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骨头与骨头撞击的声音骤然响起,凌枫是少年体型,但绝不算弱小,但还是被司宴策的力道生生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摔在地上,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楚夭僵住了,这短短几秒中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浑身发凉,而司宴策神情冷漠,目光寒冷如冰,对着地上的人冷冷开口:“她不是你可以碰的。”
说完,便直接拖着楚夭转身向楼下走去。
“司总不觉得自己对楚夭很过分吗?”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闷闷的咳声,带着少年的腔调,很轻。
司宴策的脚步骤然停下,冷冷侧眸。
凌枫撑着地坐起来,干脆靠墙坐着,抬手用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轻笑一声,眼里带着几分讥讽:“您对姐姐的态度,不像是妻子,更像是——宠物。”
“堂堂司总就这么没自信吗?”
楚夭明显感觉到那只握住她的手力道赫然收紧。
司宴策握紧楚夭的手,居高临下睥睨他,神情冰冷如雕塑,像是在看一团令人厌恶的垃圾一样,薄唇冷冷吐字:“我对幺幺什么样,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质疑。”
说罢,便扯着楚夭大步离开。
一路上,他们的动静引来不少人注意。
看到他们正想上来打招呼的晚宴主办方刚想靠近,司宴策带着人目不斜视的离开。
晚宴气氛骤变,议论声四起。
走出大厅,外面风一吹,将楚夭冻僵的四肢吹化,司宴策的力气大的惊人,楚夭挣脱不开,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走。
“先生,太太?你们怎么这么早……”温秘书从车上下来,正要询问二人怎么早就出来,却发现两人的气氛不太对劲。
于是恭默守静,赶忙打开了车门。
在这里撒泼耍横也只会闹的更难看,丢了面子,楚夭默了一下,自己提起裙摆坐了进去。
男人的气息随后而上。
楚夭坐在车内,复盘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她太惊讶了,根本没做出适宜的反应。
她应该在司宴策动手时就阻止他。
心里摇摇欲坠的城墙,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倒塌。
楚夭开始反思,她当初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会,为什么就会那么轻易而麻木的接受的司宴策的求婚。
只是为了躲避楚铭山无止境的将她当做利益交换的筹码吗。
毕竟相比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司宴策是一个绝佳的结婚对象。
更别提他还有着人人向往的权势。
而那时,她还被父亲掌握着她被送入司宴策房间的视频。
事实证明,她真的和司宴策不合。
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当一个被豢养的鸟儿。
哪怕她当初再坚持一会……
清白算得了什么。
她开始后悔了。
楚夭闭着眼睛靠在车上休息,即使不睁眼,也能感受到身旁灼烫深沉的视线,可是楚夭没有睁开眼睛。
车内低气压极重,温秘书眼关鼻鼻关心不敢多言,只是将车子开的飞快。
到了别墅门口,楚夭从另一侧打开门,提着裙摆往大厅内走去。
四周忙碌的佣人没料到楚夭跟司宴策会回来的这么快,纷纷低头问好。
楚夭快走到楼梯时,就被身后大步赶来的司宴策用力抓住了手臂。
楚夭一瞬间甩开,因为用力,手掌拂过司宴策的手背,发出清脆的一声“啪!”
声音极响。
司宴策白皙的手背立刻泛了红。
室内安静了片刻。
司宴策沉默半晌,温柔的注视着她,嘴角微微翘起:“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是不开心了吗。”
“司宴策,你为什么要打人,你疯了是不是?”
司宴策下颌线条微微收紧:“他几次三番靠近你,作为一个丈夫,我只是给他一些教训。”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真是个疯子,我受不了了。”
楚夭不断地摇着头,转身就要走:“我近期会请人拟好离婚协议书,你尽快签字吧,我不想闹到人尽皆知。”
楚夭说的拒绝,司宴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垂在身侧泛红微肿的手指骨节轻轻颤抖着。
楚夭转身就走。
四周气氛凝滞。
佣人们面面相觑着。
第一次在这位至高无上的家主的身上看到一种落寞的,被主人抛弃的情绪。
楚夭这次没有再回到卧室,而是进了旁边的客卧,反锁了门。
连佣人敲门喊她吃饭也不理会。
深夜,楚夭听见敲门声,不急不缓的两声,楚夭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属于司宴策的。
楚夭没有理会,径自咨询着离婚相关的事情。
和司宴策离婚不容易,她得找个好点的律师以防万一。
门外的人敲了一会,声音消失,可很快,又有开锁的声音响起。
司宴策手里拿着一串新的钥匙,推开门走了进来。
另一只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司宴策将新的钥匙放下,走过来坐在楚夭的床边,目光定定看了看她,而后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热气,送到楚夭的唇边:“晚上别空着肚子睡觉,吃点东西。”
楚夭睁开眼睛,手一抬,推翻了那勺粥。
还滚烫着的粥洒在了杯子上,一部分洒在司宴策的手上,以及干净洁净的睡衣上。
滚烫的温度迅速地渗透进皮肤,司宴策眉间却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她。
楚夭的双眼在夜色下晶亮又干净,眼底还是带着初见时那股不服输的执拗。
司宴策沉默片刻,又舀起一勺粥,递送到她的唇边。
楚夭又是手一抬,幅度大了一点,这回,直接将碗给洒了。
被子上沾满了滚烫的粥,一片狼藉。
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司宴策垂下眸光,也因此看到楚夭藏在被子里的,亮着的手机页面。
屏幕上“离婚律师”几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楚夭心里一跳,面上面不改色抿紧唇,拿起手机就要下床。
可下一秒,“砰”的碗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楚夭手腕被一只大手捉住,一扯,她整个人就摔回了床上。
双手被捉住按在头侧。
楚夭惊叫。
“要逃走吗?”司宴策单膝跪床,凌冽的气息压了下来,喘息着凑到她的耳边。
“为什么要离婚,我对你不够好吗?幺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却要一次次的伤害我?”
