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信慌忙向战场望去,此时山谷大变样。
大半个山谷都被冰封住,只剩下七八个人,嘴角渗血,哆哆嗦嗦聚在一起靠靠着马车。
于叔和赵姐姐便在其中,看样子也都受伤不轻。
其余的人都张牙舞爪被冰封住,狰狞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黑袍人在冰面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支着地,抬起头望着白衣少年一脸阴笑。
白衣少年双手持双剑,一剑插入地面,一剑直指黑袍人。
此时他瞪大双眼,一动不动,口中不停涌出鲜血。因为一只骷髅正站在他身后,干枯的手骨从他后背插入,从胸口伸出。
于叔扶着马车站起大叫道:“贺道友!”就想带着剩下人冲上去。
“别乱动!”黑袍人阴笑一声警告道,同时骷髅手骨握住,白衣少年又是一声闷哼。
“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我便捏碎他的心!”舔舔嘴角,他突然感觉这个主意很好。乱崩的血肉,在这冰天雪地中多美妙啊!
于叔几人一动不敢动,小石头见状大骂道:“蠢货!就是一群蠢货!投鼠忌器的人最蠢了!”
“他们也是怕伤了穿白衣服的。”蓝风信为几人辩解道。
“哈?怕伤了?等黑袍怪恢复过来,你们都得死!要是现在冲上去,还有五层希望能将冰块救下来。”
“不过,”它又将语气拉回来,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现在就算是冲上去也接不住黑袍怪几招,刚才都受伤不轻啊!”
他们那么多人,怎么会被一人打成这样?
蓝风信将自己疑问说出,遭到小石头嘲笑:“你也是笨!小爷刚才不是说过嘛,黑袍怪布阵了!这个阵是用来控制魂魄,你看那些冻僵的人,恐怕都是被黑袍怪控制住的。冰块也是发现这点才发大招冰封这里,那几个人才从活尸手下逃命。”
“可惜啊可惜,”小石头感叹说道:“他还是少算了一只,这不被人掏心了!”
“这阵你能破吗?”
“把吗去掉!”小石头神气地说:“这种小破阵,都不值得小爷我出手!你过去就能把阵破了!”
“你看见那边枯树了吗?死气浓郁,最适合做这种阵的阵眼。把那树毁了,阵自然就破了!”
小石头指向离车队不远处,那里偏僻还不起眼,很难被发现,没想到竟然是阵眼。
“只是,我去破阵会引起那魔修注意。阵是破了,我将是第一个面对魔修的。”蓝风信盯着冰封之地皱眉说道。
“所以你怕了?”小石头问,“别忘了,不破阵你也是死路一条。小爷不信你没有办法!”
蓝风信失笑:“好吧。那我就试试,也许行的通。”
冰面上两方还在僵持,黑袍人吞下丹药,一面注意于叔等人,一面运功疗伤。
于叔知道等黑袍恢复他们必死无疑,可白衣少年在他手里,他们也没有办法。
这时,黑袍人突然神情一动,迅速看去。
一道身影快速从马车后窜出,飞一般射向不远处的枯树。
黑袍人大怒,立即就要上前擒杀此人。
没想到这人却大喊起来:“我去破阵,于叔帮我拦住他!”
说完头也不回向枯树而去。
于叔几人也是一愣,他们认出这人正是蓝风信。
可这丫头突然窜出来想要干什么?破阵?
他们几人来不及细想,慌忙冲上去阻拦黑袍人。
黑袍人也不敢耽搁,使出全部法力攻击几人。
于叔他们伤的太重,根本接不住黑袍人一招,全都倒飞回去口吐鲜血。
但就是这短短一招,也为蓝风信争夺了时间。
这时她早已经站到枯树旁,并没有急着破阵,而是将几件法器埋入地下。
黑袍人一招逼退于叔等人,狞笑着向蓝风信扑来。
蓝风信先是一愣,紧接着浑身发抖面露惊恐,勉力退后两步。
黑袍人来到蓝风信面前,举起枯黑手掌冲着她头顶打去,口中说道:“去死吧!”
在他心里一个小小的练气八层,一根手指便能碾死的角色,用不着多费心思。
可他没看到蓝风信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微微一笑,从容的向后退去。
他立即心生警惕,想要离开。为时已晚,几道火柱从地下冲出直冲天际,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竟然也是阵法?
黑袍人立即心知大意了!
对方既然能找到阵眼,就代表会阵法。能布置出这样一个困阵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就这么个阵也想困住他?
黑袍人冷笑一声,魂幡舞动,就要将火柱熄灭。
蓝风信嘴角微勾,轻吐:“爆!”
同时整个人快速向远处飞去。
“崩!崩崩!崩!”
