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策跟楚夭离婚的事情办理的很秘密,除了温秘书之外没人知道。
需要什么手续,楚夭都积极配合。
并且楚夭告诉司宴策,她不会跟他争财产,只会拿走自己婚前的东西。
司宴策当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侧脸有些冷漠坚硬。
楚夭的手腕受伤,虽然离了婚,但司宴策还是尽职尽责地照顾她,尽到了一个作为丈夫的能力。
尽管楚夭说了无数次,司宴策还是沉默地我行我素。
这天楚夭想下去上洗手间,一旁办公的司宴策弯下身子,伸出双手想要抱她过去。
楚夭闪躲了一下,仰起小脸看他,提醒说道:“司总,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在提醒他,不要过界了。
而且她只是一只手不方便,腿好好的。
司宴策伸出的双手停顿在半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离婚之前我们还是夫妻。”
“……”
说罢,便自顾自地抱起她去了洗手间。
像抱着一个毫不费力的小玩偶。
到了洗手间,司宴策将楚夭放了下来。
站在原地不动。
楚夭挑直了眉。
司宴策微抿唇,这才转身,落下一句:“上完叫我。”便离开了。
楚夭呼出一口气,罢了,都要离婚了,还是不激怒他为好。
万一他突然改变想法。
这个人,有时候认定了一件事就极度的固执,除非是他自己改变想法。
等楚夭出院前两天,司宴策的律师许成将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送了过来。
当初他们结婚时没有签结婚协议,按理说豪门联姻,尤其是司家这种大家族,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都必须要签结婚协议,但司宴策当时就拒绝了。
楚夭是想签的,没别的,她没什么钱,主要是为了主动跟司宴策家的财产分开,司家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愿意把几代人积累的财富拱手于外人分享。
在她心里,她根本没想过会和他一直走下去,也没有任何兴趣分他的钱。
楚夭本以为这协议很好签,毕竟他们之间没什么经济纠纷,她也不会跟司宴策争财产。
但她没想到的是,律师竟拿了厚厚一叠文件过来。
“司太太,您看一下条约,有什么还需要加的吗?”
楚夭秉持着流程,拿了过来,一条条看过去,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司宴策的律师许成是江城有名的大状,赢过的各种案子不计其数,给她和司宴策拟定的离婚条约有很多条,一眼望去通俗易懂,连她这个外行人看了,都觉得是她占了司宴策的便宜。
两人现居住的婚房,司英良以及当初其他亲朋好友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全都给她,还有司宴策名下的所有股票投资,以及不动产,甚至是司氏属于他的股份。
楚夭愣了愣,她抬起眸询问许成:“您是不是写错了?”
许成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并没有,司太太,当初司总让人联系我时,一旦你们离婚,他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您。”
“他会保证自己的妻子即使在离婚后,未来的日子也衣食无忧。”
其实连许成也惊讶,他经手过的豪门离婚案件不在少数,多的是昔日恩爱浮起,为了财产撕破脸皮,尤其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甚至能设法让女方背负巨额债务。
但从没见过那个人像司宴策这样,钱都不要了。
早听闻圈内盛传司总爱妻如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疯了吗!
哪有豪门子弟离婚让自己变成穷光蛋的?!
楚夭还是低估了司宴策的疯狂程度。
她小脸煞白,慢慢咬了下唇:“我不要。”
许成微笑:“司太太如果您是因为有心理压力的话,大可不必担心,司总即使将钱都给了您,但他依旧有赚钱的能力,这点您不用担心。”
楚夭语气坚定:“我自己不是废人,即使比不上司宴策,我也有能力赚钱,我不会要的,你把这些删了。”
他这样,只会让她和他永远牵扯不清。
只会给她戴上沉重的心理枷锁。
许成眸中漫出些许惊讶来。
倒是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司宴策的这位小妻子。
眼前的女人身姿纤细,身上还穿着医院的宽大蓝白色条纹病号服,肌肤瓷白如玉,长而柔软的发丝散落在肩膀上,小脸精致中又透几分柔美。
他本以为这位太太会像传闻里的那样骄纵任性,贪婪成性,但似乎……并不是那样。
难道两人离婚另有隐情?
