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撩人,寒意侵人心。
出动一万兵士,撤回关内的不到两千,还折损了一员大将。此番偷袭可谓惨败,华云杰痛心不已。
看到重伤回关的叶子城,华云杰更是自责。
“都怪我!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对不起阵亡的将士,我对不起王虎将军。”
“殿下休要自责。”叶子城从行军床上爬起来,“王虎将军要不是掩护我,他也不会……”
“殿下,且让叶将军好生休养。门下倒有一计献与殿下。”一旁的公子祤对华云杰耳语道。
华云杰瞥了一眼公子祤,心生暗喜:“你且随我来。”
公子祤跟随华云杰来到中军大帐。刚进帐门,华云杰便急不可耐地问公子祤:“不知卿有何计?”
“门下之计是为疲兵之计。”
“何为疲兵之计?”
“殿下勿急!当下敌兵势头正盛,我方不宜正面冲突,今夜三更时分,可命城上军士点亮火把,箭浸燃油,一边高喊一边放箭,以此干扰敌兵。我料如此重复三日,三日过后敌兵必然疲乏,自然会放松警惕,届时殿下再寻机突围出去,想来敌兵也顾及不上。”
“此计甚好!此计甚好!”
在接连说出两个“此计甚好”之后,华云杰挽住公子祤:“就依此计行事。”
“门下近日夜观天象,见北斗星里的天机、摇光二星消隐,门下断定四日后的子时将有天火降临,可助殿下突围一臂之力。”
“太好了!真如卿之所言,我当奏请父皇好好奖赏。”
“这些个都是门下分内之事,为殿下分忧不敢言功。”
见公子祤如此谦卑,华云杰心里甚是欣慰。但一想到叶子城还重伤在床,数万大军不能群龙无首,于是打算让公子祤接替叶子城指挥大军守关。
“叶将军重伤卧床,我令你为军师,暂代守关之职。”
“门下才疏学浅,怎敢……”
华云杰一把打住公子祤,摆出一副威严的神色:“公子祤接令!”
公子祤看到华云杰眼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气,只得伏地跪拜:“门下接令。”
“本殿下令你为军师,接替叶子城将军领兵守关。此番求援,如援军未至,切记不可出关迎战。”
“遵殿下令。”
接过令箭,公子祤伏地再拜。
华云杰扶起公子祤:“守关之事就烦劳军师了。”
“门下自当竭力,请殿下宽心。”
退出大帐,公子祤手持令箭,调集一千兵士立于城关之上。
三更时分,陇牢关上喊声大作。
“杀瘄雄,灭天磷!杀瘄雄,灭天磷……”
代天磷和瘄雄循声走出大帐,见陇牢关城墙上通红一片,无数火箭自关而下。
“待我前去会会。”
代天磷拦住瘄雄:“瘄兄且慢。我猜这是声东击西之计,敌方是想借此突围求援,咱们只管守住出关要道便是。”
瘄雄一双厉眼环视了一圈,他看到无数兵士从军营中慌乱冲了出来,不少人还衣衫不整,跌跌撞撞,毫无军纪可言。
“如此羞辱我二人,着实可恨。”
“咱们要沉住气,计较就输了。”
“也罢也罢。孤且听天磷兄的,走,咱们喝酒去。”
连续三夜惊扰过后,代瘄联军已然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第四日三更时分,陇牢关上依旧火光闪耀,喊声一片。
瘄雄实在不能忍受,将置放酒菜的桌子掀翻在地:“如此僵持不战,实在窝囊。”
“瘄兄勿急,咱们静待良机,自有你厮杀的时候呢。”代天磷安抚住了瘄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而此时的华云杰身骑飞卢马,正等候在陇牢关口处。
夜色中,华云杰一脸坚毅,虽不时有火光映照在脸上,却将那份刚毅衬托得愈发明显。他在等公子祤所说的天火降临,待敌兵大乱,他便乘乱突围。
飞雪难掩火光,果如公子祤所言,一个巨大的火球瞬时从天而降,径直砸向代瘄联军大营。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刹那间代瘄联军大营火光大作,哀嚎声一片,无数兵士抱头奔走,似乱麻一般。
天火降临,兵士死伤甚多,这也是代天磷和瘄雄始料未及的。
瘄雄忙问旁人:“是何情况?”
“老天爷发怒了,老天爷发怒了……”
瘄雄怒不可遏,直接甩了说话之人一记耳光:“胡说什么!快带孤等前去看看。”
代天磷和瘄雄查看兵士伤亡之际,等候多时的华云杰心知时候到了,随即令人打开关门,纵马向北奔驰而去。
“报……禀国主,陇牢关有人骑马冲出,正向东北方向奔去。”
瘄雄看了一眼来报之人,转身对代天磷道:“待我前去擒住。”
“瘄兄,还请稍安勿躁。孤早料到敌人不会无故作妖,孤已提前设好伏兵,你我在此等候便是。”
且说华云杰纵马出了陇牢关,一路向北行至一密林处,一队数百人的伏兵杀出,挡住了华云杰的去路。
华云杰自知后退不及,索性不惧,拔剑纵马一通厮杀,很快将数十敌兵斩落马下。
“禀国主,来人甚是厉害,已斩杀我数十兵士。”
“看来是有大鱼上钩了。”代天磷诡谲一笑,对瘄雄道:“瘄兄,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哈哈!来得正好,不然憋死孤了。”
代天磷和瘄雄带领卫队来到林间,见一翩翩少年手持长剑,剑似流星,在人群中往来砍杀,英勇无惧。
急不可耐的瘄雄手握火翎狂刀,纵马直朝华云杰冲去。
见瘄雄向自己杀来,华云杰调转马头,手持长剑迎了上去。霎时间马斯人喊,刀光剑影,场面甚是激烈。
数十个回合下来,加之早已拼杀多时,华云杰渐觉体力不支,很快就落了下风。
瘄雄也不想多费时间,全力挥舞火翎狂刀,刀影幻化作火影,将华云杰死死罩住。趁华云杰一个不注意,火翎狂刀直穿华云杰胸膛而过。
在瘄雄狰狞的笑声中,华云杰倒落马下。
倒下时,华云杰眼里充斥着不甘,难道这是要一人死一国灭乎?
华国的未来华云杰是再也看不到了,他只能在心里哀叹道:“云深,华国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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