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像是打开了苏棠尧某种情绪开关。
没再想那么多,苏棠尧把脑袋埋进谢长兮怀里,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也不易察觉的委屈,“肚子痛。”
女子温热的呼吸打在小腹处,谢长兮双手不知如何安放,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而后低声询问,“馒头还好吃吗?”说完后,他自己也愣住了,心底暗嘲自己一声。
苏棠尧拳头砸在他的后腰处,没好气道,“你还嘲讽我!”好不容易坐下来安安静静吃顿饭,她容易吗她。
谢长兮没去管刚才自己的那些异常,手指搭在她纤细皓腕处,运起灵力仔细感受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有细微的血腥气,沉默片刻后,“你确实有些吃多了,但……”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未和女子有过过多交流,小师妹这种情况与书中描写一致,‘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
苏棠尧接道,“但什么?”
谢长兮,“癸水罢了。”
苏棠尧连忙翻身坐起来,指着自己,“我来大姨妈了?”
谢长兮看她这样虎里虎气,把她按在床上坐好,然后用布料盖住她的肚子,“何为大姨妈?”
苏棠尧,忘了,这里可没有大姨妈的说法。
苏棠尧脸微红,“就是癸水喽。”
谢长兮点点头,红红的耳朵尖藏在黑发中,让人难以窥探。
接着苏棠尧让他去壁橱里拿了那块嫩绿色软布给她,只能将就用着,把弄脏的衣裳也换了。
苏棠尧以前也有过这种时候,但并不觉得有多痛,更不会有人关心她这种事,原来有人关心她这些小事似乎感觉也不错,那感觉就像被对方放在了心上。
而后他道,“还想不想上街?”
苏棠尧点点头。
谢长兮又道,“那先躺好。”
苏棠尧疑惑道,“干什么?”但还是乖觉地躺好,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盯着他,她感觉这时的小师兄与往日不同,格外温柔。
只见他在掌心凝出一个闪着黑色亮光的灵力球,灵力球亮而不刺眼,和他身上温润出尘的气质完美融合。
但她却步知这灵力球曾染过多少鲜血。
接着他把手倒转,将灵力球缓缓移到苏棠尧小腹,然后按逆时针方向一圈圈熨帖在她腹部。
见她还瞪着一双大眼,谢长兮催促,“还不快睡?”
苏棠尧立马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蚊帐不知何时被风刮吹散,帐内密不透风,光线昏暗,只有灵力球发出淡淡辉芒,辉芒投映在谢长兮脸上,映出他认真又仔细的模样。
良久,待手中的灵力球一点点从掌心消失,谢长兮才收回手,一下透支太多灵力,此刻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脸上冒出细密的薄汗。
谢长兮看着床上面容舒展、安然好眠的苏棠尧,神色淡淡。
轻啧一声,现下终究是太弱,连当初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无法达到。
肚子不痛,苏棠尧睡得很香,即使在睡梦中脸上的小表情也是一脸满足相,谢长兮看见后,想了想,也半倚半靠在她床上睡去。
很快,帐内响起两人的清浅呼吸,一起一伏,配合得十分默契。
……
等一觉睡醒后,几人就一起往集市走去,东挑西选终于买完东西。
不知何时街道主干处府衙旁聚集了一大堆人。
众人正对着墙上的告示指指点点,面露讶异。
“是谁那么大胆,连飞星门的人都敢动?”
“有谁不知道飞星门背靠云天宗吃饭,这不就相当于公然和云天宗叫板?”
其中一人小声道,“谁不知咱们正青宗和云天宗素来不和,现在他们的人在我们地盘出了事,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听说,那人死得极惨,被人剥皮抽筋挂在城门口的大树上!到底是谁会这么恶毒?”
“不过,任务奖赏还蛮丰厚的,五千中品灵石,够普通修士用半年的了。”
苏棠尧听见“五千中品灵石”后,停下来和众位师兄面面相觑,而后展颜一笑,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棠尧拉着谢长兮的袖子钻进人群中,猫着脑袋看了看墙上的告示。
淦!这不是那猥琐男?猥琐的鲶鱼胡须和额头上堆积的“千层”纹根本不用辨认。
她记得他们摸了他的家底后,没杀他,这,这不会牵连到她们吧!
苏棠尧又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一言不发拉着谢长兮的袖子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身后几人也连忙跟上。
谢长兮抚平被她扯皱的袖子,“到底发生何事?”
苏棠尧喘着气道,“死的人是那猥琐男啊小师兄!”
