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见过她吗?”见人走后,谢懿德才转头看向暗影。
暗影仔细回想了一番,摇摇头:“没有。”
“那许是她在宫里见过你。”
“不会奴婢一直呆在暗卫营,鲜少入宫。”
穆怀信那厮不就见过你
谢懿德瞥她一眼,像是在看傻子:“鲜少又不是完全没有。”
“好吧。”暗影弱弱地点点头。
“不是才出宫一会吗,怎么这么早便回了?”
暗影拱手正色道:“回娘娘,炽火到汴京了,此时正在鸿雁楼中。”
“如今我这身份,出宫怕是不太方便”谢懿德垂眸思索片刻:“这样,宣谢清怡入宫,记得带个侍卫。”
“是,奴婢这就去办。”
谢清怡没想到,自家皇后姐姐今日突然召见自己要干嘛,直到坐进轿中才明白
只是这侍卫未免长得也太好看了些。
“你该不会是姐姐的”谢清怡疯狂眨眼,脸颊也开始泛热。
“小丫头想什么呢?”炽火冷冷地瞥她一眼,语气不满道。
不是就行
不等二人下车就已经瞧见在门口处张望的玉骨了,谢清怡连忙挥起手喊道:“玉骨姐姐!”
“二小姐,好久不见。”玉骨也跟着笑了,只是神情却不似从前那般激动。
看来这后宫果然是规矩磨人的地方啊
谢清怡这么想着也不由放慢了步子,神情也庄重起来,抑着雀跃道:“不知姐姐可还好?”
“回二小姐,娘娘一切都好,等您多时了。”玉骨也是微微福身,而后轻声开口:“娘娘给您准备了许多好看的衣裳首饰,待会奴婢陪您去偏殿先挑着。”
这么说便也是明了,姐姐要见的显然不是自己。
一路慢行,谢清怡端着一副世家女的风姿,引得往来侍从纷纷侧目,不免感叹这谢家果真不愧为第一世家,连一介庶女都养的如此端庄大气。
有谢清怡在前面吸引目光,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身后那个低着头的绝色侍卫。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坤宁宫,看着巨大的题字牌匾,谢清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瞧着同行之人被玉骨带走,炽火正要心下不满没人管管他
“跟我走。”
那常年冷脸的暗影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还挺凶
炽火撇撇嘴,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毕竟这人不论是隐藏的气息,还是无声的脚步都足以证明她一定是个在他之上的高手。
“进去,娘娘在等你。”
忍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做足了心里建设的炽火本就压抑着脾气,却在刚踏入坤宁宫时便傻了眼
金碧辉煌四个字不足以形容这宫殿的金碧辉煌,入目所及的所有摆件家具皆是难得一遇的极品好货。
最令人心动的还是正殿中间摆的那几个红木箱子,大敞着着的箱门里满满都是珍品金银,器具首饰。
好家伙,如此大开眼界哪还有闲心在意刚刚的气性。
他这丝毫不带掩饰的震惊与喜悦让谢懿德忍不住扬了嘴角。
明明上次见他还是一副桀骜模样
“啧!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听见这动静的炽火迅速收起脸上垂涎之色,正经道:“属下炽火见过主子。”
“起来吧。”谢懿德摆摆手,看起来随意极了:“怎么,喜欢这些金银俗物?”
谁不喜欢谁是傻子!
炽火挑挑眉,坦诚得很:“属下就是个俗人,自然喜欢。”
“那好办啊,都赏你了。”
“啊?”炽火愣住,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身外之物本宫一向不看重,若是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本宫所用,倒也算是这些东西物尽其值了。”
这是在怀疑他的忠心?
炽火抬眼时瞳孔幽深,看起来还有些无辜:“属下可是一心向着主子的。”
拉倒吧
谢懿德抿着唇,像是能看穿他般:“本宫没猜错的话,你愿意来汴京不过是为了一个人的安危。”
不等他反应,谢懿德又继续道:“你想保护雪魄所以至少在他安全复命之前,你都会听本宫的话。”
炽火一愣,讨好地笑笑:“既然张宣彬将我们四人交给了您,那属下做的所有事,都是奉主子命行事。”
“为了所谓的先辈承诺,你们四个可谓各有千秋的人能甘愿给张宣彬做马前卒?”
见谢懿德仿佛像听到笑话一般的神情,炽火附和着尬笑两声
“本宫猜得不错的话,鸿雁楼早在你们四人的掌控之中了吧。”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炽火眸色一变,沉声道:“既如此我们还何须撒这么大个谎呢?”
“理由自然是不变的,你们吃不下鸿雁楼,而张家这个靠山也不够牢固。”
“你都猜出来了,为何不戳破我们?”
