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刚开始时刻注意着手机动态,要是有佣人发现她又跑了,一定会给她打电话,可到现在也没有打电话给她。
看来她平时表现的不错,连他们都骗过去了。
楚夭心想着。
于是,接下来楚夭彻底放了心,在剧组里四处转着,十分的悠闲。
等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告别了剧组急忙打车回家。
绕过小区热情的保安,楚夭翻过篱笆墙,趁着佣人不备跑进了楼上房间。
刚上来没多久,就有佣人来敲门,问她午睡是否已经睡醒了。
还好时间卡的刚刚好,
楚夭在心里长松一口气,随便收拾两下,走过去开门。
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上午离开的迹象,只是确认她在不在,并且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楚夭没有心思吃,不过还是象征性地要了一杯果汁。
广告商那边的后期进展的很快,导演将样片剪出来的时候,还给她发了一份。
并且告诉她香水公司那边对她的形象气质很满意,迫不及待的想要广告上市,如果后期反响好,就打算签她做华区代言人。
这是该公司在之前从未有过的先例,也是其他十八线小演员中是绝对都没有待遇。
况且楚夭现在,连一个十八线小炮灰也算不上。
下午,司宴策回来,亲自做了一顿晚餐。
楚夭原本没什么话和他讲,但今天许是因为代言的事有了新的进展,难得吃饭的时候很是放松。
“太太今天很开心?”耳边忽然响起司宴策低沉和缓的声音。
“啊?”楚夭背后一僵,抬眸对上他镜片后沉静如海的双眸,嘴边的弧度还未放下去。
心里下意识咯噔了下,楚夭目光轻闪,立马否认道:“没……哪有。”
许是出于对欺骗他的一丝丝愧疚,又或是心情好,楚夭难得多解释了几句,垂下眸,沉吟片刻,找了一个比较合理的事,小声喃喃:“就……晚饭挺好吃的。”
“是吗。”司宴策闻言笑了笑,垂了眼眸,掩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暗沉流光。
真是跟他多聊几句就要命!
尤其面对司宴策这种人时。
楚夭还是不太习惯撒谎,吃完饭便回了房间。
晚上,楚夭半推半拒地拒绝了司宴策想要她的欲望,借口很困。
司宴策默了几秒,半撑着身子,楚夭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反应,发沉的呼吸,以及他落在她脸上近似灼烧般的视线。
司宴策在这方面的需求并不少,只不过一直对她很绅士也尊重她。
楚夭背着他闭着眼睛,有些紧张的攥紧被子。
过了半晌,楚夭听见他轻叹了一声,身后的床褥微微下压,额头的地方感受到热意。
司宴策低下头亲了亲她。
而后,用那种如同大提琴般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告诉她:“太太早点休息,晚安。”
楚夭暗中松了一口气,也渐渐陷入梦乡。
翌日。
陪司宴策吃过早饭后,司宴策一边系着身前的紫色暗纹领带,一边照例简单叮嘱佣人:“照顾好太太。”
佣人点头应是。
楚夭依旧坐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早饭,默默不语。
可是心知肚明。
什么照顾,是监视才对。
“幺幺,我走了,无聊的话打电话给我。”临出发前,司宴策漂亮的大手撑住桌沿,微微弯身,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清雅的乌木沉香混着他身上淡淡须后水的香味。
莫名透着一种留恋的味道。
司宴策什么时候会这样。
一定是她出现幻觉了。
楚夭面上镇定,依旧垂着眸不停吃汤包,语气颇淡地哦了一声。
空气沉寂了几秒。
身后的司机忍不住提醒了句。
司宴策这才轻笑了一声,松开手,起身离开。
楚夭快撑死了,司宴策一离开她就果断放下了筷子。
司宴策坐进车内,脸上的温润气息消失不见,英挺的鼻梁下,优美的薄唇透着一股冷峻凉薄,声音像是砂石,磁性低沉:“让他们仔细盯着,太太什么时候离开。”
“是。”温秘书应下,后背却出了一层汗。
老板这些天故意放松对太太的看护,实际上是在等待她的表现吧。
拼命在心里默默祈祷,楚小姑奶奶您可别让我们老板失望啊。
-
一上午,佣人们都在花园或是大厅里打扫,井然有序,看管的似乎并不严格。
楚夭等他们都离开花园回房间休息时,偷偷跑了出去。
别墅到处都是可供攀爬的栏杆,没有绳子,除了危险点,还是能够下去。
随后,打车到了片场。
游荡了一上午,也没有人打电话给她,楚夭的胆子大了些,等到了快中午,楚夭有些困,便随便找了个椅子打算休息一会。
凌枫这两天很忙,据他说自己接了好几份的群演,最近拍的一部大网剧,导演看上了他的脸,给了个比较重要的配角,酬劳也高,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那里。
但还是一有空就往这边跑。
其实他的小厮角色早已经杀青了。
弄得汪导演一边感动一边奇怪的想,他们剧组有这么让人留恋吗?