司宴策的呼吸很沉,力道很大,咬着牙,沙哑的嗓音透着冰冷,彻底褪去了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手臂上的青筋凸起。
楚夭满脸惊慌,强自镇定地大声说:“司宴策!你想干什么,快放了我!”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连命都可以给你。”司宴策眼睛充血,沙哑的嗓音透着冰冷,狠狠盯着她,一字一句:“收回刚刚的话,我就当做没听到。”
女孩黑色柔软的发丝凌乱的铺在洁白的床单上,纤细的脖颈脆弱的仰着,眼角浸着泪,如同一只濒死的白天鹅。
柔弱又不屈。
司宴策心里一痛,随即薄唇冷冷的抿起,像要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似的。
狠狠折磨着她。
楚夭咬紧唇,一开始强忍着,直到痛的再也受不了,开始挣扎扭动,放声大骂。
司宴策任由她骂着,将她挺起的纤腰压下去,力道加大。
那股熟悉的渴望从最深处涌了出来,比以往更甚,强烈到让她无措。
司宴策以往即使在这方面也是绝对尊重她的,可今天,似乎完全放开了他内心囚困的欲望。
楚夭呜咽了声,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一方面唾弃自己的身体对他的本能熟悉。
司宴策不禁绝望地闭了闭眼。
仿佛要两败俱伤。
楚夭在一片水声中醒过来。
眼前雾蒙蒙的,眼角沾着水汽,浑身酸疼不已,像是被人拆卸过重装了一遍。
指尖也泛着疼。
浴室里水声停下。
楚夭抬眸看去,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自浴室里走出,目光静静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夭咬住唇,拉起被子挡住自己。
那道身影默了良久,脚步才离开。
楚夭又累又困,一觉醒来不知什么时候了。
身旁也没有司宴策的身影。
房间了一片朦胧,床头隐约放着一碗吃的。
楚夭平静地移开视线,掀开被子,拖着虚浮的步子进了洗手间。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身上的疲累,雾气朦胧的花洒下,楚夭轻轻眨了下眼眸,抬手抚了下沾满水珠的镜子,通过镜子看到斑驳的印记,眼眶一红。
等出来后,看到司宴策正站在床头,手里端着一盘吃的,俯身将旧的换掉,轻轻将新的盘子放下来。
镜片后的脸禁欲又斯文,丝毫看不出之前逞凶作恶的模样。
看到她出来,司宴策轻眨了下眼眸,难得变得有些无措:“饿不饿,我做了吃的,你来尝尝。”
好像之前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存在。
只要她顺着他的台阶下来,他就可以一切都不计较。
可惜,这回楚夭是铁了心的。
“不用了,离婚前我们各过各的吧,你别再管我了。”楚夭直接拒绝道。
司宴策的眼眸在一瞬间变得暗下来,他以为楚夭只是任性,但没想到她似乎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空气沉默两秒,司宴策重新调整了下,端起冷调的饭菜,语气里是刻意的温柔,似乎是在逃避她的话题:“这饭还热着,你快点吃,别饿了独自,这两天我不过来,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再回来。”
楚夭一双清澈的水眸平静地看着,张口:“司宴策。”
司宴策的脚步一顿,他背对着她,看不到情绪,眸子里盛满了苍白跟痛楚,极力克制着情绪,语气听上去有些发沉:“我不想听这个,幺幺。”
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楚夭知道,她和司宴策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与其痛苦的绑在一块,不如分开。
司宴策不放手,那她只能逼他放手。
接下来的几天里,司宴策果真没再来到客卧,似乎是真想给她充足的平静时间,
连早餐也没见到他,通常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他已经去公司里了。
楚夭联系律师,拟好了一份离婚协议发送给他,却石沉大海。
楚夭不甘心,迟疑片刻,打开搁置了许久的直播软件,发了一条动态上去。
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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