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白羽观大殿中,秋叶老道和垣武正在里面做晚课。不多时,晚课就结束了。垣武便起身走向殿外,老道突然叫住垣武:“你最近这几天怎么练功这么勤快?”垣武的回答却是让老道大吃一惊,垣武说:“我知道你和小师弟又事情瞒着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既然你们不跟我讲明自然有你们的道理,那我也只能努力练功,希望有一天能够帮上小师弟。”说完就走了。老道看着垣武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垣武这傻徒弟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安平县外,安林客栈内,一群甲士整齐的站在大堂。大堂中心摆着一张桌子,面对大门坐着的是一个公子哥打扮人,右手边座的是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左手边还站着一个披甲的军士。而安林客栈的老板在柜台里面瑟瑟发抖,店小二则是躲在掌柜的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用眼睛瞟了一眼后赶忙将头缩了回去。
大堂里坐着的二人正是楚安国和文师。楚安国看了眼文师,文师点了点头回应,便起身对左手边的披甲男子说道:“本次属于临时抽调,一切行动皆由我来调遣,本次行动任务属于绝密,若有人提前泄露,全队连坐。听明白了吗?”那男子躬身抱拳回应到“属下明白。”楚安国点了点头,又说道:“既如此,就有劳周队率了。你待会安排大家在客栈休整。”周队率领命后便开始领着大堂的甲士分配房间,安排岗哨。
楚安国又叫来掌柜说道:“掌柜的还请放心,我乃朝廷骑都尉,奉命来此公干。从现在开始,征调贵店以做军用,”又从身上取出两锭银子,递给掌柜的,说道:“这是五十两银子,就当是我包下客栈,等事情结束了,若是不够再补上。你觉得怎么样?”掌柜的却是不敢接,摆了摆手,颤颤巍巍的说“将军征调小店是小店的福分,哪能收您的钱。”楚安国把银锭塞到掌柜的手里,笑着说“你还是拿着吧,不过若是走漏消息,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掌柜的握着银锭连忙跪下磕头,说“小人多谢将军赏赐,小人肯定守口如瓶,店里也绝不会有人会泄露军机。”楚安国见此,挥了挥手,掌柜的便颤颤巍巍的下去了。
安平县金大眼家中,垣安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子放着仆人送来的衣服。把金大眼先前拿出的借据看了又看,满脸疑惑。虽然自己明知道这借据是假的,但是却又始终找不出破绽来,叹了口气,只得将借据收了起来。躺在床上开始回忆整理这几天的信息。
首先,自己的父母亲人应该是死于非命,而且跟十四年前的大战有关;其次,前些日子上山的叔侄两人应该是京城从来的,此行大概率是为了对付师父的;其三,金大眼此人虽说手段有些下作,不过未必是师父的敌人,不然可以轻易将我扣下。只是想不明白他这么做是到底为什么?至于说县尊,县尊来观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应该不会是简单的征召师父做法事,可他又是什么角色?算了,不想了,我才十四岁,想个屁,大不了师父被人害了之后,自己过些年月再为师父报仇算了。想到这里,洗脚睡觉,明日再说。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便有人来敲响了垣安的门。垣安从床上起来披上道袍,开门一看,见两个丫鬟端着洗漱的物品站在门外。垣安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伸手去接,丫鬟却开口说:“不劳小道长亲自动手,大爷吩咐了,由奴婢为小道长梳洗打扮。”垣安赶忙说:“小道乃是山野之人,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就不必请两位姐姐了。”丫鬟却说:“今日的打扮只怕是有些繁琐,小道长还是让奴婢来吧。”垣安见她如此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便让二人进屋。
进去之后,两丫鬟将物品摆在桌面后,拉着垣安坐在凳子上,从屋内找出一个架子,又从门外取了热水。垣安接过牙刷和牙粉开始漱口,不多时,丫鬟见他已经刷好了牙,又递过去一杯水,同时接过垣安手里牙刷后,将毛巾打湿,立在一旁侯着,见垣安漱过口后便将毛巾拧了一把,就要为垣安搽脸,垣安见此连忙把脸躲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十分不适。两个丫鬟笑了笑,说:“小道长想必还从未被人伺候过,不妨事的,习惯了就好。”垣安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之后就任由两个丫鬟摆弄。
