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昨儿个发生的事情传得很广,萌萌从吴用那儿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现在警惕性非常高。
整座吴府都在它的监视之下,一旦有人入侵,它就会在第一时间予以敌人迎头痛击。
“不好有人!”
“哎唷!”
尤二姐惊叫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
恰巧躲过一团快如闪电的阴云。
“原来是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她们来这儿做什么?”
一击不中,萌萌又飞回了高处将自己藏了起来,现在吴府需要的是宁静,如果不是对头的话,它并不想节外生枝。
“二姐,你怎么这么重,平日里看着挺窈窕的嘛。”
“呸,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快扶我起来。”
也许只有在尤三姐面前,尤二姐才会表现出这样的外在情绪,她捂着兄控安抚自己惶恐的心灵,阴恻恻道:“三姐,你刚刚有没有发现一团什么东西,黑黑乌乌的,咻一下就过去了?”
尤三姐没好气道:“你刚才一撞,我都眼冒金星了还能看见什么?”
“会不会是脏东西?听说这吴府以前就是一个大户人家,死绝了,才到了吴先生手里。”
“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那吴先生住了几十年,都没事。偏生咱们来了就有事了?”
尤三姐大声说话壮着胆子,萌萌瞧得有趣,眼珠子一转,就有了鬼主意。
这墙边栽了不少桑树和槐树,本是为了给萌萌一些浆果和纳凉所用,这会却成了姐妹二人前进的阻碍。
脏东西,胆子小的人最怕的玩意。
尤其是在人们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认识力的时候,诡异现象,巧合,无法解释的东西天然就非常多,所以乱力怪神的市场很大。
孔夫子都告诫学生,子不语,而非彼不存。
所以姐妹俩几乎是步步惊魂。
“嘎嘎嘎嘎!”
一阵怪笑传来,接着呼呼呼呼刮起了怪风。
风声之中似乎还出现了嘿嘿怪笑之声。
“啊-----!鬼啊,柳郎你在哪啊-------!你怎么住的这么个鬼地方。”
柳郎?
萌萌停下了作怪的翅膀,换了一个苍老的音调,远远将声音传到两女的耳边:“小女娃,我是老庞家的管家,你们来找谁啊?”
老庞家?
老庞家!
这不就是死绝户的那家人吗?
二姐三姐牙齿控制不住的打架,如果不是内心深处对于爱情的向往,恐怕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我……我们找活人,不……不找老庞家的人,你快走吧。”
“呵呵呵呵,你们闯入了我们老庞家,竟然还要我走?走哪里去,走你们身上好不好?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全部都留下吧。”
尤二姐鼓起勇气:“我们是来找我们夫君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变成鬼罢了!
“他叫什么名字啊,可是我们庞家之人呐?”
“他叫柳湘莲,是燕云侯柳安西的独子,你们庞家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是柳家的对手嘛?识相的,赶紧放我们离开!否则燕云侯来了,小心把你们全家再屠一遍。”
俗话说得好,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柳安西活着的时候,就是猛将元帅,死了没理由对付不了庞家的一家死鬼。
尤三姐想,自己和姐姐怎么说现在也都算是柳家的人了,这些小鬼难道还敢把自己怎么滴不成?
萌萌气个够呛,这女人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出牌,没好气道:“我们老庞家,在自己的府上有加成,在废话,我就将你们俩都吃掉,任谁也不知道!”
尤三姐一愣,才想起来她和姐姐俩人算是自投罗网。
想来,传不出消息,柳安西就算真是鬼雄也不一定能给自己姐妹报仇。
而且活的好好的,干嘛要死呢?
“鬼前辈,您要问什么就问吧,只求你别吃我们。”
“看老子心情。柳湘莲没有成亲,你们为何自称他的女人,莫不是哄鬼?”
“回老前辈,虽然我们尚未成亲,但我们已经换了定情信物,私定终身,盟了誓约,此生断无可改。”
“啧啧。”
萌萌砸了砸嘴,腹诽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有的誓言说破就破,有的誓言又非要遵守。
“既如此,你二人等着他将来迎娶就好了,干嘛要亲自来找啊?”
