。”
晚饭过后,俩人回到车里。徐至言单手握着方向盘,久久没有发动。陶稚昕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是落下什么东西在餐厅了吗?”
徐至言扭头看向她,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紧了紧,说道:“今晚回你家吗?”
陶稚昕觉着这还用问嘛,想也没想便说道:“当然啦。”
“嗯。”
油门一记发动,陶稚昕没坐稳,往后仰了一下。后脑勺轻轻碰到了椅背上,就是这轻轻的一撞,陶稚昕猛的记起自己已婚的身份,也明白了徐至言刚刚问的问题的另一层意思。脸颊羞的通红,赶紧转向了车窗一侧。
——
距离家的位置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陶稚昕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九点二十七分,一个令人尴尬的时间段。还没到十点,就意味着楼下的大爷大妈还聊得火热,徐至言若此时将自己送到家门口,难免又是一顿热情的问话。
“那个至言,你把我送到那棵大榕树那就可以了。”
“为什么?”
大榕树那离陶稚昕家还有俩百米左右的距离,徐至言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送到家门口。
“啊因为、因为家门口有电子抓拍,不能停车。”陶稚昕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个理由,她甚至不敢直面徐至言,怕他会看出什么破绽。
“好。”
徐至言爽快的回答,让陶稚昕松了一口气。当她还在为自己精湛的演技感到骄傲的时候,徐至言的车已然快速略过大榕树,直直的停在了大院门口。
?
陶稚昕看了看大院,再看了看徐至言。
车稳稳的停在门口,徐至言的演技堪称拙劣,他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以此来逃脱自己没有停在约定位置的罪行。他说道:“抱歉,开快了。”
少见的豪车停在大院门口,陶稚昕即将再一次迎来大妈们的问候。她扶额轻叹,已然认命。
“没事没事,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家啦,你路上注意安全。”
下车关门,一气呵成。
面对大爷大妈们投来的目光,陶稚昕纯然当看不见,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走。
“陶稚昕。”
?
背后的喊声让陶稚昕回头,发现徐至言不仅下车了,还跟在了自己的后面。她赶紧将他拉到一旁,手紧紧握住徐至言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传到徐至言身上,他眼神略过手腕,嘴角不禁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你的礼物没拿。”
几个袋子被徐至言拎在手上,路边暖色的路灯恰好打在了他的头上。细微的灰层凌乱的飘散在空气中,浓密的睫毛透过光的照映,就连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陶稚昕站得离他很近,微扬起的头,眼神不禁想多看他俩眼。路边有嘈杂的嬉闹声,也有汽车的鸣笛声,但陶稚昕就是觉得此时很安静。他的眼眸很透亮,她仿佛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回过神,陶稚昕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手也迅速的松开他的手腕。接过袋子,她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大概是这路灯晃眼,也晃了心神。徐至言低头望着自己有些害羞的妻子,脸颊泛红的模样煞是好看。他手指轻挑起陶稚昕的下颚,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此时陶稚昕不单止觉得很安静,她甚至觉得连心跳都停止了。她瞪大眼睛望着男人的胸前,一秒、俩秒、三秒,嘴唇触碰的温度才从额头离开。
“快回去吧。”
陶稚昕愣在原地,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老年人的最大乐趣,莫过于当场吃瓜。现场版的瓜让大爷大妈们困意全无,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双手,终于等到男当事人离开后,大妈头子一个箭步拦在了陶稚昕的跟前。
弥漫在四周的粉红泡泡在大妈来到的瞬间全部击破,看着眼前那依旧熟悉的大牡丹短袖,一个月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只能默默在心底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罢了。
大妈吃到第一手瓜的表情控住不住的都洋溢在了脸上,她神秘兮兮的用并不低的嗓音发问:“昕昕啊,这个怎么和上一个不一样了?这么快又换了一个吗?”
听到这话,陶稚昕不由得有些心虚的看向院外,只见门口车灯闪烁,在这句话完结的那一刻启动离开了。
陶稚昕只觉得受到了连环攻击,连话都语无伦次了:“不是不是,没换另一个。啊不对,上一个就压根不是。”
“那就是说这一个是咯。”
不愧是大妈头子,一下子就抓住了回答的关键点在哪。
另一个穿着水仙花短袖的大妈二号也摇着扇子走上前来,关心着劝说道:“昕啊,我就觉得这个好。这男的可比上次那个高,看着也壮实,能干力气活。”
牡丹大妈可不这么认为,她摆摆手表示不赞同,“错啦,我就觉得上次那个男的好,起码长得老实。今天这个长得可俊,怕是日后容易招桃花的。昕昕虽然也很漂亮,但也招不住其他女人的嫉妒啊,男人就没一个老实的。像那二楼的李叔,今年都六十多岁的人啦,昨个我还看见他跟一女的跳广场舞呢,啧啧啧那搂着个腰可亲密了,我都不敢多看。”
水仙花大妈很是震惊,不确信的问道:“不是吧,就那李老头?那牙齿都缺了好几个了,还有大妈看上他?”
“可不是嘛,牙齿掉了也禁不住他会哄人啊,平常你不也看到了,那整日拿着个报纸念念叨叨的,戴着个金框眼镜,活脱脱一个知识分子的模样。那不少大妈往上凑呢,牙齿掉几个算得了什么。”
陶稚昕没有发言,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只要不要提到自己,那说什么都是可以的。可偏偏天不遂人意,大妈很快又扯到了陶稚昕的身上。
水仙花大妈把话题绕了回来,拍拍陶稚昕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所以我说嘛,这长得丑的男人也会勾三搭四,一样的不老实。那还不如选今天这个,看着确实是俊,这车也好,看着就有钱。”
陶稚昕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尬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大妈们说什么她只管点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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