接连几声爆炸,她埋在地下的法器全都自爆。
爆炸的巨大威力,瞬间就将黑袍人炸成粉末。
这个阵法她是从拓印下来的阵图上琢磨出来的。只能困,伤害很低。可她从来没有想用阵法杀敌,而是采用多个法器自爆。
黑袍人修为高她太多,就算是察觉到自爆也会及时躲开,所以才先用阵法困住他。
而且,炸黑袍人的力量同时也将枯树炸毁,阵法自然破除。免得她还得费力去破阵,要知道这棵枯树在阵法之中,可不是那么好毁的。
黑袍人死的那一刻,他布置的阵法全部消散。
周围黑雾消失不见,白衣少年身后的骷髅也化成一堆齑粉。
白衣少年支撑不住,一下子趴倒在地。于叔几人忙上前查看,还好只是重伤,对于修真者来说,并不能危及性命。
赵姐姐面色复杂走上前来,这么多筑基期,还被一名练气期救了,多少还是感觉尴尬。
蓝风信默默看她走进,突然宛然一笑关切问道:“赵姐姐,你们没事吧?刚才多亏了你们,才布置好阵法的。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姐姐顿了顿,才说道:“我们没事,你刚才伤到了吗?”
蓝风信跳了两下笑着说:“我没事,好着呢!”
赵姐姐笑了笑,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始终她没有说出“谢谢”两个字。
蓝风信嘴角含着笑看她离开,这些人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不过又怎么样呢?一段旅程而已,他们只不过是过客。
左右环视一周,每个人都低着头忙活自己手里那点事。
她挑挑眉,向他们走近,其他人都惊慌地冲着她挤出笑,可难以掩饰里面陌生与拘谨。
她哈哈笑起来,好像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听见笑声的人一片茫然,也不管过来问。
白衣少年依旧是在最后一辆车中,昏迷了三天才苏醒过来。
从其他人的只言半语中,听出这白衣少年是天剑派内门弟子,今年只有十七岁,与她年龄相仿。
真不愧是大门派弟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是筑基后期。
于叔这次邀请他来,一是为了利用他的门派震慑宵小,二是为了拉进与天剑派的关系,能给自己找个靠山。
天剑派做为中洲三大门派之一,也就是澜星宗能与之抗衡,一旦有了天剑派作为靠山,几乎就在修真界横着走!
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魔修,好悬伤了白衣少年的性命,这让于叔后悔不已。
好在最后没事,虽然损失不少人手,但是货物和白衣少年都没出大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让于叔对蓝风信还是心存感激,在一次休息时找到她。
“蓝道友,这次多谢你!”于叔由衷地说。
可他不再称呼她为丫头,而是将她摆在与自己同等位置上。这虽说是一种疏离,可也算是一种尊重,这种转变她有点喜欢。
“于道友,不必如此!我这也是自救,魔修不除我也在劫难逃。”对方换了称呼,她还是也跟着变变吧。
于叔拿出一个储物袋递了过来:“这里面有一百灵石。我们只是小本商队,这次利润还要分给死去的伙计家属,我也只能拿出这些,还请蓝道友不要嫌弃,算是一些法器补偿。”
一百灵石?蓝风信心中一动,但还是像模像样将储物袋推回。
“我是炼器师,损失的法器都是我自己炼制的。”
于叔一惊,没想到眼前人竟然是个炼器师,要知道在修真界炼器师极为稀少,大部分还是在门派之中。
在他印象中,每一名炼器师都是富豪,难怪看不上区区一百灵石。
他尴尬笑笑,将储物袋收回来,想了想又郑重地说:“既然如此,蓝道友,我于海以心魔发誓,如果日后蓝道友有需要我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蓝风信点头,算是认了这份承诺。很多时候,有些事要比灵石贵重!
于叔离开,又一个人走了过来。
“多谢!”
硬邦邦,冷冰冰,白衣少年说话与他给人感觉一样。
“哦!”蓝风信只回了一个字。
道完谢,白衣少年站在那里,不离开也不说话,就那么杵着。
蓝风信实在看不下去,问道:“前辈可还有事?”
白衣少年犹豫一下,张口问道:“名字?”
“啊?”
“你的名字?”
蓝风信心中叹气,嘴上还是回答:“蓝风信。”
白衣少年点点头:“我会记住的。”
他又拿出一块令牌递过去。
蓝风信接过仔细打量,看不出是什么。
“前辈,你这是?”蓝风信拿着令牌问道。
白衣少年疑惑地问:“你不是炼器师吗?”
看来刚才和于叔说话被他听见,蓝风信点头回答:“是,没错。”
“那你不认识百器令?”他更加疑惑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
炼器师必须要知道吗?
蓝风信也是一头雾水。
白衣少年也不多解释,只是说:“反正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也没啥用,就送给你了。”
说完人就匆匆离开。
蓝风信拿着令牌傻站半天,这家伙到底来干什么的?
感谢?
难道现在修真界都流行送令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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