“呵”谢懿德发出一声低笑,眸光流转着暗芒:“本宫只是想看看,你们各自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不会是想将我们四个拆开吧?”炽火语气中带着嘲意,像是在说她自不量力。
有何不可?
谢懿德大大方方地点头,那志在必得的眼神让炽火都有些心虚:“你该不会觉得你们四个坚不可摧吧?”
“就凭这些金银财宝就想收买我?”
炽火说着又瞥了眼旁边的箱子,皱眉道:“恐怕不能。”
“交易罢了,我花钱你办事。”谢懿德顿了顿,看着他似非似笑道:“再说,雪魄已经被落在本宫手里了,还怕你不听话吗?”
“你!什么意思?”炽火突然想起来她刚刚说的话,凝眉问道:“你怎么知道雪魄于我,非比寻常。”
谢懿德顿了顿,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们四个当中唯独雪魄对想翻身这事儿十分在意,而本宫就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要他去立战功,还说战场上会死人这时候偏偏只有你跳出来,那模样恨不得你替他去死。”
炽火听到这话瞬间抬起眼,声线却变得很低:“主子难道不认为”
“管我做什么?人这辈子要为了自己而活。”谢懿德接的很快,几乎是打断他道。
“您是皇后娘娘自然是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炽火说着自嘲一笑:“可我们呢?连大大方方活着都困难。”
“严飞将军当年不也钟情一男子你见世人提及此事时,哪个不是满面祝福?”
“那是因为严飞将军本就是世家子弟再后来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百姓们更是爱戴都来不及”炽火说着说着便顿住了。
“所以,这便是雪魄想要建功立业的理由吧?”
“或许是吧。”那双原本泛着诡谲漩涡的眼睛突然宛如三月春水般,柔和下来。
谢懿德见他这副神情,不免打趣:“若不是因为雪魄,这回本宫叫你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炽火实话实说道:“我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有不同意见便会举手表决一半以上都同意的话,剩下那个人,也不得不同意。”
谢懿德怔住,有些无语道:“合着本宫白在这磨嘴皮子了。”
“也不全是”炽火讨好地笑了笑:“原本您问什么我不见得就答什么,现在您就算不问,我也全都答了。”
“怪不得寄去江陵的信一个回音都没有。”谢懿德翻了个白眼。
“这次您叫属下来,是想听南梁的还是江陵的?”
聪明人总是能猜透彼此的意图,谢懿德庆幸没跟这个人成为敌人。
“现下倒是不急。”谢懿德顿了顿,继续道:“本宫已传信给紫缨,命她接手潭州的鸿雁楼,你就暂且留在汴京可好?”
“但凭主子差遣。”
炽火垂眸,这回是心甘情愿了。
“对了,属下有一事相告。”
“说。”
“当年给您诊治的那位苏州神医,与如今太医院院判林启是表亲。”
怪不得那林悠然刻意提姑苏
谢懿德眯着眼睛了然道:“好了,你且去偏殿候着,待本宫与小妹说句话你们就离开吧。”
“是。”
不过喝了口茶的功夫,门外就传来女孩独有的清甜嗓音:“清儿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快起来。”谢懿德连忙起身,故意神情严肃道:“叫姐姐。”
谢清怡笑了笑,听话道:“姐姐。”
“嗯,衣裳挑的如何?可有中意的?”
“姐姐挑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清儿都喜欢。”
“那就好,都是给你准备的,一水的青色靛蓝。”谢懿德缓步至她跟前,笑着看她:“对了,你如今在府中如何?三妹可还常给你使绊子?”
听到这谢清怡忙摇头,再抬眼也是满面感恩:“有祖母和大主母给清儿撑腰,她便不敢再生事了。”
“那就好这般说来似乎许久未见过家中亲人了。”
看出眼前人一闪而过的落寞,谢清怡忙上前安慰道:“家里人都很想念姐姐!特别是祖母日日嘴上都要提上个三五回!”
果真是我的好祖母
谢懿德这般想着也轻松许多:“本宫打算趁现下宫中菊花还开着,尽快办个赏菊宴,让祖母和母亲都来看看顺带给你张罗个婚事。”
“啊?”谢清怡满脸写着惊讶。
“你年纪也到了,该将这事提上日程了。”
谢清怡一愣,随后抿嘴轻笑:“姐姐这说辞模样,让清儿想到了母亲”
“俗话说长姐如母,你若是非要被我占便宜,也不是不行。”谢懿德头微微扬起,摆明了傲娇模样。
“哈哈,姐姐似乎比以前更真实了些。”
“这是哪里话?”
谢清怡撇撇嘴,思考着如何整理语言,片刻后道:“姐姐以前虽然也总笑,但却是不达眼底,让人看了只觉疏远。总觉得像是天边的人。”
那岂不是仙女?
谢懿德眼睛都止不住地笑弯了,毕竟谁不愿被人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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