洗完脸后,丫鬟又拿了块镜子放在垣安面前,取出一个妆奁打开,开始为垣安打扮。垣安面带疑惑的问道:“这是要干什么?”丫鬟嗤笑一声,解释到:“这是给小道长化妆用的。”垣安听后急忙说:“我身为男儿,岂能像女子一般,化妆抹粉?”丫鬟回道:“小道长这话说得有失偏颇,谁说男子不可抹粉打扮,如今我大魏的年轻才俊都以面白为美,南国更甚。再者说,人靠衣装,小道本就长天生俊美,若是再打扮打扮更甚,想必极受女孩子喜欢。”垣安一听后面这几句话,有些心动了,面色微红,说:“那行吧,只擦一点点吧,可别太多。”两个丫鬟听后就开始动手,一人为垣安化妆,一人为他编发。过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结束。丫鬟本来还要给垣安穿衣服,垣安死活不同意,把两个丫鬟推了出去。
不多时,垣安换好了衣物出了房门。丫鬟看着垣安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连忙说道:“小道长,还是我来帮你重新穿戴吧,你现在这样子,不伦不类的,有失风度。”垣安挠了挠头,又跟着丫鬟进了室内。过了一会,在丫鬟的帮助下,垣安重新走出房门。只见垣安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身着一件白色圆领袍,腰间束着一条长穗宫绦,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两个丫鬟一时竟看呆了,直到垣安问道:“二位姐姐,可还行?”方才醒悟,说道:“小道长真是俊秀,不如以后就喊您公子算了吧。”垣安听了心里高兴,笑着说:“折腾了大早上,终于结束了,想必金叔叔已经在等着我,我还是先过去吧,免得他派人来催。”
垣安一路来到客厅,金大眼已经在椅子上坐着闭目养神。垣安朝金大眼行了一礼,说:“金叔叔早安,小侄听候差遣。”金大眼睁开眼睛看了着垣安,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真是个好皮相,好一个翩翩贵公子。待会的事你可要多费心了。”垣安有些好奇,问道:“不知何事?还请金叔叔明示。”金大眼却也不忙,吩咐下人送早点过来,对垣安说:“不急,先吃点东西再说。”
用过早点后,金大眼取出几张借据,对垣安说:“这是三张到期的借据,你的任务就是把银子要回来,若是要回了,你欠下的八两银子就此免去。”垣安听了金大眼的话后直皱眉,觉得里面应该有坑,不过此时此景,有坑也只能踩。伸手接过后,说道:“这等事情小侄从未接触过,只怕办不妥,若是出现纰漏,还请金叔叔多多指教。”金大眼见垣安接下后,笑着说:“贤侄只管放手去做,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叔叔都替会你安排妥贴。”垣安听到“出人命”三个字,有些面色不虞,想着推却,将借据放在桌子上,说:“金叔叔,小侄仔细一想,只怕自身能力不足,无法完成此事,最后还得有劳金叔叔再次出面。不如给小侄安排个打杂的活计,慢慢挣钱还债如何?”
金大眼听后,咳了一声,板着脸对垣安说:“莫不是贤侄昨日说的话不算数?再者说,在万金坊跑堂打杂,一月不过千五百钱,八两银子你可得做半年才够还。”垣安听到这里,苦着脸,又将借据重新收起来,说:“既如此,小侄尽力而为。”金大眼又对垣安说:“贤侄放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去万金坊喊人就行,我都已经跟下面的人说过了,你只说自己叫垣安他们就知道了。”
垣安别过金大眼后,取出三张借据看了看。第一张就看得垣安勃然大怒,这张是城里开成衣店的张裁缝的,借了十两,借期十日,连本带利一共是三十三两七钱两分,以自己的成衣店做抵押。第二张是个姓徐的败家子,第三张居然是妙音坊的人。
垣安大致看了看借据上的信息,觉得不够稳重,又跑到万金坊,报了自己的名字,喊来万金坊的伙计,问明这三人的基本情况。想了半天,又问了问万金坊伙计的意见,伙计说:“我的建议是先去找张裁缝收债。”垣安却说:“为何不先去徐家,徐家家大业大想必是能还上。”伙计却说:“就是因为徐家家大业大,所以他们家跑不了。张裁缝不是城里人,他要是把店铺低价发卖出去,往城外跑可不好找。”垣安听后点了点头便去寻张裁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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