尤二姐总算是适应了自己面对一个鬼这样的恐怖事情,回道:“是这样的,我们虽然和柳郎私定终身,换了定情信物。但是没有婚书,这次来就是要和他签订婚书。”
“啧啧,可惜,你们来晚了。柳湘莲已经死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萌萌并不想告诉这两个女性人类,他师弟现在的情况。
感觉好像属于自己的什么玩具,要被人抢夺一样。
“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呢?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你们啊,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昨天发生在金陵城的大事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柳湘莲被一个赖头和尚一掌打成了破烂,还是他师父收的尸,要不今日怎么会是我们老庞家的人在上面活动,而不是老吴家的人在活动。他们啊,已经走了。”
可不是要走嘛。
吴用的身份即将暴露,这金陵恐怕都呆不了了。
所以萌萌这么说,倒也不算说谎,只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智通大师的法会,敢有和尚闹事!我不信。”
尤二姐也是佛门信徒,常年也会去寺庙拜一拜,捐献一些香火钱,所以也知道智通大师要来金陵讲经。
他人还未来,宣传已经铺天盖地了,战绩啊,性格啊,癖好啊,简直就是完美罗汉。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敢在智通大师面前撒野。
“呵呵!”
萌萌发出嘲笑的呵呵声之后,就消失了。
呵呵两个字却让姐妹二人如坠冰窟,鬼都嘲笑自己,难道柳郎真的死了?
尤二姐和尤三姐一开始还觉得这是鬼话,是玩笑话,根本信不得。
可是随着一声又一声呼唤过后,没有一丝丝动静,不妙的感觉就如同蛛网一般罩在心上,越聚越多,越扯越紧。
“柳郎……柳郎!”
“柳郎,柳郎……!”
一声声呼唤,凄惨而绝望,四处一片寂静,没有半点人声。
“二姐,你先呆在这儿!我去隔壁问问情况。”
“嗯,你去!”
这会尤二姐也不害怕了,她迫切想要知道柳湘莲现在的情况。
尤三姐也不含糊,蹬蹬蹬翻墙又出去了。
敲了隔壁一大通门,才有门子来开了门,本要怒,见事一粉面白脸的姑娘,猥琐的山下打量一番问道:“送饭的?”
尤三姐一脚踹了过去:“你娘才是送饭的。”
这小厮哪里是尤三姐的对手,被一脚踩着鼻梁上爬不起来。
“你是谁?到我们钱家做什么来。”
尤三姐一叉腰,老娘的闺名也是你能问的,问你几个问题,说了就说,不说我就踩到你说为止。
说着足尖用力碾压,小厮疼得哀哀叫:“姑奶奶,您问您问!”
“昨儿个,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女人被打的半死?”
那小厮揣着坏,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被一个和尚打的哟,老惨了!当场就没气了!”
“混账,你敢骗我!?”
尤三姐这次更加用力:“明明是个男的,你骗我是女的!?”
嘎巴一声。
小厮手指断了一根:“啊,姑奶奶,松松,松松啊,小的不敢啦,不敢啦!您说您知道,还问我什么劲呢?”
“我是知道,你在说一遍,我确认真假,看你老实不老实。老实我再问你一些钱家的事情。”
小厮嘴里哀哀叫,心中却发狠,一会说钱家的事情一定要真中带假,骗死这个母老虎。
“我说,我说!”
当下,那日柳湘莲如何被追,如何被打,如何吃圣药,如何生死不知,全部娓娓道来。
“真死了……”
尤三姐眼睛发直,不敢相信。
越想越觉得悲凉。
这老庞家不同于柳家,虽然整家死绝了,但是这条街道所有街坊邻居并没有逃离,或许是因为金陵著名的说书先生吴先生入住了的原因,还更加繁华了些。
此时知道昨天那场惨剧的主人公是和自己姐妹二人私定终身的柳湘莲,心恸得无法自已。
那小厮说,柳郎最后是被他师父雇人抬回去了,都和死了一样,连气都不喘了。
好半晌,尤三姐才缓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
柳家就柳郎一个独苗,上无叔伯兄弟,下午姐妹子女,只有孤零零一个师父,真要去了,那自己和姐姐就成了他唯二的亲人。
就算柳郎是死了,她俩也要给柳郎披麻戴孝,将柳郎风光大葬。
想到这里,尤三姐擦干了眼泪,还是决心要找到柳湘莲的遗体,再次翻墙进了柳府。
萌萌全程观看了二女的举动,也听到了她们所说的话,心中异常烦躁。
不过却也没有继续使坏
“三姐,怎么样?确定真假了吗啊?”
尤三姐艰难得点了点头:“姐姐,昨儿个,柳郎确是被一个和尚打的生死不知。”
当下,尤三姐将事情全盘告诉了尤二姐,没想到尤二姐反而很冷静:“小妹,别忙急着伤心,也许柳郎并未死呢?如果柳郎真死了,吴先生为什么要离开?身为燕云侯独子,如果死了,朝天为什么不治丧?”
“姐姐,你是说……”
尤三姐眼睛一亮:“你是说柳郎没死?”
尤二姐眼神一暗:“我是说,遇事别慌,咱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比一昧嚎丧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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