“姐姐姐姐姐姐……”
楚夭休息时,凌枫像个复读机似的在她耳边嗡嗡嗡着。
想不理会都难。
楚夭无奈拿下扣在脸上的剧本,睁开眼睛看向他,虎着脸说:“你干嘛?”
凌枫盯着她看了一会,少年人的眼睛干净又直白,微微有些桃花状,导致他看人的时候很容易含情脉脉。
俗话说的,看只狗都深情。
楚夭第一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道:“你看我干什么?”
凌枫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不禁噗嗤一笑,说道:“姐姐,你还是不适合凶凶的,看起来好幼。”
“没大没小。”
楚夭用台词本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敲完,自己都愣了。
她最近,好像是跟凌枫的相处有些过密了。
连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稔了。
凌枫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异常,朝她打趣着说:“姐姐也不差我几岁啊,加上姐姐长得小,我经常觉得自己更像是哥哥。”
楚夭神情有些奇怪,忽然拿着台词本起身,“我去看看导演拍到哪了,你没事的话就回去吧,大热天的。”
说完,也没管身后的人起身就走。
走了几步,仿佛听到四周响起,转过头向四周看去,却又没发现有任何人。
应该是听错了吧,楚夭没有多想,去找导演了。
-
楚夭的广告制作的很快,将在这两天投放各大平面媒体,报纸杂志书籍以及户外。
当广告商那边告诉她时,楚夭一边开心一边有些担忧。
这种比较高档的香水为了维持格调,一般不会像微商一样铺天盖地的宣传,大多见于时尚类媒介,可是……
万一被司宴策发现她偷偷去拍了广告。
算了,司宴策那种工作狂应该不会对这些感兴趣。
而且,她在广告里的妆还挺浓的,跟现实里区别不小,司宴策应该认不出来吧。
楚夭只能这样安慰着。
司宴策这两天似乎很忙,总在书房里开会,楚夭收起手机,趁着他还没忙完睡了。
书房里,司宴策刚开完一场国际会议,摘掉眼镜正闭着眼闭目养神,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眉心。
有棱有角的侧脸像工笔勾画出来似的挺拔清冷。
放在办公桌边的手机突然间亮了亮。
司宴策拿起手机,是韩语菲发过来的。
原本司宴策是不会搭理这种消息,但韩语菲的几个字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韩语菲】:表哥,给你看样好东西,是关于小堂嫂的哦。
【韩语菲】:[/图片][/图片][/图片]
司宴策长指划开屏幕,犹豫一瞬,点开。
照片很模糊,但依旧可以看清画面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都穿着戏服,女生站在导演监视器前专注地盯着看,杏眼弯弯的,神情里满是认真,小梨涡柔软,打理好的发髻有些送了,落下几缕,被身后穿着小厮模样的少年抬手捋起。
下一张,女孩正低头吃着盒饭,像是被身后的男生吓到,饭盒差点丢了,男生正伸手帮她捞起。
最后一张,女孩脸上盖着台词本,男生恶作剧似的靠近,似乎准备吓她一跳。
如果单看画面,不像是拍戏休息日常,倒像是在拍戏。
司宴策眸中情绪一瞬间凝结,寒气逼人。
韩语菲适时发来消息:表哥,小堂嫂跟那个男生似乎很熟,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也不敢问呢。
司宴策没有回,雕刻般的五官散出森冷的气息,捏着手机的手指隐隐泛白。
清晨。
楚夭以为司宴策去上班了,赶紧爬起来收拾,没想到下楼时却见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的男人,不禁心里咯噔了下。
“太太早。”正在布置餐桌的管家问候。
司宴策抬起眸来。
看到傻傻站在楼梯间的女孩,淡淡开口:“怎么不下来?”
