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当家的终于来到了山神庙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仿佛一座雕塑。

    “你为什么到了临死的时候来这里,像你们这群人,不是应该没有信仰的吗?”

    杨辞在大当家的身后走了进来,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像是在忏悔的人询问道。只见大当家跪在山神像面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的香是你烧的吗?感谢。”

    大当家低着头一段时间之后,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山神像下面崭新的香灰。

    “在你临死的时候,你能来这里,说明你曾经供奉过它,但是为什么这么久没来这里烧烧香呢?”

    杨辞看着在山神像面前一脸虔诚的大当家,有点好奇的问道。

    “我是马匪,我怎么能来这么庄严的地方,曾经的我是庄稼汉的时候,我可以来,但是之后成为马匪的我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大当家的继续跪在这里,伤势变得更加的严重了,脸色苍白,说起话来也有些费劲。

    杨辞在听到后,表示自己明白了。

    “我曾经是刘家庄的人,以前在刘家庄生活的也算是不错,有过一个不算漂亮的老婆,虽然还没生出一个娃子,但是活的挺开心的。”

    大当家的话,让杨辞很是吃惊,他没想到这个马匪的领头人居然是自己到过的刘家庄的人。

    杨辞此刻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此时的大当家仿佛也感觉到了杨辞的好奇,就继续的说着:

    “本来很好的生活,可惜自从我婆娘生病之后就毁了,面对着重病,我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去治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

    杨辞听到后也是一脸的黯然,这种情况他很清楚。

    “那你呢,为什么去当马匪?”

    在说这话的时候,杨辞并没有什么的愤怒,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就是自己面临那样的选择,自己也好不到那去。

    “我恨啊,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钱,让她死在我怀里。可是当我看到那群官商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凭什么他们可以这样,而我的婆娘就因为没钱治病就死了。从那一天起,我就决定,我要将他们的钱全部握在我的手中。”

    说道这里的时候,大当家的还一脸的残忍。

    “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脚下那富商求饶的模样,我就很是兴奋,当他死了之后,那种操控人生死的样子真的是很爽啊。”

    “杀人后的我来到了这里,看着眼前的雕像。它凭什么悲天悯人,却救不了世人,我们村子那么供奉它,到头来,还不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生与死,它又能如何。”

    随着大当家他们的四处打劫,山神像也开始变得荒凉,没有人来祭拜,最后当然变成了杨辞刚来时候的样子。

    “既然如此,干嘛不想将它拆了?”

    “我想让它看看,没有它,我现在过得很好。”

    大当家想起了当初留下它的原因,是真是假,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你是过得很好,但是却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生命之上。”

    杨辞听到后,略带嘲讽的说道。

    “那你现在来这里忏悔的用意是什么?不会下地狱?还是要为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忏悔。”

    紧接着,杨辞继续说道,看着眼前的人,他一脸的看不起。

    “无论其他的人怎么说吧,但是当我们将银子抢到手里的时候,我们是很高兴的。”

    此时的大当家你,好像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往事。

    杀人,夺财,狂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当家之后再也没有靠近过山神庙的这里。

    “死亡的感觉真好啊,我此刻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

    此刻的大当家笑着说道,口里也开始有血在喷出。

    最后,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在地上捡起了几根香,插在了盛放香灰的香炉里。

    “帮我点亮一下吧,谢谢了。”

    大当家做完这些之后,有气无力的对着杨辞说道。

    杨辞听到后没有拒绝,起身将香在香炉中点燃。

    香气升起在了山神庙中,慢慢的飘在了树林里。

    大当家的也跪在山神庙里,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此刻,他仿佛在这香雾升起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婆娘,还有那庄稼汉的自己,安静有幸福的生活在刘家庄。

    “刘家庄刘大,今祭祀山神。”

    说话的时候,声音渐渐低沉,而后,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没有了呼吸。

    这也是杨辞第一次知道了大当家的名字。

    在清完马匪之后,杨辞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兴奋吗,也没有,毕竟那么多的生命消失在了自己的手中,也许有,毕竟自己这也算的上是替天行道。

    杨辞看了一眼身前的刘大,跪在这里,没有了呼吸。

    他不知道刘大为什么临死的时候来到山神庙,而不是回到自己的刘家庄。

    也许在刘家庄,他不用担心自己会曝尸荒野,但是在这里,那怕他已成枯骨也没有人来。

    山神庙,此时早已经摇摇欲坠,再没人祭祀,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杨辞看着眼前的庙宇想到。

    不过,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这盘旋在老君山的马匪一个也没有走掉,全部埋在了这老君山里。

    杨辞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先回刘家庄吧。

    虽说剿灭了马匪,但是杨辞并没有为之感到高兴。

    苍天之下,有人活的富庶,有人艰苦。世间从来没有过公平,也从来不会在意人的想法。

    就像是刘大的供养的山神,到头来,依旧站在庙里,高高在上却又悲天悯人。

    在完事之后,杨辞顺着来时的路,继续向着刘家庄走去。他很好奇,为什么老君山上的马匪老大是刘家庄的人,但是他们那群人却没有提到过。

    无论是不是熟人,他们的表情应该提起马匪不是愤怒就是恐惧,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无动于衷。

    想到自己的疑问之后,杨辞就马不停蹄的想要去刘家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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