但许成身为一名知名律师,自然会对主顾的隐私保持沉默,面色有几分为难:“司太太,司总的态度很坚决,您还是签了吧。”
楚夭还是拒绝了。
许成无奈,只好将楚夭的态度告诉了司宴策。
彼时司宴策正在公司里主持会议,闻言双眸幽深,沉沉地盯着这个消息,良久才动了动指尖,回复了几个字。
第二天,民政局,司宴策正式来了。
依旧是西装革履,五官俊雅,气质优雅高贵,薄唇抿着冷峻的弧度。
同行的还有温秘书以及许律师。
楚夭已经在那等了一会。
“抱歉,公司有点事。”
司宴策走过来说道。
楚夭起身,避开他的眼神,抬手拂开脸侧的散发,轻声说:“没关系,我们走吧。”
早上民政局人不多,但依旧有不少前来结婚或是离婚的人。
两人都是公众人物,工作人员给他们安排了专门的房间。
许律师将新拟好的离婚文件交给了楚夭,楚夭一一看过去,发现没有那么夸张了,但两人的婚房还是属于她,以及司宴策名下的一部分财产。
单是其中一样,就够楚夭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楚夭放下了文件,语气认真:“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什么都不想要他的。
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了。
“这……”许成有些为难地看向另外一侧沉默安静的男人。
司宴策坐在沙发上,黑色西装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双腿,他缓缓抬眸,双眸幽暗,微抿的唇角有几分凉薄,紧锁着她,低缓开口:“你不答应,我也不会签字。”
“你……”楚夭蹙着眉头,当着外人,她不好发作,自我调整了好一会才点头:“那好吧。”
他想给就给,反正她不会用就是了。
楚夭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干脆利落的签了字。
文件移交给司宴策,他垂下眸,漂亮修长的手指握着笔,顿了片刻,才在楚夭的名字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字。
离婚手续办的很快。
拿到离婚证后,楚夭回过头,看向身后仍旧低头坐在那里的男人,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你。”
谢谢你放了我。
司宴策微微别了头,金丝镜片挡住了眼睛,看不到里面情绪。
楚夭出院这天,家里的佣人过来陪她收拾东西接她出院,刚走出医院,便看到停在医院外面那辆黑色宾利。
是司宴策上班时经常坐的。
只不过后座这会并没有司宴策的身影。
温秘书走过来打开后车门,说道:“太太,先生公司事忙,让我过来接您回家。”
楚夭抬手拂了下侧脸的发丝,轻轻“嗯”了一声。
回别墅的路程并不算太远。
回到家后,管家正在招呼佣人做中午的饭菜。
楚夭阻止他:“别做了,以后都别做了。”
“……太太?”管家愕然。
楚夭笑笑,没多解释什么,上楼去收拾行李了。
真正属于楚夭的东西不多,尽管婚后司宴策为她从头到脚置办了无数东西,但她几乎都没有用过。
能带走的,也只是自己婚前的一点衣服鞋子。
高三毕业,楚夭远离了偏心的父母,孤注一掷报了远隔家上千公里的大学,她所有的行李几乎都在这了。
楚夭收拾的很快。
“太……”温秘书走了上来,改口:“楚小姐,司总将这栋房子转移到了您的名下,您不用搬的。”
楚夭愕然,睫毛颤动:“他呢?”
“司总会住别的房子。”温秘书简要说道。
是了,司宴策房子那么多,哪一栋都能住了。
婚前司宴策就让秘书将所有的房产告诉了她,可楚夭没心情也没兴趣了解。
楚夭水色的眸瞳颤动了下,轻轻摇了下头:“我不要,我有地方住,你让他别再给我转任何的东西,他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
“新的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发给他了,让他快点签字吧。”
温秘书动了动唇,神情有些复杂。
楚夭快速收拾好两个行李箱,温秘书帮她抬下去。
随后,在佣人们疑惑又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离开了别墅。
楚夭拒绝温秘书再次送她的提议,自己打了车。
很快,出租车过来,楚夭拜托司机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最后看了眼那栋华丽似宫殿的别墅,楚夭毫不留情地收回了眼。
这里虽然美丽,却像个牢笼一样,她终于要离开了。
楚夭只是觉得浑身轻松。
“姑娘,你住这啊?”司机八卦地问了一句。
楚夭微怔,随即语气沉静道:“不是,我是来看亲戚的。”
司机没什么兴趣的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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