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楚夭不禁咽了咽口水,垂下了眸走过去。
饭间,楚夭正埋头吃着,碗里忽然被一双白玉筷放了一片煎的金黄的鸡蛋。
握着筷子的手指修长漂亮,宛如雕塑作品。
“别总吃面包。”
楚夭心跳莫名颤了下,抬眸看向他,司宴策的眼神平静如海,可许是因为有事瞒他,又或是心虚,不禁哦了一声,匆匆低下头,夹过煎蛋咬了一小口。
忽而听见头顶落下一道平静的声音:“今天陪你去逛街怎么样?”
楚夭差点被噎住。
很不自然的笑:“别了,我不喜欢逛街,你还是去上班吧,公司可离不开你。”
公司离不开我,那,你呢。
有没有哪一刻,会觉得离不开我呢。
司宴策眸底隐没一道泠然的流光,垂下眼,金丝镜片挡住了眼眸。
“是吗。”
-
司宴策去上班了。
楚夭等了一会,等佣人们都进了房间,便偷偷溜了出去。
当天楚夭拍摄过的香水广告上线,广告方发给了楚夭一份正式的视频,加了音乐跟后期的视频更有意境了,楚夭在片场偷偷看着,特别的开心。
“姐姐在看什么?”
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了楚夭一跳,急忙将手机合上,严肃着小脸摇头说:“没什么。”
说完便拿起手机跑路了。
凌枫稍稍睁大了眼睛,望着她的背影,又轻轻垂下了眸。
上午还万里无云,到了下午的时候,天气忽然变了,一下子开始阴沉下去,云层积压,不一会,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汪导演有些气急,明明今天的天气预报根本没有下雨,怎么突然下了,为了保护机器,只能赶忙暂停拍摄让剧组工作人员保护好机器。
现场设备太多,基本各个都是天价,几乎全剧组的人都围了上去。
楚夭也在一旁帮忙。
“姐姐,你搬不动,我来吧。”
楚夭还没搬起地上的设备箱,一只大手忽然搬走了。
“姐姐,我帮你搬吧。”凌枫笑着说。
四周有人看过来。
楚夭意识到,他们两这段时间走的太近了,虽然凌枫总叫她姐姐,但他们毕竟不是真的姐弟。
在外人看来只会暧昧。
尤其是,现在剧组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给我吧。”楚夭想拿回来。
“没关系,这么重的东西姐姐怎么能抱得动,这里风太大了,姐姐进去等雨停了吧。”凌枫躲开,轻轻笑。
楚夭抿了抿唇,神色认真地说:“凌枫,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不是你的姐姐。”
凌枫的脚步一滞,唇轻轻抿着,忽然间像失了血色一般。
楚夭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带你,刚要开口,几个人便走了过来。
“太太,时间不早了,我们接您回去。”
天色沉的滴墨,黑云翻滚,一辆辆汽车裹挟着雨水声飞驰而过,暴雨如骤,连街边的霓虹灯都被雨水幻化成朦胧的光影。
一辆黑色宾利行驶在路上,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如雕塑一般俊美非凡的脸,镜片后一双冰冷的眼眸自里面缓缓看来——
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新的香水广告。
少女身上繁重的裙子褪去,只剩下一条轻盈的裸色薄纱鱼尾裙,随着步伐摇曳生姿,肆意地在森林间奔跑,长发披肩,整个人迎着金光,自由而圣洁。
可是。
当晚,广告被全城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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