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三点,医院里依旧人来人往。
安和悦头上包了几层纱布,一张脸看着比纱布还要白上几分,护士见他嘴角有血迹,担心他有脑震荡,让他一定要做完检查才能回去。
他便只能坐在长椅上,等着急诊的医生过来。
医院的长椅冷冰冰的,安和悦却累得顾不上什么,头沾着长椅的椅背,便沉沉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过去初见百里偃的时候。
二月的春花开满了安家的院子,趁父母不在家,哥哥安和容带着他的同学在楼下烧烤,安和悦坐在二楼的窗户边,听着楼下热闹的声音,按捺不住朝楼下望过去。
大部分人都在前院,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前院一角。
在院子转角有一株深山含笑,长得枝高叶茂,有几朵白色的花顺着花枝长到了窗户边,挡住了安和悦的视线。
安和悦拔开玉白的兰花朵,便与树下一个男生的目光不期而遇。
男生看着与安和容差不多大,身高却在同龄人中高不少,他穿着简单的运动衫,和洗得发灰的牛仔裤,一头剪得利落的短发都带着微卷,乖乖趴在男生头顶。
男生的眉长而浓,眼尾微微上挑,比常人要立体的五官上带了一抹痞气,“哎,你就是安和容家里那个怕生的‘小公举’?”
安和悦被男生的嘲笑激得瞪起眼,他扶着窗边,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我叫安和悦,我是男生!”
两人的初见平凡而又普通,安和悦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个男生会在自己的人生画纸上,成为最浓厚的一笔。
安和悦记不太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百里偃的,只大约记得,当他发现自己见到百里偃带着一个女生出现在安家时,他心中泛起的无尽酸涩。
那时候,他还没有离家出走,没有与父母搞得不可开交,哥哥安和容虽然常常板着一张脸教训他,却也是对他照顾有加,他与百里偃,还是能在一起嘻闹的朋友。
他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晦暗的初恋也能慢慢淡化,没料到,这种感情却随着成长让他越来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不敢表白,只能在同学的弟弟兼普通朋友的位置上,默默看着像个发光体一样的百里偃。
日复一日的欢喜,最终成了安和悦飞蛾扑火般的绝决。
安和容每次生日都爱叫同学一起来家里聚会,这次,百里偃明显喝得有点多,刚成年的安和悦便自告奋勇,主动带百里偃去客房休息。
安家住的别墅不小,安和悦扶着百里偃,感受着对方滚烫的体温,心脏像被加了肾上腺素似的,跳得飞快。
“安和悦,”百里偃没有醉到不认识人,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生得越来越高大,四肢修长,透过薄薄的上衣,安和悦似乎能看见他身上那层纹理分明的腹肌。
“嗯?”安和悦将视线放到脚下,被他靠近的呼吸烫红了耳垂。淡淡的酒气萦绕在二人身上,让没有喝洒的安和悦都觉得自己有了三分醉。
“你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百里偃笑道,“第一次见你,我还以为你是个女生,我差点就想让安和容把你介绍给我当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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