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见男人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戚柠试探着小心地抬起头，谁料脑袋刚抬起来，脸蛋就被捏住了，头顶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刚刚打人的时候胆子那么大，现在倒是害怕起来了？”
秦涉的声音漫不经心，戚柠大着胆子抬起头，小小声地求饶：“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经过两日的相处，秦涉意外地好说话，戚柠甚至有一种秦涉只不过是个纸老虎的错觉，虽然还是会下意识地害怕他，但是他似乎已经掌握住了和这个暴君相处的方法——求饶撒娇。
据他观察，秦涉非常吃这一套。
围着秦涉的客人们还没有散去，不仅是他们，还有远处近处的人们，似乎都在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戚柠愈发后悔自己的举动。秦涉会不会小心眼儿地报复他锤他一拳是一方面，更是因为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年龄相仿的男人捏住了脸，而且挣脱不开。
戚柠咬着嘴唇凑近了秦涉，他本来就被男人搂在怀里，这样一来，两个人更加贴近，戚柠声音超级小，像蚊子哼哼似的：“您饶了我，等回去了，您再、您再惩罚我，好不好……”
这里实在是太多人了，若是秦涉在大庭广众之下惩罚他，戚柠真的会恨不得立刻羞耻致死。
戚柠穿着一袭艳丽的红裙，他害怕自己与这套服装不相匹配的男性声音被众人听见，让他们知道穿着这样的衣服，被迫靠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竟然是一个男子，更害怕自己说出来的不知羞耻的话语，被周围任何一人听去一个字。
他把声音压到最小，身体挨着秦涉的胳膊，凑近了他的耳畔。
秦涉眸光深沉地看着怀里的少年。他压根就没听见少年在说些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一张开开合合的红唇吸引了。大抵是要配合今日的装扮，戚柠的嘴唇上被涂了些红色的唇脂，让他本就红润的嘴唇更加诱人，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喷洒在耳畔，让周围的一小片皮肤陷入暂时的酥麻。
少年漂亮地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诱惑且懵懂，仿若生下来就是为了勾走别人的心。
秦涉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些看着少年花朵般娇嫩的面庞愣神的人，瞬间在秦涉凌厉目光中清醒过来，哆嗦了一下迅速将视线移到别处。
真是牡丹花下死，都怪少年的长相太过惹眼，竟然看秦涉的人看得入了迷，若受了秦涉的警告再看一眼，怕不是眼睛不想要了。
秦涉的手摸索了一下少年后颈处的软肉，他太知道戚柠到底有多少人觊觎了，幸好……他早早出手，将少年纳入怀中。
秦涉手微微用力，便扭过少年的头，带有蛮横占有欲的轻吻印在戚柠的唇边。
戚柠没想到自己的求饶会换来秦涉这种举动，他一时间气红了眼睛，奋力推拒秦涉的胸膛。
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看着，秦涉就干对他做这种事！
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自己被男人亲过了，过不多时，他们都会知道自己是秦涉的玩物，对他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秦涉被推开了，戚柠眼中泛着泪花，嘴巴瘪瘪的，手背用力抹过嘴唇，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招来别人好奇的目光，只能用气音骂他：“你、你怎么能这样！”
少年生起气来，像是小猫崽挠人一样。
秦涉捏捏他的嘴唇：“怎么，不可以？”
戚柠只觉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他甚至听到了不远处有人的窃窃私语，他羞愤不已，想要指责秦涉，却不是从何说起，只能挣脱开他的桎梏，逃离这片让他难堪的区域：“我不在这儿呆了。”
秦涉抓住他的手：“去哪儿？”
戚柠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去卫生间！”
秦涉倒也不拘着他，拍了拍少年的臀：“别跑远了，快些回来。”
这样的话让戚柠脸一红跑更快了。
华丽的大厅内人群涌动，华灯高高坠在顶上，闪着耀眼的光芒，男男女女衣着华贵，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戚柠艰难地踩着高跟鞋，提着裙子绕过人群，终于在男侍的指引下来到了卫生间门口，这里人群相对稀少，戚柠终于摆脱了那些如影随形的视线，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秒，戚柠就看着两边写着不同标识的厕所犯了难。
他……该去那边的厕所呢？若是去男厕所，他身上还穿着裙子，这一身打扮活脱脱一副女人的样子。若是去女厕所，虽然也许暂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戚柠……