说完又苦着脸道,“这不会牵连到我们吧?”她想要钱但更怕死。
谢长兮看着苏棠尧怂眉耷眼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但还是安慰道,“放心,人又不是我们杀的。”
天三从麻袋里掏出一个苹果啃,“放心,小师妹,如果出了事儿,我们几个誓死捍卫你!”
说着顺手递了个苹果给她,苏棠尧摇摇头,早上吃多了,现在肚子都不是很饿,不过小腹还在隐隐作痛。
最后,几人决定兵分两路查探情况,天一几人在城内打听消息,苏棠尧和谢长兮两人去城外。
“我想和师兄们在城内。”手不自觉地在肚子上揉了揉,不想跑那么远。
谢长闻言,平静道,“大师兄他们在城内要多方打探消息,可能不止去一个地方,来来回回也不知要跑多少趟。”
天一拍了拍胸脯,肩膀处黝黑的肌肉也跟着晃来荡去,“师妹,小师弟说的没错。”
天二又出一张追踪符给谢长兮,“小师弟,若有必要可以一用。”
苏棠尧拍了拍天二,“厉害喽,二师兄,你新画的?”
天二点点头,这次他没再红脸。
谢长兮听见后,抬头看了一眼苏棠尧,而后淡淡道,“不了,二师兄,符先放与你那,暂时用不上。”
最后几人约好若是到了晚上直接回小院即可,点头示意几人后,谢长兮便带着苏棠走向城外。
……
城外小道上。
已经将近走了快要一刻钟了,苏棠尧热得汗水嘎嘎直掉。
手不停地在脸上扇风,“小师兄,你不是筑基了?那能御剑吗?”
御剑?换做以前,他不用剑也可翻山越海,可现下,谢长兮暗嘲一声。
谢长兮遗憾道,“师父教了御剑心法,但现下无剑可御。”
苏棠尧干脆盘腿坐在树荫下歇息会儿,不能修炼就是不方便,“那我们现在是要去猥琐男的家么?”
谢长兮伸手把扶着苏棠尧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不,去乱葬岗。”
苏棠尧鼓着一双大眼,畏畏缩缩,“乱,乱葬岗?”
“青羽城还敢把尸体扔在乱葬岗?不是说有不合吗?”
谢长兮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如此丑陋不堪者,青羽城是不会留城的。”
太复杂,苏棠尧懒得去想,皱着一张小脸,“可我走不动了,小师兄。”
这原主身体从小就没调养好,一直暗中和她妹妹较劲,不仅弄得气虚体弱,心理也出了问题。
谢长兮想了想,蹲下身子,背朝苏棠尧,温声道,“先上来。”
苏棠尧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师兄竟然要背她?
苏棠尧古怪地盯着他,“小师兄,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好的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谢长兮没说话,作势要站起来。
苏棠尧连忙扯住他的裤腿,“哎,哎,小师兄,我马上,你别动啊!”
谢长兮复又蹲下,苏棠尧趴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脖子,两人之间亲密无间。
一趴上去,她就感受到他身上透出来的丝丝凉气,移动空调没跑了。
不过,她现在腿还掉在半空,谢长兮腿长,她把腿抻直了也不沾地。
谢长兮察觉到她不断乱晃的小腿,犹豫了一瞬,双手轻轻托住她臀部,她很轻,但臀部却是少有的肉感,把她往上掂了掂,叮嘱道,“小师妹,你别乱动。”
滚烫的身躯贴在身上,身后的柔软依旧,他也并不好受,他不喜热。
“小师妹还是没穿小衣。”
苏棠尧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解风情,如此直白,只记得这事儿了是吧?脑子成天比她还不务正业,“我都没来得及做。”
谢长兮不再开口。
良久,苏棠尧用指尖点了点他脖子,“小师兄,我想修炼。”
谢长兮一顿,“你决定了?”
苏棠尧,“嗯!我现在老是给大家拖后腿不说,而且我听说,女子若修炼的话就不会再来癸水了!”
呜呜呜,这才是她终极目标啊!
谢长兮也没料到她的理由竟如此荒谬,但细细想来,也只要她这样的脑袋瓜才能想出如此清丽脱俗的理由。
从最开始她冒犯到他,本想杀了她一了百了,可她的血却染透他的犄角,犄角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和她无形中绑到了一起,她生即他生。
可现在,枯寂了近千年,似乎有这么个她整天咋咋呼呼、唠唠叨叨待在身边也不错,只要她不背叛于他、弃他而去,那他护着些又何妨。
“真的决定了?”
“嗯!”
“不放弃了?”
“小师兄,你真的好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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