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杨哥哥说太子喝酒回府途中坠马而亡了。”
刘瑶正在照顾阿初,才几个月大的孩子,精力旺盛得很,到处爬。刘瑶便让人做了垫子,铺在地上,让阿初自己随便爬着开心。
“师弟还说了什么?”
“杨哥哥让姑姑继续待在金陵,回来之事还需等待一些时日。”
刘瑶听着落星传达的关于汴京的消息,眼神里毫无波澜。这倒是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有些着急了。
——主播,你不会以后都在这里直播百姓生活吧?
——有何不可,想看宫斗就去看剧啊。
——可是,这样你前期的那些不是功亏一篑了。
“如今赵光义还在,赵德昌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王爷,现在还不是我冒头的时候,苟着才是重点。更何况……”
观众们顺着刘瑶的视线,看向草席上像个活泼的小螃蟹一样四处爬行的阿初,聪明的脑袋瓜已经get到了重点。
——好像赵郎君还没有孩子。这还是个儿子。
——主播现在可是白月光呢。听说还不曾放弃寻找主播。
——这霸道总裁的女友带球跑的剧本我已经安排好了,主播放心。
——哈哈哈哈哈,我们也给你参考,主播别担心。再回去,你就是钮祜禄刘瑶。
汴京郊外。
这是一座占地面积颇广的别苑,里面盖了一座家庙,供奉着佛祖。佛像前,一个素衣女子正跪在蒲团上,虔诚地念着往生咒。
身后,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见素衣女子正念着经文,不敢打搅,安静地站在一旁候着。
“什么事?”
“娘娘,有人查到我们刺杀太子的事了。”
素衣女子冷哼一声,“那便让他们加快脚步,让太子也下去陪他哥哥吧。”
老婆婆应了声是,便悄悄退下。
朝廷不可一日无继承人。温润如玉,且未有不良嗜好的赵德昌很快入了朝臣们的眼睛,众人上奏赵光义要立赵德昌为太子。
赵光义坐在书房里看着边上一堆劄子都要奏请立赵德昌为太子,幽深的眼瞳中没有其余的神情。
第二日早朝,陈鹤宣读圣旨,宣布立赵德昌为太子。众人跪下欢呼官家圣明。可赵德昌明眼看着,赵光义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也是,年纪渐渐大了,两次北伐失败,北边辽军又虎视眈眈,太子年轻,朝臣开始向太子聚拢,帝王苦于精力不足,岁月流逝,自然会对年轻力壮的儿子有所顾忌。
赵德昌深知赵光义的心思,这几年愈发沉稳,不露一丝一毫争权夺势的心思。反倒一心孝敬赵光义,如今赵光义因为一场风寒迟迟未愈,缠绵病榻许久,赵德昌知道后,衣不解带亲自照顾。
“爹爹,这药熬好了,您先喝了好入睡。”
两鬓斑白的赵光义看着赵德昌不假于人手地照顾自己,心下熨帖。闻言,笑着低着头喝完赵德昌舀的药。
“如今夜已经深了,三儿自去歇息吧。”
哪知,赵德昌正色道:“儿子是为您侍疾,您未入睡,儿子先睡怎会心安?”
说着,赵德昌轻轻将赵光义背后的靠枕摆好,又拿来劄子将重要的事情念给赵光义听。
“这些小事,你自与大人们一同处理,无需都来问我。”
赵光义看着赵德昌认真的样子,朝赵德昌伸伸手,赵德昌依言坐在赵光义床上,漆黑的眼眸中盛满了孺慕之情。
“如今你也大了,许多事都能处理。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赵光义这话听着并不吉利,赵德昌闻言激动得拉住赵光义的手,不赞同地说:
“爹爹如今正值盛年,不过小小一场风寒,何须说这般话,令人听着难受。夜深了,孩子伺候您就寝吧。那些话别说了,儿子盼着您长长久久呢。”
赵光义闻言,果然不再说了。而是听了赵德昌的话安静地入睡了。
赵德昌一脸欣慰地看着赵光义,等他入睡了,才瞧瞧从寝殿里出来,和张平一同走路回到自己寝殿。
等到到了寝殿中,和煦的脸上才变回原本的严肃模样。
“我让你们找的,可有消息了?”
“属下无能,至今未有消息。”
赵德昌长叹一声,摆摆手,让人出去了。
夜深露重,皇宫里也陷入沉静。
黑暗中,赵光义睡得并不安稳,只听他嘴里喊着:“别,别,别害我!”
满脑袋上都是汗珠。赵光义于睡梦中猛地醒了过来,入眼是明黄的床帐,这下深深吐了一口气。旁边随侍的陈鹤赶紧弓着身子过来,“官家可是梦魇了?”
赵光义冷冷扫了眼陈鹤,后者的头低得更深了。
半晌,赵光义才说:“无事。”
而后几天,赵光义夜夜都睡不好,不过几日光景,便形容枯槁,精气神都丢了。赵德昌几人急坏了,甚至请了许多民间的名医,也对赵光义的身体毫无办法。
不消多久,赵光义便过世了。
赵德昌如愿登基为帝,年号景德。
此时北边异动,辽国趁着主君年轻,又开始在边境搞小动作了。
而此时大宋的官家却一脸喜色地坐上开往金陵的马车。
金陵家中。
阿初已经是三岁的孩子了,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自从会走了以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便没有能逃脱他手掌的。
“阿初,你又开始捣乱了?”
许久不见阿初回房来,刘瑶只能亲自跑到院子里找人。正好瞧见这孩子扑在花丛中,圆滚滚的身子一转,旁边悉心培育的蝴蝶兰压折了,再往另一边一滚,白色的雏菊也难逃泰山压顶之势。
刘瑶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阴恻恻地喊了句:“阿初!”
阿初胖胖的身子一顿,吃力地抬起脖子往上一看,嬢嬢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小胖子身手倒是敏捷,小腿一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顺手薅下几朵花,笑嘻嘻地递给刘瑶:“嬢嬢,漂亮的花花给你。”
刘瑶没好气地接过花,一边用手捏了捏阿初的小胖脸,教训道:
“我是不是说过,不可以来这里压花。”
“花花好看,阿初滚着舒服。”阿初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刘瑶,企图卖萌来蒙混过关,可惜对面的人并不配合。
“不听话的小郎君,今日的黄金糕便取消了。”
阿初一愣,张大嘴准备哭,可刘瑶横眉一竖,阿初就打了个嗝,小胖手捂住嘴巴不说话了。凭着以往的经验,撒泼打滚不但不会减少处罚,反而更惨。阿初试了几次后,就不敢再这么做了。
翌日大早,门房跑来告诉刘瑶,门口来了个郎君要见您。
刘瑶未及说话,下人们挡不住,那郎君闯了进来。触及那熟悉的眉眼,刘瑶却转身回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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