戚柠羞红了脸，他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戚柠叹了口气，站在镜子前接了些水，轻轻拍打在脸上。
水温清凉，拍在脸上分外舒服，清凉的水珠落下，滴在戚柠裸露的锁骨处，又渐渐滑下。
镜子里熟悉的脸画着淡妆，嘴上的口红已经被秦涉给弄花了，若是此刻有人看见他的样子，肯定会立刻明白过来，自己经历过什么事情。
戚柠狠狠地用手臂擦掉了残留的口红。
秦涉真是坏死了，他总是这样欺负他……之前倒还好，他还能够忍受，可这次、这次却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欺负他，折辱他……戚柠吸了吸鼻子。
他不要面子的啊。
他真的没脸再回去了。
都怪秦涉。
戚柠委屈地皱了皱鼻子。
“呦，这不是秦首领的那个小美人嘛？”
身后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出，戚柠回过头，正见到一个粉头发戴耳钉的花衬衫青年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没个正形地歪在他旁边的水槽沿上靠着：“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没跟你家秦涉在一起啊？”
戚柠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这个粉毛他之前在陪秦涉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见到过，大抵是被自家长辈拽来一起敬酒的，来的时候眼神也不好好放着，专门打量他，当时就弄得戚柠心里毛毛的。
现在就近一看，戚柠愈发觉得他就不像是好人。
戚柠皱了皱眉，敷衍地“嗯”了一声，绕开他转身就要走。
粉毛却伸出手拦住他：“哎小美人，你跑什么啊，我有那么可怕吗？反正你回去也要陪秦涉去听那些无趣的事务和奉承，还不如在这儿陪哥哥说说话，哥哥保证比秦涉会哄人，要不要试试看？”
戚柠见甩不掉他，抿抿唇搬出秦涉吓唬他：“你也知道我是秦涉的人，那还敢凑上来？你就不怕秦涉一会揍得你找不着家。”
粉毛被他细声细气的威胁逗笑了，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遇上了一个养眼的花瓶，没想到这个小美人不但长得好看，人还挺有意思，说出话来惹得人心痒痒。
“如果你真是秦涉一个人的，那我当然不敢染指，不过小美人，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粉毛得意一笑，“你也不想让秦涉知道，你刚刚一直靠在卫燃身上，当他的女伴吧？你们那么亲密，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呢。”
戚柠咬了咬嘴唇，没想到
“当时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在想，这小美人怎么漂亮成这样，要是我的就好了，怎么让卫燃搞到手了呢……没想到，你长得这么乖，心思却野得不行，卫燃和秦涉都是不好惹的，换做旁人对上一个都吃不消，你竟然拿下两个，”粉毛的手伸向戚柠脸上晶莹的水珠，“既然都有两个了，带哥哥一个行不行？”
“别胡说，别碰我。”戚柠闪身脱开。
下一秒，粉毛整个人飞出去，摔在卫生间墙面上，伴随凄厉的惨叫重重落向地面：“啊啊啊啊——”
粉毛挣扎地努力爬起身，憋着气要揍回去：“混蛋，哪个崽种打老子！”
一道身影以坚定的保护姿态挡在小美人面前，粉毛定睛一看，身体哆嗦了一下，小声确认道：“李斥？！”
妈的，这人他可惹不起。
李斥冰冷地看他一眼，并不跟他废话，转身向被他护在身后的戚柠确认：“他没碰到你吧？”
戚柠看到李斥的那一瞬间本来很兴奋，但是他下一秒就想起这个好兄弟，竟然对自己抱有那样的想法，高涨的情绪瞬间萎靡下来，他耷拉着脑袋摇摇头，然后向外走去。
李斥被冷落了也不恼，叫着少年的名字追着他出去了。
粉毛看着两人的互动目瞪口呆，嘴巴开开合合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小声道：“卧、卧槽，三个大佬！幸亏我没碰到他，不然手都得给我打折！这娇娇弱弱的小美人，真看不出来啊……”
李斥跟上去拉住戚柠细瘦的手腕，逼迫他急匆匆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上下扫视着戚柠的这身打扮。
不可否认，戚柠实在美极了，他的模样甚至散着光，在李斥眼前熠熠生辉。
李斥心狠狠颤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即便是在梦里，李斥都不敢把戚柠打扮成这样。
不过这样的美景，却不是出自他的手。
李斥的眼眸渐渐染上寒冰：“是秦涉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这你都能忍受？他怎么敢这么做！”
不但做了，而且还把戚柠带了出来。
他都不敢想象，这一路上究竟有多少人的目光黏在戚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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